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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鞘

第四章 從劍

七鞘 昂天打瞌睡 3539 2021-10-12 21:53:18

  之所以能這么說,是因為藤可古踢向考官膝蓋的這一腳,是迷路中他憑借自身素質(zhì)尋得的唯一一條精妙的活路!

  此時藤可古劍身力量再無下泄的潛力,攻勢已盡,再攻便是死路。

  進(jìn)退進(jìn)退、當(dāng)他退時,考官一定會進(jìn)。

  藤可古不守不退,而是側(cè)擊,因為他看出考官有兩種劍路可選,一是順應(yīng)劍身的傾斜,變換成橫掃的劍路斬向自己雙腿,二是重擺劍身突刺,捅向自己人中。

  藤可古認(rèn)為,考官應(yīng)更傾向第二種劍路,因為此時自己的劍身越過考官劍身,再無劍路能格住這一突刺,皆時肯定被自下而上捅個對穿,猝死當(dāng)場。

  所以他才要踢向考官膝蓋,為的是動搖這一突刺的根基,也就是考官的下盤。雖然考官此時姿態(tài)處于下方看似穩(wěn)健,但著地點只有一雙腳掌而已,藤可古自信這一腳能像踢皮球一樣將考官踢翻,換言之他就算是勝利了。

  正當(dāng)藤可古出腳時,考官雙腳一蹬身形貼著地面瞬退,手中變換劍路從藤可古的劍下擺脫,并掃過藤可古踢出的左小腿,頓時考場地上淌出一股鮮血。

  好快!藤可古眼皮跳動,眼前這名考官雖身材,劍力與常人無異,控劍的本領(lǐng)卻是要超脫許多!被藤可古抓住機(jī)會打出兩招之后,倒也沉得住氣沒有擊向破綻,而是以守代攻,繼續(xù)破解藤可古的招式。

  兩人往迷路中走了一遭,首先是藤可古奪得先機(jī),兩人分離之后又是藤可古傷得最重,若是他不投降,下一次迷路恐怕要折損在這條負(fù)傷的左腿上。

  “藤可古,我方才一二招的小把戲,只是為了激起你的進(jìn)攻氣焰,以至于你貪圖發(fā)起攻擊,被我以守待攻,你心性已經(jīng)被我掌握。”

  藤可古輕輕一笑,腳下不急不慢地周旋起來。

  “這位考官,你現(xiàn)在說的這句話也定是為了掌握我的心性。所以你說的話只虛不實,真劍下何須多言。”

  話音剛落,兩人再次接近,這下藤可古也依然以劍尖擺至人中,考官未曾試探,又是橫劍掃來,分明是為了逼退藤可古,逼迫他腳步運(yùn)動,加大左腿的出血量。

  藤可古不退反進(jìn),他另一只假斃的眼睛睜開,將考官的劍路徹底看清??脊倏匆娞倏晒烹p眼健全,頓時有一瞬驚疑,劍路卻已斬出,不過這也是一式虛招。

  斬至一半考官劍路停頓,劍尖突向藤可古睜開的眼睛,藤可古雙手持劍劍路在上,卻是速度未減,身形陡然一降。

  藤可古早已料到這是虛招,當(dāng)考官劍路停頓,為了迎接突如其來的攻勢,勢必只能將劍尖刺向自己,卻是沒有任何向側(cè)面施展劍路的勢能。藤可古劍路在上以劍格劍,下身卻是借由沖勢已經(jīng)欺身壓進(jìn)了考官的劍身內(nèi)側(cè),雙腳騰空踢去。

  噗通,考官被藤可古雙腳踢中腹部,頓時身形爆退。藤可古乘勢而上,卻聽見一聲投降。

  “到此為止!”考場邊緣的秋封骨站起手持長斧爆喝一聲,藤可古攻勢頓止。

  “藤可古試驗通過,去處理傷口罷!”秋封骨一雙眼睛盯著藤可古的手腳,令藤可古感到莫大壓力。

  藤可古拱手稱是,便被旁邊的工作人員領(lǐng)走了。

  秋封骨看向依然半跪在地上的考官,淡然道:“飛鳥隊南天行,你輸了,你輸在自以為對對方了如指掌,你自以為掌握了對手的死角,卻不知對方一旦褪去偽裝,你建立在對方死角上的招式也會瞬間崩潰!退出尋劍者或是參加下個月的橋鋼城殺會,現(xiàn)在表明意愿吧!”

