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頓摘下覆面頭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和黑男爵的搏斗他倒是一點不累,可那么個鐵王八壓在自己的胸腔上面,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享受。
等到有人來把黑男爵從他身上挪開的時候,芬頓感覺自己已經意識模糊到就差半口氣了,可那只人工智障還在一旁笑嘻了。
現在也笑嘻了。
“叫你裝叫你裝,壓制實力是吧,扮豬吃虎是吧,結果也不頂用啊老兄?!毙“佑撵`的淡藍色長發(fā)都笑得一抖一抖,她甚至還有多余的算力給自己模擬出幾滴笑哭了的眼淚。
維姬現在也不擔心自己放肆地笑來笑去會引起他人懷疑,芯片植入芬頓體內后,她就可以更加節(jié)省算力直接作用于芬頓的大腦,不用繼續(xù)維持麻煩的投影。
雖然這樣在別人看來芬頓可能是個神經病。
芬頓只能朝她翻了翻白眼,他倒不是在裝什么,而是想嘗試一下變強后的自己下限處于什么水平。所以剛來烈獅城,連烏爾里克給他精心安排的住宅他都沒住進去,扭頭就跑來了蜘蛛夫人的地下競技場。
競技場文化其實不是潘德的本土文化,而是隨著巴克斯帝國入侵隨著帶來的海外文化,巴克斯人在古巴克斯帝國消亡前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外擴張,被他們征服的民族的戰(zhàn)敗者就被帶到競技場里為貴族們提供娛樂。
現在的巴克斯帝國依然保持著以前的風貌,全潘德最大的奴隸競技場就在巴克斯人的博識城。受到他們的影響,無論是菲爾茲威,烈獅境,德夏,亦或是凜鴉境,都多多少少出現了類似的競技場。
這項血腥的娛樂除了帶來感官上的扭曲滿足,圍繞在背后更是發(fā)展出了龐大的商業(yè)體系。
角斗士的捕捉,培養(yǎng)和維護催生了大量的專業(yè)崗位,與其相關的衍生產業(yè)也在競技場的攜帶下突飛猛進,其中最無本萬利的,就是角斗士的勝負。
而且有自己的實力兜底,芬頓可以輕易掌控一場比賽的勝負,也就是說,現在他和莊家一樣,都贏麻了。
又有誰能想到,一個連勝十一場朝著十二連勝高歌猛進的黑男爵,居然不是輸也不是贏,而是概率幾乎為零的平局。
這次決斗結束后,芬頓名下又有大把大把的金幣入賬。不過自己是以獨立的個人參加角斗,要被組織角斗的紅色兄弟會收取相當一部分的管理費,不免會感到一陣肉痛。
但新收入囊中的這筆錢,芬頓沒打算帶回白鹿堡,白鹿堡現在一切行業(yè)都還在草創(chuàng)初期,就算他把錢帶回去了,也只能放在小金庫里積灰。
流通起來的錢,才能帶來價值。
他計劃就通過紅色兄弟會的人脈,向他們購買當下最緊缺的武器裝備。
紅色兄弟會的人都是整個潘德里最人渣的人渣,流氓中的卷王,雖然正面作戰(zhàn)基本都是一觸即潰,玩陰的也根本不是天蝎刺客這種大師的對手。
但是這個世界窮苦人最多,他們吸附在這個最廣大的群體上,利用敲詐恐嚇殺害的手段控制住這些人,讓各國的底層貧民成為他們的眼線喉舌。
這讓紅色兄弟會成為了永遠也不可能清除掉的組織,只要貧困還存在一天,就會源源不斷有新的成員加入,他們就是權貴光鮮亮麗之下的倒影,而這些倒影自然而然地順著脈絡衍生到各行各業(yè)。
即便是那些會被處以絞刑的產業(yè)。
對武器防具的管控,不管是在什么時代什么地區(qū),無論什么政權都會對其加以管控,即使是芬頓這樣的小貴族也在被監(jiān)控之列。以芬頓的地位,他當然可以合法生產武器和防具,畢竟他有為國王服役的的義務。
但是芬頓絕對不會被容許越過這個義務,一旦他加大了鐵礦石的開采量或者大規(guī)模招募鐵匠,那烏爾里克就有理由懷疑他想要干什么了。
而且就算整個權貴階層對他置之不理,白鹿堡的鐵匠數量也支撐不起他陡然激增的需求,因此他只能找別人購買,而紅色兄弟會剛好有這門生意可以做。
向侍者傳達自己的需求后,很快就有一個衣冠楚楚的男性找到了芬頓,他不算高,戴著一枚亮晶晶眼鏡片。
“鐵皮人先生您好,我是競技場的負責人諾特,也是為紅色兄弟會服務的謙卑的仆人?!敝Z特朝著戴好面具的芬頓深深行禮,“我的人告訴我,您打算通過紅色兄弟會的渠道購買兩百套烈獅境戟兵的制式盔甲以及配套的武器。”
“是的?!狈翌D點頭,“難道說你們做不到嗎?”
