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羽望過臺上之人微微一笑,他本想赤手空拳和人比試的,可見這名將領對他實力這么自信,他若空手和人比試,難免會讓人覺得自己看不起他,為了以示尊重,也便轉身望著臺下,抱拳一禮,朗聲說道:“不知哪位朋友可借手中的兵器,容在下一用?”
伴隨著他話音一落,一道女子的聲音傳出:“羽大哥,用我的!”
一把銀月彎刀飛射而出!李存勖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小妹,想他小妹可是金枝玉葉,怎會這樣稱呼一個男子?他心中雖疑惑,但卻沒有多問。
上官飛羽伸手接住銀月彎刀,但見是那英姿颯爽的女子借他佩刀,他望著夢蝶郡主微微一笑,兩人目光遠遠交匯。
夢蝶郡主當眾稱呼“羽大哥”,被上千條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大庭廣眾之下,仿佛無處可躲,她臉頰如晚霞堆滿,十分愜意,自己先前已經(jīng)私下稱呼上官飛羽為“羽大哥”,可叫的這般親切,讓人難免多想,她心如小鹿怦怦地跳個不停,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戰(zhàn)臺上之人一眼。
“這小子竟然與晉王的女兒相識?”張雄聽見夢蝶郡主稱呼上官飛羽為“羽大哥”,當下微微一怔,看向夢蝶郡主,心想自己是該下死手以絕后患,還是迫于這小子的關系,就此息事寧人。他心中一番思量:“他雖與李克用之女相熟又如何?李克用的勢力離潼關城還遠在千里之外呢,這里是我潼關之地。你小子是那小白臉的兄弟,便是我張雄的仇敵,遇上我是你小子運氣不好!”
張雄心下幾聲冷笑,見到上官飛羽連勝兩場,若是他不能取勝,那他們這些老將,將在這潼關被新人壓制。張雄有意在人前賣弄,笑道:“小子你且盡管出手,本將權且讓你三招!”
他此言倒也豪氣,頗具大將風范,心下卻暗想:“這小子和晉王之女相識,我張雄讓他先手,一會就算比試有失,傷了那小子,也算說的過去!”
臺下有士卒議論:
“張將軍隨安王南征北戰(zhàn),可真有大將風范呀,光這氣度,就令我等心生敬仰!”
“要我說,這寧遠將軍一職,非咱們張將軍莫屬!”
“那小子雖然連勝兩場,可咱們張將軍一出馬,他的好運可就到頭了!”
對于這些士卒的議論,蕭遠易聽到耳朵里,干脆眼不見心不煩,閉上了眼,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禪定。
三太保李存勖冷笑一聲,罵道:“此人心術不正,乃為奸詐之徒!”
“三哥,你……你說什么???”郡主面露疑色的問道。
李存勖毫不掩飾的說道:“你瞧他目光若流水游移不定,必是心懷邪思,聲音發(fā)而若豺狼,必是行為粗魯暴戾之人,小人之態(tài)愈叫囂的厲害,愈暴露無疑。先前我便說他目帶煞氣,含露殺機,方才你將佩刀扔給你的“羽大哥”,我見他目光看向你的時候,嘴唇微動,似在心下深謀。光從此人面相來看,眉毛如潑散的墨汁最下等眉相,鼻毛連接胡須,注定命運多舛,前景暗然呀!”
“你在看救你的恩人,雙目湛然清明,不為外物所擾,旁若無人,舉止頗具風度,羞澀情態(tài)優(yōu)雅得體,你仔細看他兩顴部位各有一片黃色向外擴展,如兩只翅膀直插雙鬢,他離封爵受祿已經(jīng)為期不遠了!”
李存勖這番話倒令夢蝶郡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嘴巧笑,不忘打趣道:“三哥,嘿哈哈……你幾時也學起那幫算命術士,給人看相了,你還別說,你這說的還真是有模有樣的,不過你還不如直接說羽大哥是你看上的人,那安王叔帳下的將領你打心眼就看不上!”
李存勖經(jīng)他小妹這番調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心下暗語:“我這看人的本事還真是一個姓李的術士教給我的,只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才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要說常人不知上官飛羽身手有多厲害?可先前敗陣的侯亮,侯杰兩兄弟可是實打實的見識了,自己和對方一番交手,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這說明什么?他們根本就不是其對手,此刻二人面面相覷。
侯亮滿面氣憤,沉聲道:“原本還指望著他替我兄弟報仇,沒想到他竟愚蠢到這般地步,讓人家三招,在這亂世,我實在想不通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愚不可及?!?p> 對于臺下的議論,上官飛羽視若罔聞,看著張雄笑道:“在下沒聽錯吧?將軍有意讓我三招?哈哈哈!”