  南天行臉色冰寒,從懷里拿出劍牌說道:“我參加橋鋼城的殺會?!?p>  這個劍牌,一半為殺字,一半為尋字。

  秋封骨納下劍牌掰成兩瓣,將帶有[殺]字的一半丟在地上還給南天行:“現(xiàn)在出發(fā)去橋鋼城報道吧?!?p>  “什么是殺會?”招募者中不知誰問道。

  “真是沒有見識?!鼻锓夤强聪蛘心颊弑娙耍煨扉_口道:“這些隊員雖然輸了卻沒有丟掉性命,并非是有資格活,而是沒有資格死。若是他們還想做尋劍者,則必須參加殺會,殺會可不是這種試驗?!?p>  “殺會,須有一方死了才算結(jié)束!而且參加的大部分都是這種輸在招募者手上的尋劍者?!?p>  下半句并非是秋封骨說的,秋封骨將另一半[尋]字劍牌丟進(jìn)火盆中燒沒,似乎毫不在意:“下一個就是你,上來吧?!?p>  “善然?!边@名看似從容的青年走上前去,考官們卻未有動作。

  少頃,考官中有人小聲問道“代理隊長,你還沒說他叫什么名字?!?p>  這種殺意不重的試煉場上,循規(guī)蹈矩是公認(rèn)的美德,介紹這些招募者的名字也是主持秋封骨的職能。

  “你可以不亮劍牌,但要說你從哪里來的?!鼻锓夤菍脊賯兊馁|(zhì)疑不為所動,探手問道。

  青年雙手放在身后,自然自在地于擂臺上漫步:“你何須用嘴巴來問呢,你的嘴巴能拿我如何?”

  教官隊伍頓時肅靜下來,只剩些吱吱的交談聲

  “應(yīng)該是他劍的尋劍者!真是好囂張!”

  “恐怕這里另有埋伏?!?p>  “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試一試不便知曉了?”青年微笑攤手道,神態(tài)十分寫意。

  秋封骨招手,十二名教官頓時站起,從兩旁的武器架上抽出真劍,行云流水地包圍這名青年來。

  招募者們看見這種陣仗,皆速退至門邊,安靜地打開大門努力維持秩序離開。最后離開的人還不忘關(guān)門,就在門咔嚓一聲關(guān)上時秋封骨說道。

  “十二對一,我給你一個選擇?!?p>  一挺真劍哐當(dāng)落在青年腳邊,青年甚至沒有看真劍一眼,只呵呵一笑,便用腳跟踢向真劍劍柄,真劍不偏不倚從窗戶落下,隨后樓下街道傳來一聲慘叫,依稀聽得出是剛才投降的考官。

  剎那間所有人都動了,十一挺真劍、一把長斧、編織出密不透風(fēng)的寒芒向青年收縮而去。

  2分鐘后

  試煉場的墻壁上灑滿了一道道血痕,11名飛鳥隊隊員橫七豎八躺在熱血上,身體卻是逐漸冰涼。

  唯一活著的,只有背靠墻壁癱坐的秋封骨,他手掌緊緊握住斧柄,眉毛上盡是惱怨。只看見青年放下了奪來的劍,雙手放于背后慢慢走到他面前。

  “不要緊張,我不會殺你的,因為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你解答?!鼻嗄曷冻稣嬲\的笑容,毫不在意自己剛將11個尋劍者的人頭取下。

  就在剛才兩分鐘里,秋封骨從迷惑,驚訝,到驚疑,最后已是視死如歸,若不是腹部被挑了一劍,大出血讓他愈發(fā)暈眩,他應(yīng)該是能站起來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的。

