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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國萬歷

第五十六章 保護

明國萬歷 鍵盤戰(zhàn)斗家 2071 2021-11-10 00:30:00

  朱翊鈞,終歸還是要見人的。

  張居正二話不說,把封功名冊呈交給他。

  看到先生臉色不好,朱翊鈞諂笑兩聲,低下頭頂著張居正的目光,裝作認真在看。

  先是文臣,右僉都御史殷正茂,調(diào)度有方,后面一長串名單官職,功勞。

  只認出了幾個人名,其余人都不認得。

  隨后就是廣東總兵劉顯,征蠻將軍李錫等等一眾武官。

  最后是十幾萬兵丁的賞賜。

  心里默算了下所需銀兩,朱翊鈞只能當做不懂,給還內(nèi)閣,說,“著內(nèi)閣和六部確議,按舊制?!?p>  張居正被朱翊鈞的話氣笑了。

  一年半的時間,他已經(jīng)深知朱翊鈞的能力,平日最不喜舊制,如今卻說按舊制,無疑是在裝不懂。

  “皇上上次說,皇店收益分一半給朝廷,臣聽聞皇上得銀合計八百三十七萬兩。

  皇上辛苦,就分四百萬兩罷?!?p>  聽到張居正的話,朱翊鈞失聲驚道,“先生哪里聽的謠言?!?p>  張居正不說話,就是盯著朱翊鈞。

  此舉大為失儀。

  太監(jiān)們不敢呵斥,朱翊鈞也習慣了。

  “當日可是說的兩百萬兩銀子,分一半也就是一百萬兩,而且東裕庫還沒收到銀子。”

  最后。

  張居正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一臉氣憤的告退。

  朱翊鈞拉住了張居正,今日有事和他商量。

  自己出了一百萬兩銀子,還討不到好。

  這就是人性啊。

  不過他也理解大臣們的想法,這畢竟是老朱家的天下不是么。

  朱翊鈞本是不想出的,朝廷最終也能把這件事應付過去,無非就是拖么。

  拖個幾年,再隨便應付下,事情就解決了。

  無非就是軍士離心。

  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的,當兵也早就習慣了,不然為何有句話,叫做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呢。

  百姓寧愿被盜賊劫掠,也不愿意大軍路過。

  梳子是梳頭發(fā)的工具,齒疏。

  篦是清除頭發(fā)中蟣虱的梳發(fā)工具,齒密。

  當兵的比賊人還要狠。

  將領(lǐng)也對兵卒的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都知道朝廷發(fā)不了獎賞。

  允許士兵劫掠的行為,就當做獎勵了,不然指揮不動。

  就算是對張居正幫助自己解決言官阻撓的幫助吧,朱翊鈞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大明就像一個篩子,到處都是孔。

  如果沒有這些孔,朱翊鈞會毫不猶豫把手里的銀子花出去,絕對無二話。

  他真不小氣。

  但是現(xiàn)階段,把這些銀子用來堵住這些孔,比丟入篩子中,才是治根的辦法。

  “朕要清查皇莊王莊?!?p>  張居正愣住了,自己自絕于文臣,想不到自己的弟子學到了自己的衣缽,自絕于皇族啊。

  機事不密則害成。

  朱翊鈞專門在會極門廊房里接見張居正,就是看在這里適合講悄悄話。

  這事太大,不可一蹴而成。

  朱翊鈞和張居正商量后,決定先輕輕撒網(wǎng)。

  年關(guān)。

  朱翊鈞比去年更過分,連各路藩王的賞例銀都取消了,宣稱因為四川兵事,沒錢。

  此事令皇室極度不滿。

  連在京的英國公張溶,定國公徐文璧,鎮(zhèn)遠侯顧寰等一眾勛貴,都面圣諫言。

  朱翊鈞把內(nèi)庫今年的收支,減去皇店的收益,讓太監(jiān)發(fā)給眾人看,表示自己是真沒錢。

  外朝張居正一樣艱難。

  考成法比去年越發(fā)嚴厲,今年凡事未完成考成之事務的官員,一應給予責罰,嚴重者免職。

  同時,大肆提拔年輕官員,整個朝堂成了張居正的一言堂。

  眾人敢怒不敢言,怨氣與日俱升。

  其中,最恨張居正的群體,反而是六科給事中和都察院御史。

  言官們本就驕傲,

  不管是面對六部尚書還是地方巡撫,從來都是盛氣凌人,不懼對方權(quán)勢。

  如今卻被張居正詰責,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不合考成就會責罰,敕令其長加考察。

  眾多不滿的言官常常聚會,抨擊張居正,不光指責新政,還大罵張居正。

  開年,幾個言官對張居正開始彈劾。

  有指責斂財,有指其家人欺壓百姓,有指責他結(jié)黨私營,提拔楚官等等。

  此時,山東各地大旱。

  南京戶科給事中上疏。

  “北方大旱,皇上應按舊制下罪己詔,與百官修禳。內(nèi)閣元輔張居正,倒行逆施,天怒人怨,皇帝應貶其為民,永不敘用,以息天意。”

  朱翊鈞把張居正招來,問他如何看這件事。

  張居正真實性格,不是大肚量的人。

  按照舊制度,有言官彈劾大臣,大臣需要回避。

  張居正以前遮遮掩掩的還表態(tài),說自己要回避,朱翊鈞直接跟他說,勿需在意。

  像今年的彈劾,他如今連掩飾的態(tài)度都沒了。

  張居正心中暗恨,小小的給事中,竟然以此為借口,彈劾內(nèi)閣元輔,卻又不意思跟皇帝說要嚴懲此人。

  “但憑皇上圣意裁決。”

  “先生票擬吧。”

  對皇帝的決定,張居正沒有意外。

  皇帝畢竟是自己的學生,張居正不懷疑皇帝對自己的信任,全心全意的為新政努力。

  腦海中同時在琢磨,哪些人比較聽話,哪些人有能力。

  隨著新政的推開,他太需要聽話的人才了。

  “聽聞先生經(jīng)常和軍中將領(lǐng)有書信往來?”

  張居正眼神茫然,心里“咯噔”一下,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戚繼光。

  腦海中,張居正浮現(xiàn)了這個人名。

  最近因為戚繼光平北事,朱翊鈞已經(jīng)幾番表示了對戚繼光的贊賞,認為其可擔大任。

  戚繼光是外將,調(diào)去北方軍事重鎮(zhèn),根基淺薄,又看不慣邊軍的懈怠,大動作的改動。

  他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避免因為同僚的攻奸,導致自己功敗垂成,張居正如今是內(nèi)閣元輔,朝堂說一不二,戚繼光寫了書信,像自己解釋。

  朱翊鈞理解戚繼光。

  十歲的皇帝,按照常理,如何懂得朝事,各地很多官員包括軍中將領(lǐng),認為皇帝其實并沒有親政。

  所有下發(fā)的旨意,都是張居正的意思。

  歷史上也是如此。

  但是,朱翊鈞要畫一條紅線。

  這不是代表他不信任張居正,而是對他的保護。

  就像歷史上,他雖然沒有多的心思,但是,奈不住他下面的人。

  歷史上有一件事,是張居正擺脫不掉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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