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市，異類店鋪里。
“.......我能做出的干涉，到這里就是上限了嗎？”
菲靈的意識瞬間回到了依舊身處店里的身軀里.....
她睜開了眼睛，似是有些無奈地看著手中的電話聽筒，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這還真是連一點通融的余地都沒有?。 ?p> 就在剛才，完成了對白齊的簡單幫助之后，菲靈的存在立刻就從修格斯號的夢境空間里被強行排斥了出來。
造成這樣的幕后黑手，顯而易見！
因為除了至上者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到這一點了。
不過就算中途掉線，菲靈這次倒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只是從至上者的態(tài)度里，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不少事情。
沒有一定程度的默許，那通來自夢境的電話，是不可能打到星海市的她這里來的。
但天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
至上者的默許同樣意味著它得到了對應的利益。
這樣一想也就很簡單了。
在龍眠事件里，菲靈出手處理了那艘星艦并在星理會介入后再次下場，收拾了殘局。
雖然這個過程里她達到了一些額外目的......但是本質上作為至上者的暗地委托，沒有報酬的話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畢竟，沒準還有下一次需要菲靈出手的事件呢！
于是，在這次修格斯號的事件里，至上者便默許她這一次介入了這件事情。
只不過依舊有其界限，并不存在任性妄為的可能。
菲靈抿了一下唇，微笑著看了一眼店鋪外的天空。
還是一如往常的那樣，
偏執(zhí)、死板，
也冷酷、精確，
同樣存在著矛盾和公平。
她隨意地在心中念道，抬手釋放了一點點力量。
令熱量與水汽發(fā)生著變化。
緊接著便有熱氣升騰起來！
茶桌上的水壺無聲地就漂浮起來，琥珀色的茶水落入杯中，茶香帶著玫瑰的味道散播在房間里。
嗅著這般的絕佳茶香。
菲靈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就用念力使?jié)L燙的茶壺也漂浮了起來，跟隨在她的身旁。
“......嘖，為什么又是要在下午茶時間來完成工作了呢？”
她無奈地笑著，純粹而強大的魔力下一刻就涌出，在其前方撕裂并洞穿了空間結構。
菲靈走了進去。
在空間裂口的另一端，她到達了一處未知的荒野平原。
那艘巨大的漆黑星艦，此刻就靜靜地躺在平原之上，如同一只蟄伏休眠的巨獸一樣。
從龍眠一直到現(xiàn)在，它至少被放置在這里有數(shù)周的時間了。
菲靈抬手再次令魔力激發(fā)，
她目光掃過之處便完成了一個復合法術的釋放。
先是化石為泥制造平地，
再是制造魔力環(huán)境，并從儲物空間里投入一定數(shù)量的材料。
最后，便是這個名為“安雅的實驗室建造術”的附魔系高階法術了，令一座巨大的銀白色建筑拔地而起，輕易地將整艘星艦都完全包裹了進去。
菲靈點了點頭，自己的身形便從原地瞬間消失。
下一秒，她就出現(xiàn)在了一處布置絕佳的會客室里。
茶壺緩緩落在桌上，又從隨手劃開的空間裂口里拿出幾盤精致的點心。
在完成了所有的準備之后......