聽到上官飛羽那爽朗的笑聲,張雄冷笑一聲,說道:“是又如何?別說三招,讓你三十招又如何?”
他這妄自尊大的話語說出,上官飛羽當下叫聲“好!”手中把玩一下那柄銀月彎刀,哈哈一笑,驟然抽刀而出,一道寒芒射出,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此刻終于現(xiàn)露鋒芒,身上的氣勢,反而讓張雄驟然一驚,往后退了幾步。
上官飛羽笑道:“如果在下30招之內(nèi),還勝不了將軍的話,那我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從此不再涉足江湖,你我二人當下多說無益,將軍就此請吧?!?p> 張雄被上官飛羽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那銳利的目光,就如一頭兇獸,再看自己的獵物一般,這讓張雄一下子勃然大怒,還沒有打就被人給震攝到了,嘴都氣得歪了起來,眼前這人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當即鐵青著一張臉,罵道:“好小子,老子自打出生還沒見過這么狂妄自大的人,你算是頭一個,一會兒我得讓你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他話音未落,目光盡是駭然之色,但見上官飛羽剛還在原地,腳下一點,就如一道鬼魅,快不及眼,那柄銀月彎刀,寒芒就要劃過他的咽喉,看得在場人汗毛直豎,張雄急將身形一轉,心下已是驚駭無比,捂著自己的咽喉,發(fā)覺自己還活著,在方才那一刻天地仿若黑暗了。
上官飛羽靜靜的站在張雄身后,沒有再次出手,只是將那柄彎刀,入了那精美的刀鞘之中,就在方才,他將攻出去的刀勢,輕輕變了一個方向,要不然地上此刻已躺著一具死尸了。
張雄緩過神來,他還活著,那一刀實在太快了,自己竟然毫無能力低擋。他感受到脖子有點痛,自己手上有些黏糊糊的,伸手一看,嚇的吸了一口涼氣,手指上是血,那森寒的刀氣已輕輕刺破了他脖子上一層皮,若是在近半分,一刀足矣封喉,張雄汗毛直豎,只覺得他方才一瞬間和死神擦肩而過,低吼一聲“不!”
他不會承認這個事實,臉露猙獰,怒喝道:“好小子,竟敢偷襲于我,那就休怪張爺爺?shù)断聼o情了!”
只聽他話音未落,虎步猛沖,強壯的身子已經(jīng)騰空而起,便是一刀夾著破風聲往上官飛羽當頂劈砍而下,場內(nèi)將士只覺心驚肉跳,在這刀同樣極快,殺伐之氣盡露!
卻見上官飛羽從容地將身一側,張雄那一刀,已砍在光滑的石臺上,一聲清脆的響聲,石面裂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
張雄一驚,顯是沒有想到自己出手如此之快,還是被對方躲開了,連忙將刀勢往上一撩,上官飛羽一個斜穿柳,身體斜穿閃過一旁,張雄在腰前將寶刀纏裹開來,攔腰便是一刀猛砍,刀勢嚇人,上官飛羽腳下一點,身子向后傾然倒去,躲開他的連續(xù)砍殺。
張雄目光一狠,此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方遲遲未有還手,他已經(jīng)連續(xù)出了幾招,還拿不下面前這人,想是自己的威風就從此在這營中掃地了,輕咤一聲,急又揮刀猛撲上去。
安王李通瞧著場內(nèi)兩人,眉頭緊皺,嘴巴顫抖著,心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數(shù)招之間,他早已瞧出了戰(zhàn)臺上兩人劣勢高下,不想他今日得到一員大將。
四招過后上官飛羽不在躲閃,見張雄一刀迎面砍來,將腰順勢一彎躲開刀勢,在眾人驚心未定之時,以那彎刀的刀鞘撐起整個身子,自是輕功了得,雙腳同時踢出,張雄只顧進攻,一時沒有防備,卻被上官飛羽這一腳,踢中胸前,啊的一叫,強壯的身子,倒飛而出。
臺下觀陣的侯亮,侯杰兩兄弟,一下子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忍多看,張雄摔倒在地,只覺得身體一顫,嘴角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要是和人生死決斗,對方趁勢而上,他必然已經(jīng)喪命,上官飛羽雙腳穩(wěn)健的落在地面,一臉平靜的望著張雄。
張雄被人當著上萬將士的面打倒在地,只覺滿臉羞憤,聽到將士們議論“此人武功竟如此了得,連張將軍都敗在他手上了!”
