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斬神計劃
“故意找茬是不是?”
“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精神病,醫(yī)生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再給我看看,我還有救!”李七安急了,忙起身想再解釋一下,可卻被醫(yī)生一手推出門外。
張醫(yī)生把剩下的藥片塞到他手里,嘴角含著一絲微笑:“有病就得治,隔壁有家青山精神病學(xué)院,你可以去那兒看病?!?p> “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p> 精神病人會說自己是精神病嗎?
答案是肯定的,當(dāng)然不會,就像傻子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是傻子一樣。
張?zhí)焱庥X得有點可惜。
這小伙子枯黃瘦弱,年紀(jì)輕輕身體不好,腦子還不好使,可惜了。
李七安用力抵住了門,兩個人面面相覷,半天從牙縫里憋出一句話。
“張醫(yī)生,我……”
可他這副瘦弱的身體,哪里是別人外科醫(yī)生的對手。
話還沒落,張醫(yī)生順勢猛拉上門。
砰!
門被他冰冷的關(guān)上。
看著緊閉的門,李七安嘆了一口氣,嘴角附和的笑容逐漸消。
“神,真的沒人相信嗎……”李七安低語。
他沉默了一會,轉(zhuǎn)過身向走廊另一頭慢慢走開。
李七安嘆了一口氣,滿臉都是對自己的嘲笑,看個病都能被當(dāng)作精神病。
難道非要他說自己在孤兒院的時候見到過光明神李信,才會有人相信嗎?
他就是這么衰的小孩,一個衰到說實話都會被醫(yī)生當(dāng)作腦殘的人。
走廊上的燈晃來晃去,一明一暗的氣氛有點恐怖,值班護士也少得可憐,不過對于李七安而言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換作正常人大晚上到這家醫(yī)院,還不得以為見了鬼,被嚇個半死。
醫(yī)院之所以這樣,也是迫不得已。
伴隨這幾年各地靈異的同時,自然災(zāi)害同樣多發(fā),導(dǎo)致電力資源緊張,醫(yī)院供電也被限制,只好減少電力使用。
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廊椅子邊,一個趴在椅子上的小姑娘起身跑了過來,拉了拉李七安的衣袖。
小姑娘個子不高,扎著雙馬尾,剛長到李七安的胳膊,穿著一件厚重的白色羽絨服,幾乎要將小小的她包裹到衣服里。
相反,和一身寒酸破衣服的李七安,形成鮮明的對比。
“哥,我餓了,我想吃西瓜?!?p> 李七安聳拉著臉,無奈地咬牙切齒說道:“李雨雨你這個臭丫頭片子!晚上你不是剛吃過了嗎?”
“這不是又餓了嘛,我坐在椅子上等了你半天,老是聞到街上的燒烤味,可把我饞死了?!?p> “你饞燒烤和西瓜有什么關(guān)系?這大冬天的我到哪里去給你買西瓜,晚餐錢給你買了碗炸醬面,兩天的伙食費都沒了,再這么下去這個月就得吃土了!”李七安氣得臉都黑了。
“我不管,我就要吃嘛!”
李雨雨繼續(xù)死皮賴臉地說道:“西瓜比較便宜!”
“買,我買總行了吧!”兩人面面相覷,李七安嘆了一口氣,一把拽著李雨雨的小辮子走開。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總歸還是得自己寵。
“李七安!你個狗衵的,快點放開我的小辮子!”
……
一哥一妹,走廊上的畫面既溫馨感人,又可憐可悲。
妹妹并不是李七安的親妹,而是他從垃圾堆里撿來的,說出來命運也奇妙。
這丫頭本來是個在街上討飯的小乞丐,得了白血病趴在垃圾桶邊奄奄一息,被李七安路過救了,哥妹倆從此相依為命。
李七安是孤兒,剛從孤兒院出來討生活,自己還養(yǎng)不活自己,身上還有怪病,瘦得跟個快死的人一樣。
這種癥狀,像是……腎虛。
至于自己的身世,李七安詢問過孤兒院里輩分最大的護工。
護工楊阿姨說,自己從小就是個孤兒,因為天生缺陷患有怪病,一出生被丟進(jìn)了醫(yī)院的垃圾桶,多虧被清潔工發(fā)現(xiàn),及時送到了孤兒院,不然他小命就交代在哪兒了。
李七安身世簡單平凡,又有點可憐,因為父母冷漠的拋棄,導(dǎo)致他幾乎沒有家的概念,更別說佳節(jié)思親。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趴在墻里看外面,看到別的小朋友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吃著漢堡,李七安羨慕的直流哈喇子。
他就會默默的想,那就是家,那就是幸福的味道嗎?
