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樓閣起,百廢待興(九)
可惜,她沒能碰到,身上的女子就被人一個手刀敲暈了過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姬染月的懷中。
“主公,你沒事吧?”打暈晏明笑的,正是隨后趕來的張良,他微彎著腰,領邊一圈白狐毛更是襯得他眉眼清雅如畫,姬染月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眸,在素白與晦暗的天光交織之間,顯露出湖藍一般的波光。
如水樣溫柔,似星般明亮。
干凈到與他的腹黑人設嚴重不符。
“我……咳咳,我沒事……”姬染月一時氣促,嗓音啞得更厲害了。
嘖,主公這副脆弱的,被蹂躪過一般的模樣,倒是比平日,更順眼幾分……
張良眸光有一瞬間的暗流沄涌,但很快更溫和了幾分,視線在她纖白的頸間,幾道青紫的掐痕上淺淺掃過,又很快移回到了她顯出幾分病態(tài)的潮紅的面容上。
他眸光專注,她心不在焉。
姬染月很少會揣度張良的心思,對于太聰明的男人,她向來敬而遠之。
畢竟,她曾經(jīng)在這塊上狠狠栽過跟頭,差點就把自己的小命很浪沒了,如今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今日想起幾件舊事,又擔心著晏明笑的狀態(tài),姬染月也沒了如平日一般嬉笑打鬧的意思,因此,并為發(fā)覺張良的異樣。
不知怎么的,天命系統(tǒng)此時也沒有提示宿主,張良好感值已經(jīng)突破60大關了。
沒辦法,它自從上一次卡掉線了,這系統(tǒng)基礎設置吧,就有點不正常了,這可不能怪它。
“子房,你說我能治好明笑的癔癥,帶她走出陰影嗎?”印象中,這還是姬染月第一次,這么正式的,喚他的表字。
還怪新奇的。
看來,她確實,很在意這個,名叫晏明笑的女子。
果然,每個人,都有軟肋。
但是啊,主公將來要成為一統(tǒng)天下的明主,怎么可以,擁有這么明顯的弱點呢?
張良長睫輕垂,再抬眼,已是一派如沐春風般的笑意,“主公寬心,主公與良或許救不了這么姑娘,但別忘了,這場異世游戲的核心玩法?!?p> 不需要你自己有多么神通,而在于卡牌的豐厚程度?。?p> 對了,是她急糊涂了,還有卡牌。
而且,有一張卡,很適合當前明笑的狀態(tài)。
姬染月掏出她最新抽中的那一張卡——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等等!主公可要想清楚,這張卡牌一共只有兩次機會。”張良聲音有一剎那的變調(diào),但又很快恢復如常。
他對這個陌生的姑娘,可能遭遇的種種殘害,確實抱有一定的憐憫。
但他不是姬染月,對她并無感情上的多少心疼悲痛在意之類的情緒。
作為張良,他自然也想治愈她。
但作為謀士,作為一名政治家,他更多的思考,在于權衡利弊。
張良曾經(jīng)跟過很多任如姬染月這般的主公,沒有誰比他更了解,這張?zhí)祀A屬性的保命技能卡的價值。
擁有了它,就等于有了兩次復活甲的機會,就好像游戲中死亡后的讀檔重來,主公即便哪一日真正走向死亡,也能復活重來。
這樣頂級的外掛,用來治療晏明笑的癲狂之癥,等同于殺雞用牛刀耳,太可惜了。
“小良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意已決,你也不必再勸?!彼⒁曋鴱埩嫉捻?,褪去了往日浮于表面的那種輕挑,顯露了最本真的那種底色,像寒鴉撲棱而過葉尖,墜落的那一點細雪。
冰涼與炙熱一起卷纏,直燒上他心頭。
“罷了,良都明白,主公看似風流人間,滿身淬著疏離的冰雪,其是恰恰尚葆有著,最滾燙的心腸?!睆埩妓剖轻屓灰恍Γ愫笸肆税氩?。
正好撤入了暗室中最昏黑的陰影中,沉默地佇立。
見他這樣,姬染月想再說些什么,可話至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果然啊,她還是不適合,當一個政治家。
她抱緊了懷中的晏明笑,摸到她瘦得僅剩一把骨頭的腕間,不再糾結,使用了“枯木逢春”的技能卡。
雪融春歸,枯木生葉,一道如春風般的溫暖力量將晏明笑一點點包繞其間,她身上的傷痕漸漸湮沒,肌膚泛著健康的粉色,面容的凹陷亦豐盈開來,顯露出原本清麗秀美的五官。
她的長睫輕輕顫動。
“明笑,你醒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姬染月將她從懷里,輕輕挪動著,直起身來。
其間,她一直安靜地注視著姬染月,也不說話,更不抗拒,像一只任由其擺弄提線木偶,失去了本身的靈魂。
姬染月眉心驀地蹙緊,伸出指尖,在她的眼前輕輕晃了晃,她卻一眨也不眨,空洞散大的眼瞳直直對著姬染月身后的,慘白的天光。
這是怎么回事,雖然明笑并不像先前那樣癲狂郁躁了,但卻如同失了心智一般呆滯。
這樣的狀態(tài),反而令她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看來,她不只是患了癔癥,可能還有其他——”張良的推測尚未說完,便聽見暗室外傳來一陣騷動。
“主公,主公,我在山腰處逮著了一形跡可疑之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男人渾亮的聲音在暗室中回蕩著,一聽這聲線,就是周瑜。
他不去剛出去不久么,咋這么快就回來了,還這樣的好像邀功一般的語氣,難道他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逮住了姬辭月?
好吧,她在妄想什么。
姬染月望著被周瑜一個反鉗,推倒在她腳下了的陌生少年,有點懵。
這人不會是周瑜直接從雪堆里挖出來的人吧?
少年的頭發(fā)直接被冰渣子凍得硬邦邦,眉毛跟眼睫更是重災區(qū),雪花直接糊成了一團。還有那裹的像雪球一樣的,根本看不清顏色的冬衣,肖似動物世界里的北極熊,莫名有幾分喜感。
“小瑾啊,你這又是整得哪一出,他是誰?”
“不知道。”周瑜見身下少年還在反抗,直接一腳踹了過去,“老實點!”
“我是沿著暗道一路走,在岔道處選了個沒走過的,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出口,正好是在這座山半山腰的位置,一出去,就看見這少年貓著身子,在暗道口張望著,實在古怪?!?p> “問他是什么人,他也不說,見著我就逃跑,跟個猴子似的,他要是不瞞著些什么,為何要逃,我看這人實在可疑,說不準就與那姬辭月有關,便將人抓了回來,審訊一事我不怎么擅長,還要依仗子房與主公,就立馬將人給押過來了。”
行吧,聽周瑜這么一描述,這少年確實有點古怪。
寒時溫
感謝余崽的的打賞,希望我加更的評論我都看到了,但12月好多場考試,寒假更新能上來了,現(xiàn)在天天熬夜碼字,頭發(fā)著實禿了不少,謝謝大家支持?(?????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