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兩個手掌,這種特征再好辨認不過,于是雙眼緊張辨別這些人的神態(tài),以求那種下意識的反應。
答案是沒有,看來獵犬伯恩昨晚喝大了,還沒來得及交代這些事情。
“你們好?!闭畋M量讓自己舉止看起來得體些。
這四個心腹站位呈田字型四個角,互相間距三米。
右下角的一個心腹走過來兩米余,雙手交叉放在腹下,姿態(tài)比較放松,他看的出來那些馬仔嬉皮笑臉是收了好處,什么是好處?自然是錢,無賴集團向來不會與錢過不去。
“請問你是?”
一支鐵錐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捅進他脖子里將喉嚨擊碎,宅宇右腳踢動一個花盆向著右上角的心腹,在造成擾亂的同時沖向左方。
左側的兩個心腹此時對宅宇來說幾乎是一條直線站位,這樣一來宅宇只要承受一個人的火力即可。
這些人終究只是“打手”而非尋劍者,在這種襲擊速度下連槍都拿不出來。
而宅宇已經(jīng)沖到左下角的心腹臉上!
一挺明晃晃的小刀出鞘,只是劃過,劍路、速度皆陳乏無味。
僅僅五厘米的鐵錐在極小的有效距離中挑開小刀,一把拐杖已經(jīng)尾隨而至捅進這個心腹的胸口,一穿一抽,左手鐵錐繼而沖擊下巴,將整個人掀飛撞在左上角的心腹身上。
面對暴起,這下搞清楚情況的只剩下最后方的兩個心腹,而其中一個正被一具尸體撞上。
眼看剛才被花盆砸到的人恢復過來,宅宇飛起一腳踢去卻被下意識格住。
要遭!被尸體撞到的那人恢復飛快,拔出小刀就往宅宇斬來,宅宇鐵錐瞧準一格,但小刀卻巧險無比,拐了個彎繼續(xù)沖進宅宇內(nèi)心。
他不得不后退一步,用拐杖頂開這個心腹,此時另一個心腹沒了壓制,立即拔出手槍來上膛!
但還是慢了,宅宇立即沖去高踢一腳將手槍震脫,拐杖反手往這人臉上一抽,又被格住沒能達到效果!
“沒手掌真是好吃虧!要是有手掌,余下這兩人不知死幾回了!”
不過宅宇也不明白自己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有這種高度,他當真能判斷,能看見這些人的路數(shù),頓時更多有關于身體的直覺被激發(fā)出來。
“還能這樣!”
宅宇受兩人圍攻后退幾步,瞧準時機猛踢其中一人將其擊退,就這么一瞬間的空檔他拐杖橫作盾壓向另一人,左手鐵錐猛地錘在此人腦殼上,頓時一注紅色液體劃拉從傷口里噴出來。
最后一人立即不顧一切撲向宅宇,這些打手雖然技術不咋滴,狠起來確實是有點可怕!這把小刀劃過宅宇胸口一層皮被側身躲過,手臂立即被宅宇臂腋夾住,拐杖卻因為太長也被限制。
哐!這名心腹一頭撞到宅宇下巴上,疼痛中宅宇立即左手臂一卷刺壓這人脖子,壓在墻壁上猛用膝踢,強勁的腳力將此人踢到癱瘓,隨后扯在地上往后頸補了一刺。
他喘了幾口氣,從尸體身上取下鑰匙望向豪華鐵門。
剛才的戰(zhàn)斗暴露出他的武裝弱點,當左手被近身壓制住時,右手的拐杖因長度原因無法有效進行反擊!假如最后一人體力,下盤比他更強,那么勝負難料。
“此戰(zhàn)過后我一定要去購置一套更專業(yè)的義肢了。”
鑰匙插進豪華鐵門的鎖扣里,咔嚓。
砰!
