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觀察者
這是組織交給他的一個任務(wù),因為超凡降臨華夏的速度遠遠落后于國外,而華夏國境內(nèi)卻蘇醒大量遠強于北歐方面的詭異,守護力量和危機比相對羸弱。
交給夜如明為諾克薩斯超自然學(xué)院招生的任務(wù)。
條件自然而然必須是可以覺醒超凡力量的超凡者。
夜如明有自己的私心,目前神控局成立的時間并不長,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而那位號稱實力比肩神明的局長,是直接從帝都調(diào)過來任職的,他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必定會選拔一位親近。
論能力,夜如明在沒有覺醒超凡力量之后,就是帝都龍組的成員,屬于在刀尖子上玩命的人。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身份,在祭祖祠堂那塊牌位上,夜首長赫然立在正中間。
夜如明既是當(dāng)年超凡未降臨華夏,北歐諸國進攻邊境,那位戰(zhàn)死原野之上的夜首長后代。
沒有人比他這個將門之后更合適擔(dān)任這個職位,他也絕不會讓別人擔(dān)任。
讓他去選拔新人?然后跟自己競爭?
見鬼去吧!
這種事情就應(yīng)該扼殺在搖籃,夜如明絕對不會讓其發(fā)生。
輕輕關(guān)上門,夜如明轉(zhuǎn)身那一刻,臉上暴露出輕蔑一笑:“若世有神明,我亦會成為代替諸神執(zhí)掌華夏的超凡之人,華夏也無需他人守護,有我夜如明即可?!?p> 正好把那封面試信給了李七安這個普普通通又有點無能的少年,反正他也不會折騰出什么名堂。
就在剛剛夜如明還特地檢查了一遍李七安,發(fā)現(xiàn)他身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身體比普通人還要虛弱,沒有一點超凡者的氣息,更沒有覺醒超凡的契機。
對于這種人,夜如明自然不屑一顧。
……
……
門被冷冷關(guān)上后,夜如明前腳剛走開,匍在裝著妹妹尸體的黑布上的李七安緩緩抬起頭來,他抹掉臉上的淚水,臉色無比的冷靜。
他當(dāng)然不是不為妹妹的死傷心,心里早已在悲憤、傷心中被反復(fù)沖擊
可李七安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無比冷靜,剛剛他察覺到夜如明表現(xiàn)出的異樣。
李七安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妹妹,你能跟我說,到底是誰害了你嗎?”李七安沉重地說道。
死人自然不會說出事情的真相,但活人就會,表情動作神態(tài)更不會說謊!
就在剛剛夜如明把妹妹裝著妹妹尸體的黑布包裹帶進來,李七安俯下腦袋時,無意中察覺到他微妙的表情變化。
夜如明的嘴角動了,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其中無意中透露了很多信息。
夜如明或許不知道,生活在孤兒院的李七安如何心思縝密,從小就學(xué)會了多么強大的觀察能力。
每當(dāng)社會上的公益組織來孤兒院,你要想獲得別人的青睞,必須學(xué)會察人觀色:別人什么表情,表達什么、該怎么一個稱呼能把人說開心、一個動作是什么意思等等。
常常為了一個糖果,李七安能分辨出誰是真心關(guān)心這群孤兒院的孩子,誰是虛情假意的裝出笑容。
夜如明在說謊,妹妹的死是絕對和他有關(guān)系的。
可明明知道和他有關(guān),李七安卻無能為力。
他在知道夜如明撒謊的同時,也知道他真的是某種超自然能力的人。
所以才沒有去揭穿他,不然李七安早就掄起拳頭和夜如明不死不休。
可李七安也知道自己什么實力,他也想擁有那種特殊能力,但偏偏命運讓他連普通人都當(dāng)不了。
他殺只雞都會被翻倒,何況是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誰知道對方會不會使出某些詭異的力量。
李七安不敢,站在他身旁都能感受到那股震懾人心,自天靈蓋而來的威壓,壓的自己喘不過氣。
到時候把自己憑空弄死,像隔壁姐姐一樣死的不明不白就得不償失了。
他還要為妹妹報仇。
“可他為什么要給我這種東西……”一屁股頹廢的坐在地上,看了眼桌上的那封信件,署名諾克薩斯超自然學(xué)院,李七安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夜如明是在殺人誅心嗎?