“先生,對于紅色兄弟會而言,只要您出的價錢足夠,我們甚至可以把國王陛下的王冠給您帶出來。絕大部分貴族都與我們有著或多或少的貿易往來,通過他們的路子,拼湊起這個數量的鎧甲是絕對沒問題的?!?p> 諾特繼續(xù)謙卑地說著,“但是這個風險很大,您應該知道。而先生您又向我們隱藏了真實身份,所以我們無法估量您是否有這個資格讓我們承擔這個風險?!?p> 芬頓稍稍猶豫了起來。而作為專業(yè)的生意人,諾特適時開口給雙方都提供了一個可以接受的方式。
“事實上,如果鐵皮人先生您愿意幫我一個忙的話,我將很樂意為您承擔這個風險?!?p> “你說的是,幫你一個忙,還是幫紅色兄弟會一個忙?”芬頓淡淡指出了諾特話語中奇怪的地方。
負責人諾特露出了老狐貍那般狡詐的微笑,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而且對方還是一個自身實力強悍的聰明人,紅色兄弟會或者說他自己,迫切需要一個這樣的朋友。
“如您所見,蜘蛛夫人在我的經營下還算勉強能過日子。但是對于我的主人而言,僅僅能過日子是他們無法忍受的事情。”諾特抽了抽鼻子,擦拭鼻尖上滴落的眼淚,“最近其他城鎮(zhèn)的競技場發(fā)展都很不錯,我的同僚們都期待著能在春之慶典的取代我的位置?!?p> “本來我是完全不怕他們的?!?p> 是的,本來。一說到這諾特的心口都在滴血,他按照慣例花了重金培養(yǎng)了一名各方面都堪稱優(yōu)秀的角斗士,期望他能夠在紅色兄弟會內部的競爭中捍衛(wèi)自己的地位,結果那名角斗士淪為了黑男爵邁向十一連勝的第一個墊腳石,至今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而黑男爵又在鐵皮人的手下輕易被制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要鐵皮人注意不被壓制在地面,那黑男爵絕對沒有絲毫勝算。
眼看著春之慶典的日子越來越近,諾特變得心急如焚,他本來就想直接找鐵皮人,但鐵皮人不是誰的奴隸而是以個人的身份參加的競技場,不一定就會為了錢財為諾特搏命。
結果不曾想鐵皮人居然主動找到了他,而且還是有求于他。這下雙方的身份可就變了。
武器裝備的價格還不是自己隨便定?不過諾特不是那種只會把目光放在眼前盤子的面包的人,與鐵皮人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將來才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
諾特甚至隱隱覺得,這個鐵皮人有可能會讓自己有機會在紅色兄弟會內部的地位往上挪一挪。
“其實您從這次決斗中賺來的錢,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只要您愿意幫我這個忙,風險造成的損失全部由我個人承擔,而且我還愿意給您一個可觀的折扣。”
對于這樣的條件,芬頓自然無法拒絕,不過是擊敗一個角斗士而已,對自己而言不過是隨手之勞。
合作就此敲定,兩個人面臨的燃眉之急都得到了解決,因此接下來的交流相談甚歡。
離開蜘蛛夫人前芬頓和諾特又達成了另外一筆交易,芬頓想要用折扣后剩下的錢購買糧食,能買多少買多少。諾特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多考慮,盡管目前的糧食價格已經到了一個離譜的程度,但又有誰能拒絕一位強者的友誼呢?
頂多再苦一苦民眾罷了。
零錢罐子
感謝羽暮雪之瓔珞大佬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