會客室的正門便打開了。
仍然維持著人類面孔的洛璃，就被發(fā)著微光的引路法術領著，從里面走了出來。
靈族雖然并不擅長魔法，但也不是什么土包子。
洛璃對于生成建筑和引路的法術都有充足的認識，倒不至于被拔地而起的房屋嚇到。
會客室里亮著溫和的燈，擺放著幾張稀松平常的茶桌和椅子。
“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我都沒有好好招待過你，”
菲靈微笑示意她也坐下來，然后接著說道：
“來品嘗一下這花茶吧，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了配方，它現(xiàn)在的味道對于靈族而言應該不算難喝?！?p> “....額，好的?！?p> 洛璃努力地回憶著讀取到的人類語言和常識，以確保自己不會說出有歧義的話語。
靈族本就是在記憶力和計算力方面上，能直接媲美小型星艦主機的強大生物。
但維持完全的狀態(tài)也意味著會更快地去消耗能量。
皮膚上光合細胞提供的能量，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滿足需求。
而在飛船嚴重損壞，則阻斷了設備充能的方式。
緊急使用的能量塊是有限的。
因而從確定自身處境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jīng)進入了節(jié)能模式，通過降低身體的性能來減少非必要的能耗。
這使得洛璃讓自己在各個方面上都開始相對更接近人類。
既能維持能耗平衡，模仿當?shù)厣锏男袨榕e止和習慣，又能減少交流障礙和隔閡。
在桌旁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茶杯，便喝了一口杯中冒著熱氣的琥珀色液體。
好像......還行？
洛璃略微分辨了茶水的味道。
這本來也算是她的愛好，對于她而言，到處游歷、收集特殊的藏品，或者模仿新物種的感官和生活方式，這都是經(jīng)常做的事情。
只不過，這次意外——到達這個叫銀輝星的地方，從頭到尾都不在洛璃的計劃之中罷了。
“您有辦法幫我修好飛船或者把信息發(fā)送到靈族的領土嗎？”
洛璃試探著率先開口問道：
“我父親會盡可能地給您提供對應的報酬！”
“理論上，我都能做到，”
菲靈簡單地回答道：
“但.......我不能去做！”
聽見這樣的回答，洛璃的臉上露出詫異與驚愕的表情。
聽起來矛盾而奇怪的回答，令她有點莫名的不寒而栗。
洛璃不解地看著菲靈問道：
“........那是為什么？！”
“原因，你已經(jīng)見識過了！”
菲靈冷靜地看著她說道：
“倘若我?guī)湍阈藓蔑w船，在幽冥之星號從銀輝星升空的那一刻開始，之前在龍眠事件發(fā)生的一切，就會立刻再次上演?！?p> 洛璃愣住了。
龍眠事件也就是自己墜機之后的經(jīng)歷，可以說就是剛剛才結束。
那些詭異而恐怖的災難現(xiàn)象，她當然也見識到了，而且可以說是深深刻在了記憶里。
在不能確認那些東西，是否可以對飛船造成傷害之前。
洛璃還的確沒有讓飛船安全離開大氣層的把握。
然而菲靈的話語到了這里，還沒有還沒停下。
“而且就算直接將你和修好的飛船，一起送到太空里的近地軌道上，結果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p> 她略微有些遺憾地說道：
“具體原因我無法告訴你，但哪怕引擎功率再怎么強大的飛船，也永遠無法離開這個恒星系?！?p> 聽上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飛船已經(jīng)嚴重損壞，對于現(xiàn)在的洛璃而言，無論真假她也都只能相信菲靈了。
處于節(jié)能模式的靈族思維，仍然比普通人類要強得多。
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洛璃便接著開口冷靜地說道：
“那我相信您的解釋，但按照您剛才的意思。只要我不讓幽冥之星號升空，其實單純地修好它也是可以的吧？”
“現(xiàn)在還不行，”
菲靈簡單地回答道：
“需要一定的條件和時機，但我至少能修好最簡單的一部分！”
洛璃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您說的是.....？！”
“就是你的飛船主機AI，”
菲靈點了點頭說道：
“我可以看見存儲器上的殘余靈魂反應，她應該是具備自我意識的第三類人工智能對嗎？”
作為一條本宇宙的基本常識。
幾乎每一個文明都知道：一個具備自我意識的AI不一定有真正的靈魂，但具備靈魂的AI是一定擁有自我意識的！
將AI視為獨立的生命，那么修好她自然就不再從屬于飛船維修這個整體了！
“您是說..........能立刻讓鈴她恢復運轉嗎？！”
洛璃驚喜且語氣急切地立刻開口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
“哦，她的名字是叫作鈴嗎？”
菲靈深深地看了洛璃一眼，略微地有些好奇起來了說道：
“而且看起來，你們似乎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
“嗯，好像....”
洛璃說到這里突然就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什么。
片刻之后，她才再度說道：
“額，以我讀取的銀輝星人類常識來判斷的話，我和鈴的相處貌似更接近這個......叫情侶的標準?！?p> 話音落下，洛璃的神色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畢竟她知道自己讀取的，只是人類群體中的其中一個，有什么錯誤認知根本就看不出來！
就比如現(xiàn)在，洛璃就完全分不清楚在人類的文化里，生理性別相同是否存在........情侶的說法？
在那個被她讀取的人類女孩認知里，同性情侶這一點居然有多個互相矛盾的說法？！
簡直就是個非常復雜的哲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