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現妖皇
九劫劍,劍柄,柄頭,鞘口,劍鞘,渾然一體,就像是先天之物,不似鍛造而成。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平直的劍鞘上九顆九色的鉆石。
這在朝天大陸上亙古唯一,無法仿造,誰第一眼見到都能認出來,這就是九劫劍。
沒有人知道九劫劍的劍身是怎樣,是單刃還是雙刃,是單鋒脊,還是雙峰,又或者是三峰脊,……,沒有人知道。
據說,看到劍身的人都死了。
只有死人才知道九劫劍的劍身到底是怎樣的。
“老朋友……又是一世……”
張重九輕輕撫摸著九劫劍,就像是撫摸著摯愛的情人,神情專注,似乎忘記了現在正處在險境。
“九劫劍……”
四個殺手心頭凜然,神態(tài)各異。
他們都是用劍的行家里手,自是聽說過朝天大陸上亙古以降最為神秘的劍。
據說,九劫劍乃是不祥之刃,甚至都無法拔出。
一旦拔出,必定見血。
張重九緩緩點頭,沒有抬頭看那三個殺手,依舊低垂著,卻是神色認真地說道:“你們能死在九劫劍之下,也是一番造化了。”
嗆啷一聲,似乎劍已出鞘,卻沒有劍光,只有飛仙翩翩,似乎從傳說中仙界下凡,翩翩起舞。
飛仙卻也在瞬間消失了。
三個殺手也已經失去了生命,眼睛睜得很大,到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死不瞑目。
嘭一聲,三具死尸同時倒地。
“九劫劍……《飛仙劍法》……”
張重九囔囔自語,依舊在看著九劫境,似乎沒有拔劍殺人。眼神中有哀傷,也有懷念,更有刻骨的恨意,也有再世重逢的喜悅。
他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實際上,這副身體的年齡也是十五歲。
可他的眼神卻是不一樣。
一個小孩,不該有這種眼神。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
他有一個蒼老的靈魂。
……
七殺殿的暗殺,絕對是不死不休。
無論損失多少殺手,都不會放棄,除非目標已經死了。
朝天大陸上最古老的殺手組織不多,七殺殿就是其中之一。
它的兇名,是以一條條生命來堆積起來的。
據說,在七殺殿總部,有諸圣的頭骨堆積成的小山,駭人聽聞。
……
張重九沒有多做停留,繼續(xù)朝著和北筱她們相反的方向前進。
在萬獸森林內,不僅要防著七殺殿的暗殺,還要戒備妖獸的偷襲。
妖獸萬種,有些是堂堂正正的出擊,而有一些,卻是喜歡偽裝,比如偽裝成一片樹葉,趁生靈經過的時候突然襲擊。
總之,萬獸森林,危機重重,稍一不留神,就有死亡的危險。
古木遮天,樹影斑駁。
古木能遮住這天,卻遮不住那心。
張重九仗劍橫穿而過。
朝天大陸的地形地勢,百萬年難得一變,除非像十萬年前那樣有天外神物降臨,造成巨大的沖擊。
萬獸森林中,很容易迷路。
但他不會迷路。
他甚至知道哪里躲著致命的妖獸,特意繞道而行。
他也知道哪里有奇珍差不多該成熟。
所有一切,他都知道。
這不只是來自于古老的記憶,還有其他秘密。
“留下九劫劍,留你一條命?!?p> 七殺甲,七殺劍。
還是來自于七殺殿的殺手。
但這個和之前的三個小雜魚明顯不一樣,面容還有稍許的稚嫩,國字臉,卻是有一種堂堂正正的韻味。
身材不算高大,十分標準,不胖不瘦,于殺手而言,這幾乎是最好的身材。
他的一雙眼眸十分銳利,就像是刀劍一般。
張重九抱著劍,冷眼看著,道:“你承受不起九劫劍。報上名來吧,想來你非無名之輩。”
“候補神子吳明?!?p> 吳明神情專注,全身心戒備。
九劫劍兇名太盛,不容得半點馬虎。
“七殺殿的神子,我都殺過,何況一個區(qū)區(qū)候補神子?我勸你盡快離開,我可以當沒有看到你。”
張重九當然知道這不太可能。
可暗中隱伏的高手,讓他渾身不自在。
每一個候補神子,都有護道人,都是神海境之上的高手。
“廢話少說,還是直接動手吧?!眳敲鬟肿欤灰恍?,雪白的牙齒閃閃發(fā)光,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方才還是一身正氣的模樣,可現在卻是邪氣沖天。
七殺殿的殺胚,又怎么會有正氣呢?何況是致力于以殺證道最堅定的候補神子?
張重九蹙眉,若是殺了吳明,那么吳明的護道人必會全力出手;若是殺不了吳明,則被殺。
無論怎樣,似乎都只是一個死。
不過,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逃。
但這個選項,很快就被否決了,因為已經有四個殺手分列四方。
現在,他似乎只有和吳明一戰(zhàn),且得殺了吳明,否則,劃不來,白死。
即使是死,怎么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他的右手已經握在劍柄上,眼睛卻是盯著吳明。
吳明也是渾身繃緊,死死盯著那只握在九劫境劍柄上的手。
眾所周知,九劫劍出鞘,必有人命喪黃泉。
這并非危言聳聽。
嗚嗚聲中,密林中突然起了大風。
似乎是那些慘死在這密林中的冤魂在哭泣、怒吼。
嘩啦啦聲中,蒼天古木竟然搖晃起來。
“不好……”
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張重九和吳明放棄對峙,撒腿就跑。
密林中原本有光線,可現在卻是伸手不見五指。
某個龐然大物徹底擋住了有限的光線。
一股令人心悸、大地震動的氣息越來越強烈。
“妖皇……”
吳明的護道人沖了出來,像是拎著一只小雞仔一樣拎著吳明掠空逃遁。
妖皇,絕對可以輕易抹殺李淵道那種體內誕生了法力凝練了法丹的高手,即便是一些大門派的長老見到了也得逃。
張重九不過洞天境,面對這種級數的高手,更是得逃命,即便是那近距離的氣息壓迫,也足以讓他重創(chuàng)。
此刻能做的唯有逃,逃得越遠越好。
片刻之后,一陣噼里啪啦的樹木折斷聲音響起,同時,一股颶風似的狂風在林中肆掠,朝著四方呼嘯而去。
嘭一聲,張重九被狂風掃中,噗一聲就是一口血,身不由己,被卷著撞到了一棵樹上,又是一口血,渾身劇痛難耐。
他卻不敢叫出來,死死咬著牙。
趁機鉆進了厚厚的樹葉之下,屏住呼吸。
那種鉆心的疼痛在持續(xù)發(fā)酵,臟腑受傷,一時間根本無法愈合,他忙從龍紋青銅戒中取出了一枚黃橙橙的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他相信妖皇只是路過,它的對手絕不是他們這種小角色。
妖皇堪比一方教主,每一尊都是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