他難道早就知道自己會看出破綻,故意羞辱李七安?
其實在回憶零零碎碎的記憶,依靠記憶拼接,就不難猜出事情的起源。
“天黑了,你可以回家了”在小巷口聽了夜如明一句話后,李七安就像人偶一樣失去記憶,最后回到了家。
他當(dāng)時是和妹妹一起的,記憶消失之后妹妹就不見。
李七安以前有點焉兒壞,他出了孤兒院和妹妹一起討生活之后,就用和大爺大媽搶瓶子換來的錢印了很多傳單,一直說要幫妹妹找一個溫暖的家,在妹妹罵罵咧咧說他沒良心的話中,背地里又在來訪的一對對求子男女祈禱他們不要看上妹妹。
說實話,李七安這個靦腆又可憐的大男孩,現(xiàn)在有點想妹妹了。
李七安把那個囚禁妹妹的黑布解開,被迫當(dāng)了一回殯儀師,給她戴上她最喜歡的小黃花發(fā)帶,整理好一切后把妹妹放在沙發(fā)。
“你要是知道有一天倔強的哥哥為了你著急、為了你哭,你估計會像一只蝦弓腰仰頭笑話我?!?p> 李七安笑了笑,擠出幾滴眼淚的笑。
直到妹妹離開后,似乎整個房間里的氣溫驟降,好像更冷了。
李七安心情低落,拖著頹唐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他扯開單薄的被褥鉆了進來,閉上了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外面還在下著大雪,吹著遮天的嗚呼北風(fēng),雪花點綴漆黑的夜空,從昏黃的房間里看,像是某個熟悉的電影橋段。
李七安想著,如果那封信是真的,他就算沒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許也可以去試一試。
讓人悲哀又可笑的是,李七安恰好給自己和妹妹買了意外保險。
很快他就會收到一大筆保險金。
依靠這筆錢,如果真能進那所學(xué)院,依靠自己的堅強毅力說不定可以有一番成就,這或許真的能成為替妹妹報仇的唯一途徑。
夜如明狂妄自大,越是羞辱自己,李七安就越不服氣,越想成為北美洲回游繁殖季的大馬哈魚,面對‘棕熊’的圍堵,沖破困境向上游奮進。
不知不覺,李七安眼皮犯困,慢慢垂了下來,迷迷糊糊睡著了。
腦子里震得嗡嗡作響,卻沒有半點被吵醒的痕跡。
仿佛是時光回溯。
又像是一場夢。
李七安牽著妹妹的手站在小黑巷口,妹妹還是那件厚重的白色羽絨服,一張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盯著自己的時候眼神惡狠狠的像個煉丹藥的老巫婆。
“把你的油條給我嘗嘗……”
“李七安你去醫(yī)院怎么那么久……”
“我餓了我想吃西瓜……”
“什么味道那么奇怪……”
“不想叫你哥哥,你個大傻瓜……”
“哥哥,救我……”
咚!
咚!
咚!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像是一只鐵錘一遍遍敲打墻壁的聲音,李七安像是躺在懲罰犯人的鐵床上,四肢被死死拷住,無論他怎么用力也沒法從這個夢里掙脫開來。
但他卻像個旁觀者,一遍遍以上帝視角,親眼目睹和妹妹發(fā)生的一切。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與眾不同:身上發(fā)生的種種奇怪事情,越來越讓李七安相信他不是個普通人。
終于來到那個小巷,一只喰種沖天躍起撲殺而來,夜如明舉起妹妹擋在身前……
……
……
廚房里,煤氣泄漏,整個屋子門窗緊閉,迅速被噴出氣體填滿,空氣中滿是煤氣味,彌漫著一氧化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