張雄伸手抹去嘴角血跡,怒吼一聲,爬起身來,揮刀猛劈上前。
“張雄,還不住手!”卻聽一聲輕叱,張雄揮刀上前,當下一怔,砍出去的刀,身體僵硬,停住在了哪里。
安王李通已分出了二人的高低,只怕張雄不知進退,難免會惹怒上官飛羽,這可是擂臺比武,誰要是有個不測,他也不能將其怎么樣,當下吩咐道:“義士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勝負已分,張將軍,還不速速退下?!?p> “主公,剛才只是張雄的疏忽,我還沒有輸!”張雄轉過目光對著安王說道,見他一臉難以掩飾的憤怒,求勝心切。
上官飛羽見張雄還是心中不服,微微笑道:“既然張將軍還想再來,那飛羽不妨再陪你練練手?!?p> 看那一臉輕松的笑意,落在張雄的眼里,可謂是十分的憋屈,頓時咬牙切齒,罵道:“可惡的小賊!”
揮刀而走,李通驚喝:“張雄……”
上官飛羽眸子中便是張雄揮刀而來的身影,他不閃不躲,在場將士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張雄舉著大刀遲遲沒有劈下,不見得上官飛羽是怎么出的刀,可是他手里那柄銀月彎刀的刀鞘就刺在了張雄的心口上。
全場俱驚,鴉雀無聲,似如一場大風暴將眾人的心神卷走。
李存勖當下睜大了眼睛,目光緊緊的看著戰(zhàn)臺上將刀鞘抵在那名將領的心口的男子,頗為激動的說道:“好身手!這一刀實在太快,只要將刀法練到大圓滿的境界,才能刺出這么一刀,就連鬼神都無法盾逃的一刀!究竟一個人練習多少次刀法,才能刺出這么渾然天成的一刀!”
在他的認知中,他的十三弟武藝可謂是天下無雙,但此刻看來,此人的身手也絕對不弱,倒是值得他拉攏。
李夢蝶見到他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亂的三哥,作岀如此驚喜的表情,臉上露岀迷人的笑容,要知他這個三哥眼高于一切,身邊更無庸才,素來不對一個人過高評價。
張雄被上官飛羽刀鞘直指胸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面容慌張,心中卻暗罵:“侯亮,侯杰這倆龜孫子,竟敢騙老子!”
即便刺在他心口的那是一柄刀鞘,可在他看來那是一柄可以瞬間穿透他心臟的利刃,他后背都在這一刀之下濕透了。
“張將軍,你可是咱們潼關一員大將啊,怎么威風哪去了?學藝不精,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免得失了我潼關守將的威風!”蕭遠易在場下,不忘挖苦一番。
張雄聞言,自是氣得不輕,但此刻還被上官飛羽那刀尖直指著胸口,在這上萬將士的面前,他可謂是丟盡了臉面,不敢有任何表現(xiàn)。
“將軍倘若不服的話,我們再來過,直到將軍心服口服!”上官飛羽將刀收回,笑容可拘的說道。
張雄艱難咽下一口唾沫,連忙揮手,道:“不,不了,義士武藝高強,張雄服了,服了!”相比寧遠將軍之職,他覺得此刻性命更重要,也不再想著顏面,慌里慌張的走下了擂臺。
侯亮,候杰自是知道張雄是要來找算賬來了,兩兄弟便躲進了人群,張雄走下擂臺,在臺上還見那二人,可這一眨眼就不見了那二人身影,憤然無比,叫罵一聲:“這兩個憋孫,挺會玩我呀!”
上官飛羽望著張雄走下臺去,立于擂臺之上,抱拳朗聲問道:“在場還有哪位朋友不服,盡請上來一戰(zhàn)!”
下方將士面面相覷,卻無一個人膽敢出聲,連那張雄都敗了,他們誰還有勇氣上去。
安王李通見到眾將縮頭縮尾,被那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震攝住了,他收住激動的心情,摸著短小的胡子,想他今日得到一員大將,內(nèi)心呼喊“大唐之幸!”
極致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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