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說姐姐壞話都該死
收音機有點老舊,播放的時候時不時就卡一下,發(fā)出滋滋滋的亂流聲。
“滋滋滋——”
“滋滋滋——”
電流聲越發(fā)刺耳,簡依伸手,關掉了收音機,就聽見眾人齊齊呼了一口氣,詭異的安靜終于被打破。
趙娜同兒子使了個眼色,抬步就朝貨架那邊走去。
郝珍珠見了,先看看簡依這一家子,又看看張明,眼神示意他一起。
張明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察覺到陳俊生的目光探了過來,飛快垂下眼簾,轉身同郝珍珠一起往貨架那邊走。
郝珍珠是有車的,就停在加油站里,之前外面喪尸游蕩,她從不敢離開鐵柵欄一步,但現(xiàn)在她走了出去,打開車門,把車子開到了商店門口,停在高大的房車前。
而后進出商店,開始搬水和食物上車。
鄭蘭心一看,心里急了,忙看向兒子和繼女,小聲詢問他們是個什么章程,到底要不要去阻止這些人搬走屬于他們的物資。
簡依輕輕搖搖頭,就坐了下來,鄭蘭心見她氣定神閑的樣子,雖然還是肉疼,但也只好忍耐,領著潼潼走過去,兩人專挑零食拿。
陳俊生就站在簡依身旁,看著她望著某處,出了神,嘴里低喃著:“早了——”
什么早了?陳俊生沒問。
簡依心里已經(jīng)掀起驚濤駭浪。
大撤退的時間比上一世提早了大半個月,并且撤退的路線也和前世完全相反。
還有那個所謂的希望基地,在上一世里,直到病變爆發(fā)后的第二個月,才開始建立。
可廣播里卻說現(xiàn)在種花國已經(jīng)開啟四個幸存者基地,這劇情,和前世已經(jīng)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了。
是她的重生煽動了蝴蝶的翅膀嗎?
用腳想都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她引發(fā)的,她才重生幾天?哪里就有這么大的能耐?
所以,霍成章其實很早之前就重生回來了,也只有他才有這個能力,改變這么多東西。
意識到這一點,簡依整個人都暴躁起來,她不想再被劇情裹挾著走向生命的盡頭。
可現(xiàn)在撤退的路線好死不死就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滾來,她要怎么避開男女主?
只能下高速,走國道了。簡依很快就在心里定下了方向。
反正,她是不會去那什么希望基地的,就算是霍成章提前過來改變了許多東西,但又一點霍成章一定改變不了。
——這個世界,終究是不可能變回去的。
異變的人類只是個開始,很快變異的動植物就會傾巢而出,整個種花國有多少山河就會有多少以血肉為食的變異動植物。
霍成章能多救幾個人又能改變什么?人類還是得躲在所謂的堡壘中,為爭奪有限資源,斗得你死我活!
......
日上中天,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大家就各自忙活開了。
打包物資的打包物資,檢查車子的檢查車子。
簡依一家看起來倒是淡定,沒看見他們裝什么物資上車,也沒看到他們去檢查車子,只是坐在商店里,靠墻休息。
而陳俊生獨自一人走到了掩埋尸體的土包前,看著遠處連綿的青山,不知在想什么。
郝珍珠和龍小華給車加油,還帶了油桶打算多裝一點油備用。
卻沒想到加油泵壞掉了,郝珍珠急得不行,龍小虎倒是比較淡定,回到自己車上把工具箱拿下來,讓郝珍珠讓開一點,他來修一修。
“這能修好嗎?”郝珍珠不確定的問。
龍小虎檢查了一下堵塞的泵口,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你先去邊上等會兒吧?!?p> “那行吧,你弄好了叫我啊?!焙抡渲椴环判牡亩诘?,得到龍小虎肯定的回應,這才退開。
汽油的味道可不好聞,郝珍珠又往外站了站,眼睛瞥見站在土包上的憂郁少年,同情的搖了搖頭,朝他走了過去。
“和姐姐鬧別扭了?”郝珍珠好笑的問,一副打趣小朋友的口吻。
陳俊生轉過頭來,見是郝珍珠,眼里流露出幾分厭煩。
他不回答,郝珍珠只當是年輕人叛逆,也不介意,笑著勸慰:“親姐弟還天天打架吵架呢,更何況不是親的,有點矛盾很正常,你也別往心里去?!?p> “不過.....”她偏頭往商店那看去,短發(fā)少女正靠在墻上閉眼午睡,嘖嘖兩聲,搖頭道:
“你姐姐這么懶,什么也不干,都指著你來做,換做是我遇到個這么嬌氣的姐姐,我也不喜歡?!?p> 郝珍珠并未發(fā)覺面前少年那突然陰沉下來的神情,羨慕的看著那輛結實的大房車,自顧自的說:
“你們那房車是租來的吧?也就是現(xiàn)在世界末日了,不然你們就這樣把人家的車開走了,人家車主可是要找你們麻煩的。”
聽到這,陳俊生總算是明白這個老女人莫名其妙湊上來同自己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是為什么了。
原來是打上了他家房車的主意。
陳俊生在心里冷笑一聲,面上語氣淡淡的回道:“你不是都說了可惜嘛,可惜.....我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了?!?p> 翠綠的嫩芽從土包里顫微微的鉆了出來,慵懶的伸展枝條,很快,就像是吃了什么強力催熟劑一樣,枝條迅速抽長而后變得粗壯。
一種詭異的紅光從根部向上蔓延,粗壯的藤蔓忽然散開,從一株分裂成了八根,紅色的血管一樣的紋路覆蓋了藤蔓,散發(fā)出詭異的紅光。
它突然直立而起,像是一朵綻開的花,出現(xiàn)在交談的兩人身后。
郝珍珠還在為面前這個年輕人說的話感到不解時,俊美的少年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你、你笑什么......?。。?!”
尖利的、散發(fā)著紅色詭光的藤蔓瞬間刺穿了郝珍珠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她發(fā)出了凄厲的哀嚎。
紅汁如暴雨一般灑落下來,濺到了陳俊生雪白的指尖上。
藤蔓爆開,郝珍珠的身體也如同紙片一樣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直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仍舊盯著少年那雙纖長漂亮的手,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說姐姐壞話的人,都該死——”
陳俊生看著那沾染了血肉而越發(fā)顯得妖異的藤蔓,嫌棄的抖開手上的紅汁,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