鐵門從里面被踢開,獵犬伯恩手持一把巨大霰彈槍沖出來,從巨大的槍口辨認出這是霰彈槍之后,宅宇立即低頭轉身用背貼向槍口。
伯恩也是有點懵逼,這個殘疾人殺了自己四個心腹就算了,怎么還背對著槍過來送死?
“不對!是要跑!”
看見如此巨大的槍口,跑路是很正常的下意識行為,在緊張之中伯恩把背對著自己當做逃跑,而忽視了宅宇愈加靠近的事實。
事情只發(fā)生在一瞬間,伯恩也很清楚一瞬間的猶豫往往正是勝負關鍵,于是他扣動扳機。
嘭!
彈丸停泄在真劍面前,隨后一團黑霧從宅宇背后那個白色包裹中滲出,即刻追到伯恩腳下將其將融化成一堆灰粉。
現(xiàn)在是白天,所以宅宇看得真切,那確實是無法解釋的一種反擊行為,看來背上這兩挺真劍,正是七劍之二無疑了。
而且那不像是骨灰,那更像是……就是一堆單調(diào)的灰,宅宇觀察著聳聳肩。
這是因為數(shù)顆圓形彈丸也在落地后變成了一樣的灰,他才這么判斷的。
再一腳踢散這堆灰粉,獵犬伯恩就這么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將霰彈槍踢到尸體中間,現(xiàn)場就徹底偽裝好了,屆時警察只會認為獵犬伯恩消失了,或是與心腹出現(xiàn)糾紛逃離了,怎樣都好,反正伯恩連一點尸體的痕跡都沒剩下。
點火,火苗漸漸在伯恩的房間升起,愈來愈旺盛。
隨著樓梯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宅宇用準備好的舊布料擦拭拐杖,跑上天臺跨過幾個樓頂,從一個狹窄,可以弓身抵住左右墻壁滑下的巷子降落,簡單打理一下自己外貌后拄著拐杖離開。
由于事情還算順利,他在成峰報警前就回到了青春花店樓頂,成峰給他包扎了下傷口,又問起他是否愿意加入少年樂團。
“算了吧,我希望你們?nèi)蘸蠖寄苡袀€好的安身之所,那首先要做的不是擴大勢力,而是去讀書?!?p> “讀書,我們還有機會讀書嗎?!背煞鍝u搖頭,有點出神。
對他來說,當下連肚子都不一定能填飽,如何有心思去讀書?更何況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方式跟書本里寫的是天差地別。
“書不是萬能的,假如我能像伯恩那樣聚集夠手下,也能闖出一份事業(yè)來!”成峰又昂起頭來道。
“你一定知道那些更小的孩子還有得選擇,也應該讓他們自己來選?!闭钕肓撕芫?,還是說出這句話來,他覺得沒打算加入也是好事,至少提意見時不會束手束腳。
“哼,說的好像你有辦法一樣,只不過是個剛到橋鋼城的流民也敢說空話?!?p> 成峰說著在一旁煮開水喝,旁邊木棚的布簾拉開,露出另外一個灰黃頭發(fā)的男孩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人?”狗子扭頭看向宅宇道:“歡迎,這里雖然沒什么財物,我們?nèi)藚s是不可能跟你走的,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賣了?!?p> 真是好多疑的人,宅宇看著狗子心想,一開始就躲在旁邊偷聽呢這是。
“他就是狗子,是青春樂團最聰明的人,附近那些集團的信息也是他收集的?!?p> “我懂,他一開口我就全懂了?!闭罘鲎☆~頭盡量讓自己不翻個白眼。
宅宇站起來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也不能保證,但如果真能讓你們讀書,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當然……走不走是你們的自由?!?p> 他走了,他不知道走了之后,成峰和狗子這兩個男人的眼睛中,又有了一點對未來的希冀和改變命運的沖動,這才是這個年紀應有的感情,只是奔波與壓力讓他們遺忘。
宅宇老實呆了一天養(yǎng)傷以及平息勞累,第二天晚他來到酒吧,見到一個理應在此的人。
“史迪威?!?p> “呵,你來了,這里的酒很吸引人嗎?”
