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案情有了眉目,但卻是死局!
凝重的氣氛,在這一聲低喝中消散,重歸于寂靜。
場中的兩人收斂起殺意,放緩了拳頭,給出聲的人一個面子。
“你們皆為同僚,何故明爭暗斗,彼此仇視?”
聲音又響了起來,可卻不見人,只能聞其聲。
“影,是云羅天想設(shè)計害我,我只是一時氣惱罷了?!睆埳鞯f道,將鍋不著痕跡地甩了出去。
影——天羅地網(wǎng)的頭目,修為是七品。
他人如其名,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見身影,只能聽其聲,這是他的獨特神通。
“哼,胡說八道。明明是我好意告訴你,魔衍山有魔的下落?!痹屏_天冷哼一聲。
“夠了,現(xiàn)在還在吵,這事你們兩個都有錯?!庇暗穆曇?,顯得很是寒冷。
“張慎,你不該對云羅天如此,他是好意提醒你?!?p> “云羅天,你也不該向張慎透露莫須有的消息,特別是魔衍山那樣的險地?!?p> 兩人沉默下來,在影的威勢前,不敢頂嘴。
畢竟這是他們的老大,修為也在七品,想要教訓他們,不過是一念之間。
“同僚就要好好相處,別內(nèi)斗。”影頓了一下,“張慎,你來影殿見我?!?p> “好?!?p> 張慎點頭應(yīng)答,瞥了眼云羅天后,離開藏宗閣,去往影殿。
森羅之間有各高層的專屬大殿,張慎的大殿一開始名慎,后為神捕。
可惜,自此或要改名慎殿了,除非他能抓到魔。
一路來到影殿,四周暗沉無光,光線被黑暗所吞噬,如入深淵一般。
啪。
突然間,一盞燈突然亮起,微露出內(nèi)部的光景。
大殿很空曠,兩側(cè)有著一排書架,上首有一張案幾桌,桌前盤坐著一位戴著黑面具的人。
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竟沒有影子,只是悄然地坐在那,讓人難以感知到存在。
對此,張慎習以為常,緩步來到案幾前坐下,手捧起溫茶,珉了一口。
“張慎?!庇熬従忛_口喚了一句,聲音低沉沙啞。
張慎手捻茶杯,沒有回應(yīng),只是淡漠地注視著影。
“你想如何查魔之案?”
“不知。”張慎微微搖頭。
“這三年你做的事,不像是你,不應(yīng)該?!庇暗恼Z氣,似是有些失望。
“……自有思慮?!睆埳饔行﹩∪?,回答的很勉強。
“罷了,不提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說說魔之案吧。”見張慎不想多提,影也沒去深究,只是微微輕嘆。
“其實云羅天說的并不無道理,魔確實有在魔衍山的可能?!?p> 張慎聞言,目光一凝,心緒變得凝重。
影對他并沒有敵意,反而,還很看重他,想扶持他做天羅地網(wǎng)的掌權(quán)人。
畢竟像影這樣的人,該如名一般,隱于暗處,當一個幕后,左右著組織走向。
“此話怎講?”張慎問。
“近三年,我一直在調(diào)查魔之案,聽聞有人偶然看到魔衍山有人進出。”影低沉說道。
“聽聞,不也沒證實嗎?或許是看錯了吧?”張慎仍很謹慎,畢竟那地方去了,一搞不好就開席了。
他可不想自己出殯那天,一個親友沒有,全是仇家來敲鑼打鼓,吹著嗩吶愉悅送走他。
那作為穿越、重生者,未免也太憋屈了。
“我若告訴你,我也曾看到過呢?”
影的目光,似透過面具,直抵張慎,令后者心神凜然,如芒在背。
“……那魔衍山,我去了也白去,畢竟有前車之鑒?!?p> 張慎感覺到渾身血液凝在一起,涌上頭腦,令他頭皮一陣發(fā)麻。
此局——死局!
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指向魔衍山。
那地方,七品去了都得死,能在那進出的,不是魔還有誰呢?
“你不去,就只能等到二十七天,被女帝折磨而死?!庇鞍l(fā)出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他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張慎走到這般田地,影覺得自己有一份責任。
他過于相信張慎,不去過問他的事,以至于讓他能胡作非為,顛倒黑白。
倘若早點發(fā)現(xiàn),或許還有挽救的地步。
“……我會想想的。”張慎低下頭,苦澀道。
“嗯,我傳你一樣東西,能讓你擋住七品全力一擊,之后就看你自己了?!庇拔⑽㈩h首道。
隨即,虛無的空氣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物,沉浮于兩人面前。
這是一個戴著黑面具的木質(zhì)小人,身形極似于影!
“謝謝?!睆埳鲗⒋宋锸掌鸷螅f重地道了聲謝。
影或許是天羅地網(wǎng)里唯一一個想他好的人了吧?
其他人都巴不得他死,好以此提升地位,分一杯羹。
“去吧,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就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庇皳]了揮手道。
“再見,影?!?p> 張慎緩緩起身,深深地看了影一眼后,毅然轉(zhuǎn)身離去。
“慎,你變了啊……”
空蕩蕩的大殿內(nèi),回蕩著一聲幽幽長嘆。
隨即,燈滅,影消,一切重歸虛無寂靜。
……
出了影殿后,張慎離開森羅之間,在青云街閑逛了會后,一路回到住所。
他盤坐在床上,默默運轉(zhuǎn)無敵王八功,以此韜養(yǎng)龜氣。
此法有異于尋常功法,每當境界精進一分時,體內(nèi)就會生出一縷龜氣滋養(yǎng)肉身。
如此,時間流逝,再睜眼已是一天一夜。
之后的日子,大抵就是游手好閑,到處玩樂。
他時常出沒于清輝閣,成為其中???,每次都點名要安雅。
張慎倒是喜歡坐在那,喝著茶,吃著美味佳肴,聽安雅撫琴獻藝。
這期間,也觸發(fā)過好幾次選項,大抵都是些調(diào)戲安雅的虎狼之詞,惹的安雅一陣臉紅心跳。
他在清輝閣待的時間,隨著次數(shù)增長,最長的一天長達半日之久!
在不知第幾次后,安雅提出了個大膽的請求:“大人,您贖我出去吧,我給您做侍女伺候您。”
“不行啊,我都自身難保了。”張慎微露苦笑。
不是不想,是他打算明天進宮找女帝,向她說明自己要去魔衍山探案了。
也不是沒想過要跑路,但大抵是跑不掉了。
這幾日,張慎注意到府邸日夜有人監(jiān)視,個個修為都在五品之上。
他自知跑不掉,也就放棄了。
“大人,您是怕我拖累您,還是嫌我不干凈?”安雅淚眼婆娑,很是楚楚可憐,“這些年,我賣藝不賣身,一直如此?!?p> “不不不,我真的自身難保?!?p> 張慎連忙搖搖頭,嘆了口氣后,解釋道:“我明天要去找三年前犯下大案的人,可能……”
還沒等說完,安雅就伸出一個芊芊玉指,抵住他的薄唇,打斷道:“大人,別說不吉利的話。”
“……等我回來贖你?!睆埳鞒聊藭?,留下一句話,起身離去。
安雅望著他的背影,笑靨如花,心里祈禱著他一路平安。
‘大人,我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