“所以說，這三則鬼故事都有所關聯(lián)的對嗎？所有事情的發(fā)展都環(huán)繞在一個怪圈里，像是因果循環(huán)?！?p> “快快快，老板，趕緊講下一個鬼故事！”柳詩蕓意猶未盡，想要趕緊聽下一則故事。
“每次只講一個鬼故事，今天已經超額了?！蔽野驯永锏木埔伙嫸M。
最近我的頭疼越發(fā)頻繁了，時常陷入幻覺當中，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心里面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潛意識提醒自己得趕緊去醫(yī)院查看一下。
一個人只身在富寧這座小縣城中打拼，開了家小酒吧，日子到也是過得安穩(wěn)。
工作算不上太繁忙，但總抽不開身到醫(yī)院看看。其實是對醫(yī)院本能的抗拒，我不知道到底在抗拒什么，只是每次一想到醫(yī)院，心里總是莫名的煩躁。
酒店的員工柳詩蕓會在工作閑暇時坐在空座上與我飲酒，每次只講一則鬼故事，成了我們的習慣和約定。
之所以這次講了三則鬼故事，是因為柳詩蕓好像洞悉了我心底的不安。我只能打破這約定，借此來掩飾自己內心中的不安感。
“真是掃興，每次正聽入迷呢，就不講了?！绷娛|嘟著嘴，起身去給新來的客人拿酒。
轉頭看著門店外，樓下大多數(shù)是搖搖晃晃的醉酒青年男女。雖然都習以為常了，但每次總忍不住會看著這些來往的行人，然后發(fā)呆。
心里面籌劃著明天到醫(yī)院，應該和醫(yī)生怎樣描述自己的癥狀時，樓下一個穿著白色衛(wèi)衣的時髦女孩，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衛(wèi)衣女孩穿過街道，來往的車輛幾乎要撞上她。車上司機好像怒罵了幾句，發(fā)現(xiàn)女孩沒有反應，然后又罵罵咧咧的駕車離開。
女孩木訥的走向河邊，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看著更像是一個正在夢游的人。
她的身邊，好像有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若隱若現(xiàn)的。
想著是不是自己又出現(xiàn)了幻覺，我揉了揉眼睛。
女孩身邊的人影更清晰了，一個披散著長發(fā)的白裙女人拉著女孩的手朝河邊走去，女孩則像是木偶一樣跟著。
那白裙我記得的，和半個月前在隔壁喝醉酒，掉進這河里淹死的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心里面生出莫名的不安感，我起身跑到樓下。
河岸上，圍欄不算太高，路燈只搭在這一串酒吧門前，女孩慢慢靠近河邊，走進黑暗里。
剛才女孩的行為，很顯然是沒有任何意識的，如果不小心掉到河了，恐怕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這大晚上的，我勸你還是離這條河遠點，這里半個月前剛淹死過人。”來到女孩身后，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那披散著頭發(fā)的人影不見了！
女孩猛的轉過頭。
是一張被水泡得浮腫的臉！她的雙眼凸起，臉色慘白，頭發(fā)披散著，水珠滴滴答答的順著從長發(fā)往下掉。
是半個月前，在這淹死的女人！
這張臉我印象太深刻了，不可能認錯的，這絕對是半個月前，被我從河里撈起來到女人！
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滴滴滴！
路邊有輛車極速駛過，急促的喇叭幾乎要把人嚇個半死。
噗通！
寒風一卷而過，有什么東西在同一時間掉進河里。
車燈照過來時，女孩的臉又變了樣，看著是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想必是自己又出現(xiàn)幻覺了，我拍了拍腦袋。
奇怪的是，現(xiàn)在正值夏季，剛才那股風，也未免太寒冷了！
“我怎么走到這來了？”女孩迷糊問道，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么來到的這。
“應該是你喝醉了，大晚上的別靠近這河，不安全。”我走到河邊看剛才是什么東西掉進了河里。
