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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殺:我在無限劇本中續(xù)命

第4章 來龍去脈

  姜云落?

  姜諸沒有任何記憶。

  但也能大概猜測,云落應該是表字。

  姜諸,姜云落。

  周肆目光如炙,盯著姜諸看了半晌。

  就在一眾人和死人詭異地圍著打翻的桌子時,陳鈞走了上來,淡然笑道:“周大人似乎和我朋友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不如坐下來,邊吃邊聊?”

  “你又是誰?”周肆望向陳鈞,冷然問道。

  “在下陳鈞,一個道師煉制的紙人。”

  姜諸不著痕跡地瞄了陳鈞一眼。

  從他介紹這一桌人的名字來看,他對紙匠村的人都是很熟悉的。

  可周肆并不認識他。

  也許熟悉紙匠村的只是借了紙人的殼重生的道師先生。

  而這個紙人,他們應該也還是第一次見。

  “紙人……”

  周肆沉默下來,好一陣,終于才又看向姜諸,態(tài)度柔和了幾分:“不知姜大人此次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喏?!苯T目光指向撒了一地的紙錢,“禮都送了,當然是來吃酒席的?!?p>  一口一個姜大人。

  姜諸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不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

  因為太過破爛,也看不出什么身份,但至少可以確定是個丘八。

  周肆冷靜了許多,目光在姜諸的身上掃過幾遍,忽然目光一凝,聲音微顫:“姜大人已經(jīng)死了?!”

  “你還真是后知后覺?!苯T挑了挑眉毛。

  “是我錯怪姜大人了?!?p>  當知道姜諸已經(jīng)是個死人之后,周肆的敵意差不多都消散了干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指使著一旁的丫環(huán):“繡兒,去廚房吩咐一聲,再弄些小菜?!?p>  “是!”

  秦繡一手捏著另一手的手指,按在身側作了一揖,然后快步退了下去。

  眼看氣氛緩和下來,圍攏上來的死人也都退了回去,壓抑的氣氛瞬間釋放,死人們有說有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姜大人也是死在了倭寇手上?”羅明德指使著羅明仁和錢不多一同翻起桌子,然后一邊清理著灑滿飯菜的桌面,一邊朗聲笑著問道。

  對于死,似乎并不是他們的忌諱。

  所以有說有笑也很正常。

  “記不得了。”

  姜諸呼吸莫名急促,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濁氣。

  他隨手提了一條長凳,重新坐了下來。

  他想吃肉。

  止不住地想。

  甚至開始幻想吃生肉的快感,雙目不自覺地變得血紅。

  這分明就是尸人的癥狀啊!

  特么,難不成自己扮演進了一只尸人的身體里?

  姜諸略微琢磨,好像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還真是!

  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制著內心翻涌的欲望:“怎么還不上菜?”

  “阿梅,去催催。姜大人餓壞了?!绷_明德哈哈一笑,目光深處隱過一抹凌厲。

  “好的老爺?!?p>  陳永梅恭敬地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瞅了姜諸兩眼,轉身走向秦繡離開的方向。

  “那姜大人可還記得生前之事?”

  朝奉白凈而虛偽的臉上擠著一抹十分專業(yè)的商人笑容。

  “不記得?!?p>  姜諸厭煩了一直被人問。

  轉而問向周肆:“你說錯怪我了,是怎么回事?”

  此時,秦繡和陳永梅領著幾個村民打扮的人重新端上了酒菜。

  一大盤生魚片,大閘蟹,還有豬血旺。

  都是生的。

  腥鮮的味道刺激著姜諸的每一根神經(jīng)。

  他直接端起了血盆,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好吃。

  沒人在意姜諸的吃相。

  陳鈞秀氣地夾起一塊生魚片,蘸了蘸醬,放進嘴里慢慢咀嚼,靜靜等待著周肆的回答。

  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的故事。

  周肆咬了咬唇,放下筷子,長呼了口氣:“我曾經(jīng)也是一名抗倭將士,官至戍海衛(wèi)長崖守御千戶所千戶……”

  一盆豬血解決了姜諸的饑渴。

  認真聽著周肆說了半天,姜諸也捋了個大概。

  周家是永昌一帶的巨賈,雖然祖輩以摸金起家,但到周肆祖父一輩,商業(yè)版圖也已經(jīng)覆蓋了大半個大明朝,可謂富甲一方。

  巫蘿卻只是永昌一戶平民家的女兒,父親在周府做短工。

  周肆也因此認識了不時守在周府大門前等候父親回家的巫蘿。

  久而久之,也就互生了情愫。

  但很快便被周父得知。

  不僅辭用了巫蘿的父親,還將巫家一并趕出了永昌城。

  而周肆得知的是巫父生了病,所以請了半月假。

  等半月之后,周肆才得知實情。

  但此時巫家早已沒了下落。

  周肆對父親,以及對這個偏執(zhí)的家族充滿了憎恨。

  于是悍然從軍,加入了戍海衛(wèi),從一名普通士兵做起。

  在這個窮讀書富學武的年代,周肆憑著一身好武藝,僅僅半年時間,便升到了千戶位置。

  因為周肆和另外一位千戶,也即是姜諸,兩人深受倭寇的忌憚,所以戍海衛(wèi)所轄范圍,倭寇倒也不敢太過猖獗。

  一些難民聞風而來,在戍海衛(wèi)長崖村安了家。

  這其中,便有巫蘿一家。

  來之不易的重逢讓周肆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但就在結婚當日,戍海衛(wèi)指揮使以巫家通倭為由,將巫家抓了起來,在所謂的證據(jù)確鑿之下,當場斬殺巫蘿雙親。

  而巫蘿……

  周肆被一眾軍士壓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巫蘿被搜身羞辱。

  因為不堪侮辱,巫蘿選擇了自殺,直接撞上戍海衛(wèi)指揮使的長刀,抹了脖子。

  在數(shù)十個誓死追隨的兄弟幫助下,怒發(fā)沖冠的周肆終于掙脫眾人的束縛,幾個回合便將戍海衛(wèi)指揮使捉住,并以指揮使的性命相要挾,帶走了巫蘿的尸體。

  當然,指揮使依然死在了周肆的手上。

  只是從此周肆和他的兄弟們也背上了叛賊的罪名。

  周家也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周父怒急攻心,不思己過,反倒對自己的長子起了殺心,懸賞重金,取其性命。

  不過周肆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生死。

  他之所以帶走巫蘿的尸體,只因曾聽說紙匠村的扎紙人手藝可以將死人復活。

  只要給足錢,以及想要復活之人的生前遺物和畫像。

  所以直接帶著巫蘿的尸體,歷經(jīng)千辛,終于找到到了紙匠村。

  在紙匠村朝奉錢不多那里典當了三十年壽命,換來巫蘿復活的一線生機。

  但這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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