他也想有個家,有爸爸媽媽牽著他的手,開開心心的去買漢堡。
可等后來自己買了漢堡一嘗,媽的什么味道,跟屎一樣,難吃的要死,不就是兩塊面餅里夾了菜葉子和火腿嘛。
家……不過如此。
出了醫(yī)院,大街上刮著冷冽的寒風(fēng),天空飄著細(xì)細(xì)碎碎的雪花。
穿著單薄的過冬衣服,根本抵御不了嚴(yán)寒,李七安被凍得瑟瑟發(fā)抖,每走一步都是個煎熬,可他還是寧愿把妹妹摟過來,不讓她受冷。
因為某些原因,平時燈火闌珊的大街上,現(xiàn)在雖然張燈結(jié)彩,可幾乎沒有行人,極其冷清。
只有過路的車輛打著無情的喇叭聲和漫漫的冰天雪地,哥妹倆孤單的身影在寂寥的路上孤獨前行。
在黃昏的路燈下,身影不斷被拉長。
李七安和李雨雨鉆進(jìn)小巷,朝著江城最大的貧民窟走去。
小巷子被李七安走過很多次,它保留了陳舊的氣息,仍然是過去的風(fēng)格,和現(xiàn)代化都市的理念背道相馳。
將貧民窟和都市渭涇分明。
小巷歷史久遠(yuǎn),有一兩百年了。
它不算狹窄,左右寬四米,只是相對于其地方,要是單論起來,十個李七安都夠走的。
他莫名覺得今天的小巷子有點奇怪,看著有點長,還有點漆黑,李七安抬頭看了看天,明明是黑夜,還飄著幾朵暗紅的云朵。
李雨雨拎著大棚的瓜,看了他一眼說道:“奇怪,難道要下雨了?”
“別低估,趕緊回家收衣服?!崩钇甙舶櫫税櫭?,繼續(xù)向小巷子里走。
他心不在焉的。
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又說不出來。
不過現(xiàn)在,他還是想早點回去收衣服。
沒有什么是比他收衣服更重要的!
即便繁華如江城,依舊存在城中村,那兒像個腫瘤,臟了上流社會名流的眼睛;像婊子身上的霉菌,是城市中最臟臟的寫照。
貧民窟里沒有爭斗、沒有粗鄙的言語攻擊、沒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人類最基本的求生本能罷了。
……
在小巷子的另一頭。
路燈下,燈光忽暗忽明,一個禿頂?shù)睦蠘湓诤L(fēng)中搖曳。
一個男人站在樹下,風(fēng)把他的風(fēng)衣吹得哧哧作響,他抬頭看了一眼老樹,又撇了一眼漆黑巷口,深吸一口氣。
“局長,我已經(jīng)追擊舊城區(qū)了。”
“那道能量波動還在,相比于剛誕生時氣息虛弱不少,可以展開清理了。”
“開始行動。”
聽到電話里的指示后,男人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緩緩走到樹下。
他把叼起的那根華子吐掉,吸了一口冷氣,原本漆黑的瞳孔突然皺縮,變得異常血紅,身上釋然出比周遭更寒冷的氣息。
一股強盛的氣勢自男人身上爆發(fā),樹干猛然顫動。
地面的積雪轟然震飛,灑向四周。
“禁錮,【封鎖術(shù)】!”男人動作詭異,像道士一樣雙手捏訣,渾身竟不由得冒得熱氣騰騰。
如果此時有路人,一定會被眼前詭異的一幕所震撼。
黃昏路燈旁的枯樹下,一個渾身冒著熱氣的男人雙手捏訣騰空離地。
那棵樹下竟出現(xiàn)一圈奇怪的紋路包圍。
這道紋路像水波一般泛起漣漪,擴散向四周,涌入黑暗之中。
這是一個六角星芒陣法,其中閃爍無數(shù)奇怪的文字,把樹給包圍。
“唂……”
黑暗中,傳來一陣騷動。
枯樹微微一顫,樹干上的紋路極度詭異,像是……一張蒼老的人臉,而已由樹皮組成的人臉,似乎很痛苦,它隨后冒出幾縷黑氣就消失了。
任憑風(fēng)雪吹打,那樹紋絲不動,像被禁錮住一般。
男人的風(fēng)衣不再飄了,他也從懸空狀態(tài)跌了下來,一屁股坐在路坎上,臉色泛紅,大口大口喘著氣。
“該死的喰種,大過年的也不消停,特么的?!笨戳藰洌瑒偛胚€有幾處綠芽,現(xiàn)在完全干枯無比,男人滿意的翹嘴笑了笑。
他得意的吹了個口哨,剛給老大打了電話報告戰(zhàn)果。
“【斬首行動】,繼續(xù)進(jìn)行?!?p> 剛掛電話,忽然耳邊卷起一陣風(fēng),男人眼睛不由豎了起來。
隔了一條街,能清晰看到,對面的路燈下,路燈在搖曳,忽暗忽明的。
是一個恍惚的影子,不像是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