足足看了一分鐘，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心想是不是自己開始出現(xiàn)幻聽了！
正午，人民醫(yī)院。
“確定是腦瘤晚期嗎！”
“積極配合手術和治療，很多患者都是可以治愈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王子陽說道。
“你是我朋友，你不能騙我，我這病，到底還能活幾年？”
王子陽一時沉默。
離開醫(yī)院，我只感覺腦袋空空蕩蕩，仿佛靈魂離開了身體，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離開醫(yī)院前，我看過資料，腦瘤晚期，最多活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
“去他媽的腦瘤。”我狠狠踢了地上的石子。
手機一連串的振動，掏出來看，是王子陽發(fā)來的信息。
“你別想不開白帆，積極配合治療，一定會有好轉的?！?p> “你千萬別放棄治療，我們會陪你堅持到底的……。”
“你晚上在酒吧等我，我下班了過來找你……?！?p> ……
看著王子陽一連串的信息，我沒有回，徑直朝自己的店鋪方向走。
“你出門怎么不開車呢，老板？”柳詩蕓迎出店門口，來到酒吧時，已經是入夜。
沒有回話，我往昨晚二樓的空位坐下，示意讓柳詩蕓忙去。
繼續(xù)望著樓下的行人發(fā)呆。
又是模糊的人影，我看到河岸的方向好像有道模糊的人影在那一動不動的站著，白色的人影，和昨晚的一模一樣，我揉了揉眼睛，打算仔細去看。
“看啥呢老板，河那邊黑漆漆的啥也沒有，有啥好看的?！绷娛|提著兩瓶酒走來。
“今晚，你又準備了什么精彩的鬼故事？”
“說實話，我這工資不算太高，你為什么愿意一直呆這呢？也許去其他地方，會更好?！睕]有回答柳詩蕓的問題，我轉頭問道。
“不高？換其他地方做同樣的工作，我可拿不到那么多的工資，再說了，在這呆好好的，為啥要換去其他地方?！绷娛|低著頭把酒瓶打開。
“如果這家店關了，你有什么打算？”
柳詩蕓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啥，詩蕓。那邊有人讓你拿酒呢?！蓖踝雨栠@時趕到。
王子陽坐下來看了我一眼，然后自顧自的干了一整瓶啤酒。
我也拿起另一瓶，正打算喝，不料被王子陽奪過。
咕咚咕咚又是一瓶，王子陽打了個響嗝。
“我都是個快死的人了，連口酒都不可以喝嗎？”
“不就一個腦瘤嗎，咱有病治病，還有我這個醫(yī)生朋友呢，你怕啥？我們一起面對，沒啥過不去的坎，需要用到錢的地方，再和我說！”王子陽把一張銀行卡推到我面前，上面是有張紙條寫著六個阿拉伯數(shù)字。
“你是知道我脾氣的，把這收回去了！”我假裝生氣。
“作為醫(yī)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的狀況。我心里面也已經有底了，不會想不開。我不想讓父母擔心，也不想自己生命最后的時光，都呆在醫(yī)院病房里。所以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父母。”
“可是……?！蓖踝雨栐挼阶爝?，又強忍了下去。
他沒有拿走銀行卡，而是起身到樓下抬來兩箱啤酒。
喝得大醉，被王子陽送到了家中。一路來，感覺后背總是說不出的冷冽。
被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襲著，到了家里，已經清醒了許多。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聽到有水滴落到地板上。
嘀嗒，嘀嗒，嘀嗒……
滴水聲回蕩在耳邊，以為是廁所沒關緊龍頭，我煩躁的從床上起身，打算把龍頭關緊。
心跳頓時加速，額頭直冒冷汗。
透過月光看去，一道熟悉恐怖的白色身影直直站立在我的床邊。
沒有一絲血色，臉被水泡得浮腫。
雙眼凸起，頭發(fā)濕漉漉的披散著，水滴順著長發(fā)落到地面，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嘀嗒聲。
那個淹死在河里的女人，怎么跑到家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