“我不懂酒?!闭罡胶椭α讼隆澳氵@種人物都經(jīng)常來,那證明這里的酒還是不錯的吧?!?p> “其實,也就一般水準吧,特別是菜單的最后一列上都有很離譜的溢價,也就外圍有很多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才敢賣到這個價格?!?p> 說著史迪威一口灌下杯中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啤酒,在酒保一陣紫一陣綠的臉色中說道:“這兩天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直到你坐在這里,我就全明白了。柳青,你這個人不簡單?!?p> “這兩天我一直都很安分。”宅宇裝作不懂地說。
“你不承認也沒事,這件事也沒有人報案,只是我有眼線在獵犬伯恩的人里面,我知道那天發(fā)生了什么,就是不知道最后伯恩究竟去了哪里,在那場火災之后,伯恩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p> 史迪威試探道:“伯恩,他還活著嗎?!?p> “你可以猜一猜?!?p> “呵呵!伙計,給他來杯這個,記我的?!?p> “好的?!本票Q凵癯錆M迷惑,給宅宇來了杯菜單最后一列上的酒。
宅宇嘗了一口,確實直覺上值不值這個價真有點不好說。
“開個價吧,我要死的?!笔返贤c了根香煙,但是沒有吸,只是搭在煙灰缸上。
“我不能給你尸體?!?p> “可以?!?p> “為什么這樣信我?!?p> “我愿意交你這個朋友,還有就是挺佩服你的?!笔返贤€是拿起香煙吸了一口,在煙霧中說道:“能不讓我動手確實是幫了我一個大忙?!?p> 史迪威有點不想說得太清楚,如果讓他來攻擊獵犬伯恩,他預計要死一百個手下才能干掉他,光是打點警察,后續(xù)處理等等就要惹得一身騷,注定是不得不做的賠本買賣。眼前的柳青還好,只身進去人家總部,把三樓的心腹殺光了,一把火點起來連帶伯恩失蹤,導致現(xiàn)在獵犬伯恩的無賴集團幾近崩潰。
更可怕的是,這離伯恩放話要殺他還隔了不到24小時。
他心中與其佩服,相較起來更多的是害怕,宅宇有能耐這么搞掉獵犬伯恩,就意味著他也許可以這么搞掉任何一個組織,甚至他史迪威自己的組織!
這種人,要不計代價地去拉攏才對。
宅宇思考了下,順帶把價格不清不楚的酒喝完,說:“我想讓一些外圍的孤兒進去內(nèi)城讀書,你有辦法嗎。”
史迪威怪怪地盯著宅宇眼睛,好一會才說:“多少個孩子?什么年紀?!?p> “預計是九個,最小14,最大18.”
“這個年紀可以做工讀生,我確實有辦法,但要看你信不信得過我。呵呵……你不會是那個吧,你喜歡這種年齡的?”
“你這……。”宅宇笑著搖頭,他知道史迪威是在打探這幫孩子與自己的關系,只得說:“就是一群孤苦伶仃的流民,有點可憐他們,覺得他們命不如此?!?p> “行吧,我去找他們,也會盡量安排他們在一起讀書的?!?p> “這件事情就是我要的報酬了?!?p> 史迪威拍手笑道?!澳蔷瓦@么定了,不過錢我還是要給的,這筆錢能夠讓你在內(nèi)城登記身份,以后在橋鋼城活動會方便很多。”
兩人談妥詳情之后也都離開,史迪威不由得高看宅宇一眼,哪里來的流民能夠有這種胸懷和行動力。
宅宇一定還有另一層身份,只是他猜不出來。
“這種臥虎真是難得一遇,看來橋鋼城外圍并非城內(nèi)傳得那么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