  “今日有幸與從劍交手,恕不能解答半分,你說過,嘴皮子可是殺不了人的?!鼻锓夤强刂谱”砬?,努力重新在四肢中積蓄力量,要打出最后一擊。

  “呵呵,從劍也是尋劍者,你太過獎了。是否解答,還是先請聽我問完吧?!?p>  青年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不斷出血的秋封骨面前,姍姍道來。

  “前幾日東旗大陸出了異變,地點應(yīng)該在這無名小村周圍,除去失蹤的生死二劍,其余五劍都應(yīng)知曉了,也包括你們的那把天劍。”

  “那這附近一定聚集了五劍的從劍,你是想問我是否知道天劍的從劍?我看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鼻锓夤且皇治孀?,視野愈發(fā)黑暗起來。

  “我真正想問的,其實是你們尋劍者最近的營地,若是我殺完營地的人,也由不得天劍的從劍無視我了?!?p>  秋封骨頓時失落,看來在從劍眼中,自己的命也就只有問路的價值。營地的路也并不難找,何須徒然反抗?便道:“往村西邊走10里,有一個完好的藍(lán)色倉庫。”

  “多謝,你付了錢,我留你的命。對了,你剛才說嘴皮是不能殺人的,這點我不太認(rèn)同?!?p>  青年站起來靠近秋封骨,他又怎么不知道秋封骨仍然保存了站起來再度發(fā)起一次斬?fù)舻牧α??遂道:“這樣吧,我變主意了,若是殺了這條無名村莊的所有人,天劍的從劍也不會坐視不管,我為何不選更輕松的活做?還要去10里外去對付一群全副武裝的尋劍者呢?”

  秋封骨驚異道:“尋劍者不可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道理如此,也僅是如此了?!鼻嗄甓自谇锓夤敲媲?,玩味道:“這樣吧,若是你放開斧柄,我就去找營地,若是不放開,那你醒來時此村將無一人存活?!?p>  放開斧柄,意味著秋封骨對敵人繳械投降,他之前全力蘊(yùn)藏的力量幾乎都在握著斧柄的手上,若是一旦松開斧柄,力量蕩然無存。青年反手一招則必死無疑。

  “我聽聞從劍都不屑于用槍械,這是真的嗎?!?p>  “那我問你,普天之下有愿意繳械的人嗎?”

  “何必這樣羞辱我?!鼻锓夤翘故幍厮砷_斧柄,閉眼等待自己身首分離。他之所以這么坦然接受死亡,全是因為眼前的青年非他這樣的隊長,也并非大隊長,而是某一把七劍的從劍!任何從劍以下的尋劍者,哪怕再如何膨脹,都知道從劍索他們性命是抬手之間的事。

  其中有決定性的原因,從劍身上已經(jīng)被附上了七劍的威能,任何從劍都有阻擋射擊武器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免疫槍械的攻擊。光是這一點,讓一位從劍拿著手槍就可以將秋封骨在數(shù)十米外殺死,而秋封骨哪怕拿著火箭彈都對從劍毫無辦法。

  少頃,青年忍住笑意:“我說的玩笑話而已。我聽他們稱你為代理隊長,你早前既然退出了尋劍者,何須要再回來?一再赴死,則必死無疑?!?p>  青年低聲笑道:“尋劍者不可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哈哈哈哈?!?p>  笑聲隨青年離去漸熄,秋封骨氣息也愈加微弱。

  隔壁會計會場,阿水自信滿滿地首先離開,卻見走廊上走來一名一身腥味的青年,她低頭看去,只見青年站住與她拱手作禮,好不乖巧。

  與阿水錯開后,青年眼神撇向走廊的陰暗處,嗤笑一聲,悠然走下樓梯。見青年離去,陰暗處的藤可古才走了出來。

  “好重的血腥味,恐怕試煉場的大半人都已遭重,我名義上是尋劍者,需得去看看!藤可古快步走去。

  阿水雖然疑惑空氣中這股異常的腥臭,但她不愿多想:“或許是那幫打打殺殺的人鬧出了亂子,父親說過要避開殺伐之地,我還是快點離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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