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賈家。
秦淮茹洗好衣服,剛進屋,賈張氏便湊了上來,拉著秦淮茹往一旁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然后不滿的問道,
“剛你在中院跟蘇誠都說些什么,聊這么久?”
秦淮茹皺著黛眉,但還是解釋道,
“媽,今天我表妹不是回信答應了相親嘛,我就跟他確定下時間?!?p> 賈張氏并不是很相信秦淮茹的話,狐疑的道,
“就這點事要站在那聊半天?”
秦淮茹心有不悅,前天因為兩個飯盒就懷疑他不守婦道,這會兒不過就在院子里跟人多說了兩句話,就疑神疑鬼的,當下也是生氣的道,
“那你以為呢?既然不放心我,那你怎么不把棒梗他們的衣服洗了,還要等我下班回來洗?”
賈張氏自知理虧,但也還指著秦淮茹照顧他們一家老小,當下就變了臉色,真怕秦淮茹撩下?lián)硬还懿活?,柔聲道?p> “淮茹,是媽誤會你了。不是我不想幫著孩子們洗衣服,只是我這頭疼的毛病,碰不得水?!?p> 秦淮茹自然知道自家婆婆這好吃懶做的德行,也沒揭穿她,畢竟她平時上班,孩子還得她這個婆婆看著點,也就只能暫時忍了下來,但也懟了一句道,
“您吶,可真是矜貴,但凡要你做點事就頭疼?!?p> 賈張氏這會兒聽到秦淮茹的話,也不惱,反而假裝沒聽見一般,轉(zhuǎn)移話題道,
“我剛看那蘇誠提著個布袋子,里頭裝的是什么?”
秦淮茹不耐煩的道,
“用布袋子裝著的還能是什么?當然是糧食了?!?p> 聽到是糧食,賈張氏就瞪大了眼睛,呢喃道,
“我看這袋子鼓鼓的,怕得有個二十斤吧?他這是要干嘛?”
蘇誠給劉二根家送糧卻沒給她們家,秦淮茹心里多少也是有點不舒服的,當下也是沒好氣的說道,
“前院的劉家不是困難嘛,人蘇誠上趕著給他們家送糧食呢?!?p> “咱們家也困難啊,他怎么不給我們家送些?”
賈張氏也是鼓起個臉,非常不悅的說道,
“虧你前天還給他們家送了一籠饅頭,這就是一白眼狼?!?p> ……
就因為一袋糧,蘇誠便被賈張氏打上了白眼狼的標簽,這個他自是不知。
這會兒的他已經(jīng)從劉二根家出來,剛踏入后院的家門,便聽見屋里頭有個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蘇誠掀開布簾子進了屋,一個扎著兩根大麻花辮,面容清秀的少女映入眼簾,
還沒等蘇誠開口,那少女便甜甜的笑著喊道,
“蘇誠哥?!?p>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以前跟蘇誠的關(guān)系還可以,是那種跟在他身后充當小鼻涕蟲的角色。
蘇誠看到了何雨水,還見著了跟他坐在一根長凳上的傻柱,當下也是笑著道,
“雨水來了啊,幾年不見,都長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了。”
隨后又看著五大三粗的傻柱道,
“傻柱你也在呢,你們兄妹倆這是怎么了,平時見不著,一來就全都來了?!?p> 聾老太太半倚在床頭,笑呵呵的道,
“雨水要嫁人了,來給咱們家送喜糖呢?!?p> 一旁的何雨水聽到老太太的話,露出羞赧的表情,而旁邊的傻柱則是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蘇誠見老太太這般說,看了眼屋里的方桌上,上面果然有一些奶糖和花生瓜子,盡管知道她的對象是個片警,但還是照例問道,
“雨水,恭喜了,你對象是做什么的,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何雨水纖細的手指扯著垂到鎖骨前的麻花辮子,頗為不好意思的道,
“他是個片警,平時工作很忙,我們打算年底先把證領了,等他有時間了,再把婚禮給辦了?!?p> 蘇誠點了點頭道,
