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匯報工作
一個老狐貍，主動跟你憶往昔，那就說明，他是帶著目的前來，很大可能要坑你一下。
這是陳真在奉天，吃了數(shù)不盡的虧之后，總結(jié)出的寶貴經(jīng)驗。
“老師，事已如此，您還得保重身體，這樣才能跟故交，有相見之日啊！”陳真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勸阻道。
土肥原賢二放下手上的鋼筆，長嘆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我只教過你不到三個月，不用以師徒相稱?！?p> “放松一點，就是找你了解了解，你對警視廳和警備司令部憲兵隊的看法！”。
陳真見土肥原賢二如此說，立刻就不樂意了，趕緊說道：“古人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點道理，光武還是懂得的?！?p> “老師，您也知道我是不成樣子的，要不是父輩保佑，我哪能有今時今日?。 ?p> “所以，老師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土肥原賢二也被陳真的話逗笑了，但立馬板起臉，恨鐵不成鋼的訓(xùn)斥道：“男子漢大丈夫，還是要振奮精神?！?p> “你剛來哈爾濱，就有人向我報告，說你品行不端。”
“跟鄭次官飲酒狂歡，花天酒地，還跟一個馬迭爾餐廳的服務(wù)員勾搭到一起?！?p> “簡直不成體統(tǒng)！”。
陳真被土肥原賢二的話，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滿打滿算，來哈爾濱也就三天。
雖然招搖，但并不引人注意。
土肥原賢二卻能將自己的一舉一動，分毫不差的說出來，說沒派專人盯梢，打死他也不信。
俞秋煙已經(jīng)暴露在聚光燈之下了，得讓這個傻姑娘，停止一切行動，不能在有行動了！
“老師，您也知道，我從小就喜歡美酒，這幾年雖然放蕩，但也不敢耽誤正經(jīng)事兒！”
“您看，我一到憲兵隊，就讓底下人制定計劃，準(zhǔn)備把軍中那些居心叵測的鼴鼠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p> “這是計劃書，您幫著把把關(guān)？”陳真臉紅的狡辯道。
土肥原賢二太了解自己這位便宜徒弟了，他小子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
但見他主動遞交計劃，也感覺新奇，就拿起陳真雙手遞來的計劃書，看了起來。
見土肥原賢二認(rèn)真看起計劃書，陳真也找了個椅子坐下，將頭頂?shù)能娒闭聛?，用手端著，等待著這個老王八蛋的訓(xùn)示。
土肥原賢二用余光看到陳真的小動作，見他如此規(guī)矩，也是偷偷一笑，不再理會，繼續(xù)審閱報告。
武藤機關(guān)是獨立供熱，屋子里的溫度很高。
厚重的呢子風(fēng)衣，在屋子里是穿不住了，陳真將風(fēng)衣脫下，才涼快一點，坐在椅子上，繼續(xù)等待。
土肥原賢二一字一句將報告看完。
這是他多年的習(xí)慣。
特工的第一要義，就是細心。
只有細心，才能看到，敵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這份報告，應(yīng)該不是出自陳真的手筆。
這是土肥原賢二的第一想法。
作出如此判斷的根據(jù)，就是因為這份篩查計劃，實在太老練了。
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對馬占山舊部，進行官兵隔離。
將他們調(diào)往其他部隊或者駐地，之后秘密審查。
這可是釜底抽薪的陰損招數(shù)。
就算有異心，手里沒有兵，也掀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
“陳真，這個計劃不錯，是誰參與制定的？”土肥原賢二也沒有啰嗦，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馈?p> 陳真唰的一下就站起來，大聲地匯報道：“回稟老師，這份計劃是憲兵隊軍務(wù)科長趙六安，主持制定的。”
“他是警察系統(tǒng)的老探長了，有著豐富的排查經(jīng)驗。”
“但您也知道，我也不是干這行的，也看不出什么好壞，所以就拿給老師，讓您幫我拿個主意！”。
土肥原賢二聽完這話，對自己這個草包學(xué)生，越來越滿意。
大日本帝國，就需要這樣的酒囊飯袋，幫忙維持地方上的秩序。
如果太精明能干，反倒需要提防二三。
忠誠聽話，才是一條狗，最可愛的一點。
土肥原賢二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笑著說道：“這個計劃很不錯，我認(rèn)為可以盡快實施?！?p> “馬占山這個首鼠兩端的家伙，他的反叛，讓不少人蠢蠢欲動。”
“濱江省和黑省，都是這家伙的勢力范圍，所以不可輕視?！?p> “既然有了計劃，就盡快拿出具體實施計劃，之后上報警備司令部，讓他們盡快辦理！”。
陳真立刻站直，大聲回答：“是，學(xué)生回去就遵照老師的指令辦理！”。
土肥原賢二揮手讓陳真坐下，之后從一堆文件當(dāng)中，抽出一份寫著絕密二字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示意陳真觀看。
陳真上前一步，拿起文件，難為地看了一眼土肥原賢二，見他沒有改變想法，就不情不愿地看了起來。
這是哈爾濱警視廳特務(wù)科上交的情況說明，文件上面寫到：說蘇聯(lián)和地下黨派回了一隊特工，總計四人。
從諾門坎坐飛機，直接空降到哈爾濱附近，來哈爾濱執(zhí)行一個叫烏特拉的行動。
烏特拉，俄語中黎明。
這里面的具體情況，跟松井康川說的差不多。
一隊逃脫，另外一隊，被特務(wù)科控制住了。
透露這個秘密的人，叫謝明，真實姓名叫謝子榮。
是HEB市委主要成員，日常工作，就是聯(lián)絡(luò)學(xué)生，發(fā)展下線。
這個家伙還透露出一個大秘密，那就是警視廳當(dāng)中，有一個潛伏特工，是一名男性，職位不知。
本來這些事兒，謝子榮是不知道的。
但他的老婆，就是主管保密工作的同志，兩人在日常的閑談中，就漏出不少機密內(nèi)容。
謝子榮叛變之后，立刻帶領(lǐng)特務(wù)科，抓住了正在焚燒文件的妻子。
那份事關(guān)潛伏者的文件，只剩下一個男字。
由此推斷，潛伏者是個男人。
陳真將這份報告看完，小心翼翼地將文件放回土肥原賢二的桌子上，低著頭，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說說你的想法？”土肥原賢二端起茶杯，詢問道。
陳真面露難色，但不得不開口說道：“老師您問我，我就說說我的想法?！?p> “但說的不一定對，還請您別生氣！”見土肥原賢二點頭，就繼續(xù)說道：“警視廳特務(wù)科的報告，已經(jīng)寫的很全面了！”
“他們準(zhǔn)備來一招引蛇出洞，的確高明！”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被監(jiān)控的那組人，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自己落入敵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