“那挺好的,你哥是咱軋鋼廠的大廚,到時候宴席讓你哥給你張羅,肯定差不了?!?p> 隨后蘇誠又看向傻柱斟酌道,
“傻柱,以前咱一個大院,雨水就喜歡跟在我后面瞎瘋,我也是拿她當妹子的,你這嫁妝準備得怎么樣了?可別讓雨水嫁過去了,讓她娘家人瞧不起。”
聽到蘇誠的話,何雨水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苦澀,但很快就隱藏了起來。
倚靠在床頭的聾老太太也是把目光看向傻柱。
而此時的傻柱卻是漲紅著個臉,支支吾吾的道,
“在準備著呢?!?p> 蘇誠看著傻柱這窘迫的模樣,不用猜也知道傻柱這是什么都沒有準備。
當下便追問道,
“你準備了啥,跟我說說唄?!?p> 傻柱這會兒卻是有些坐不住了,無賴的說道,
“我準備啥難道還要跟你說不成?!?p> 一旁的雨水自然是知道自家的情況,忙出來給傻柱打圓場道,
“蘇誠哥,我哥本來說要給我換輛自行車的,但被我拒絕了,不是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嘛,我有工作,我自己能給自己掙嫁妝。我哥的錢,就讓他自個兒留著娶媳婦兒用。”
傻柱聽到何雨水的話,頓時感覺羞愧難當,他這幾年,雖然每個月領著三十多塊錢的工資,
但卻沒存多少錢,都緊著秦淮茹她們家了。
這會兒等到自己的親妹妹結(jié)婚,被蘇誠問起嫁妝,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什么都沒準備,也準備不起,此時恨不得找條縫隙鉆進去。
邊上的聾老太太看著窘迫的傻柱,此時也是心如明鏡,當下便痛斥道,
“你這傻柱子,雨水可是你親妹妹,都說長兄如父,哪有自家妹子出嫁,不給準備嫁妝的道理?”
聾老太太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傻柱不是不準備,而是沒錢準備,任老太太如何精明,也不會想到,每個月領著三十七塊五工資的食堂大廚,竟然連點嫁妝都置辦不起,全都拿去幫扶秦淮茹一家了。
面對老太太的質(zhì)問,傻柱可不敢犯愣,只能支支吾吾的道,
“準備!我回頭就準備!”
聾老太太聞言臉色有所緩和,點了點頭道,
“這才像話嘛,雨水出嫁,咱四大件不敢說,但起碼也得有個大件吧?”
老太太口中的四大件即三轉(zhuǎn)一響,自行車、手表、縫紉機、收音機,
里頭的任何一樣東西沒有上百是想都不要想。
此時傻柱聽到老太太的話,臉上是有苦說不出,但還是硬著頭皮道,
“老太太,我都聽您的還不成嘛?!?p> 攏老太太聞言,板著臉說道,
“叫什么老太太,叫奶奶,你跟誠子都是我的乖孫?!?p> 傻柱聞言,無奈的道,
“得嘞,奶奶!您可真是我的老祖宗!”
聾老太太聽到傻柱的逗梗,也是滿意的笑了起來,
接著從床頭摸索出個包裹著錢的手絹,
里頭幾張大團結(jié)和一些票據(jù)卷成一團,老太太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將幾張大團結(jié)全抽了出來,喚傻柱來到床前后道,
“傻柱子,來,這是太太我的私房錢,你拿去給雨水辦點嫁妝。”
這傻柱哪能要啊,當即擺了擺手道,
“奶奶,不用,我有。而且蘇誠也還沒結(jié)婚呢,您留著給他吧。”
何雨水這時也是出聲附和道,
“奶奶,真的不用,您留給蘇誠哥?!?p> 蘇誠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老太太是真將傻柱、雨水當親人的,不然不至于這般耳提面命,還將私房錢都拿出來了。
蘇誠這會兒也是出聲道,
“傻柱,長者賜,不能辭,你就拿著吧!”
隨后又來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
“我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