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懂事早比不上董事長
怎么辦?
這所學(xué)校會不會是騙人的,國內(nèi)也會有諾克薩斯這么北歐風(fēng)的校名?
雖然知道是一所超自然能力學(xué)院……可就是覺得離譜。
“哎……”李七安重重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子了。
自己肯定不會在貧民窟再待下去了。
一個地方即使再破再爛,可一旦待久了,就會有家的味道,失去最親近的人之后,就會產(chǎn)生依戀。
看著房子,李七安難免會回憶過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這種能力發(fā)現(xiàn)后,讓他擁有近乎變態(tài)的記憶力……
……
……
從綠皮出租車上擠下來,李七安身上大大小小掛著、拖著各式各樣的包,里面塞滿了大簇棉被。
簡簡單單,當(dāng)作行李箱用。
他打算離開江城,獨(dú)自一人前往帝都面試。
李七安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zhǔn)備,大不了到時候錄取不了,再找個辛苦點(diǎn)的賣力氣工作不就好了。
反正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
不過在去帝都之前,李七安要在孤兒院停一趟。
他想見個人。
一個漂亮、溫柔且暖人的女孩子,她在孤兒院后廚工作。
在孤兒院的日子,李七安總能見到一位穿著白色圍裙,一頭純黑色長發(fā),戴著廉價倒三角耳環(huán),笑起來露出兩個甜甜酒窩的女孩。
那時候她十九,在孤兒院工作拿著廉價的薪水;李七安十七,已經(jīng)到了快出孤兒院的日子。
她是李七安的女神,李七安正面和她對視的時候總會面紅耳赤,心臟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動。
院子喊李七安到后廚幫忙的時候,李七安幫她端裝白菜的塑料筐,手指和她碰了一下,那一刻從窗邊投射下的陽光落的很快,時間仿佛凝滯了,變成了永恒……直到她重復(fù)的喊了喊李七安的名字。
一天后廚繁忙工作總會把圍裙弄臟,她就會不知疲勞的洗干凈。
看著孤兒院簡陋的鐵門,一股久違的懷念涌上心頭。
李七安不知覺的笑了。
“大爺,你開開門,我想進(jìn)去找個人?!笨吹奖0餐だ锱吭谧雷由虾艉舸笏?,還是滋尿能滋一鞋子的老頭,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猥瑣的容貌,只是看起來更加蒼老了幾分。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老頭無兒無女,只能依靠這份守門工作勉強(qiáng)填飽肚子,偶爾幾杯小酒下肚,打打牙祭改善伙食。
“你是,你是誰呀?”守門的大爺有點(diǎn)迷糊,臉色紅撲撲的,醉醺醺的說道。
這樣看守孤兒院的大門,屬實(shí)有點(diǎn)馬虎。
特別是這種特殊的時代,社會上動不動發(fā)生各種靈異事件,真的確實(shí)需要在守衛(wèi)這個崗位上動動筆了。
李七安皺了皺眉,看他耳背好像更嚴(yán)重了,于是特意提高聲量:“大爺,我是前幾年從孤兒院出來的,給你枸杞杯里放辣椒水,那個下午你差點(diǎn)就去肛腸醫(yī)院。”
“我回來找個人。”
迷迷糊糊的守門大爺打了個嗝,聽到這句話忽然渾身一激靈,貌似瞬間變得清醒,眼神都由渾濁變得锃亮。
“你……哦,原來是你小子啊,你想進(jìn)去找誰呢?”大爺口齒不含糊了。
只是看到這個焉兒壞的孩子,他就有點(diǎn)提不起友好。
別人他會忘,這小子老頭就忘不掉。
那是他永遠(yuǎn)的痛。
“找在后廚工作的楊姐。”
“哪個楊姐?”守門大爺有點(diǎn)聽不明白,便問道。
他太老了,記憶力嚴(yán)重衰退,只要一些人或事不記得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忘記。
“就是在后廚工作的楊琴,之前你還一直夸她做的東坡肉好吃呢?!崩钇甙埠苡心托牡亟忉?,迫不及待想見楊琴一眼。
楊琴和她是同齡人,只大了他兩歲,也從來不把他當(dāng)成小孩。
和李七安說話的時候,語氣和別人不太一樣,讓他倍感親切。
像個大姐姐一樣,讓李七安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沒事的時候,李七安也會偷偷看她一個人坐在樹下,雙手托腮眼神憂郁的翻一本最新一期的《花火》雜志,看看里面的一些青春憂郁小說。
“她應(yīng)該比以前更好看了吧。”李七安靦腆的低頭一笑,呢喃說道。
“什么,管后廚的是從老城區(qū)過來的一個五十多歲的王姐,已經(jīng)管伙食兩年了,”守門大爺絞盡腦汁仍舊百思不得其解,看著李七安期待的眼神,他忽然像被吞噬一般,猛地一激靈,腦子瞬間像被一場洪水沖進(jìn)所有堵塞淤泥,混沌變清明,他突然興奮地說道:“哦,你該不會是說的那個前兩年的楊琴吧?那個幸運(yùn)的女孩子啊,孤兒院低廉的薪水養(yǎng)不起她,她常常坐在那棵楊樹下,感慨工資不夠,后來來孤兒院探望的某個地中海的公司老總看上了她,楊琴土雞變鳳凰一躍上枝頭,嫁給了有錢人,就離開了孤兒院?!?p> 這個守門大爺并不古板,倒更像個年輕人一樣饒有意味的八卦起來:“那個老總還有個老婆,以前還來過孤兒院,他老婆并不年輕,四十幾歲臉上長很多雀斑,嘿嘿……跟我老頭子的老年斑一樣丑?!?p> “后來就不太清楚了,只聽說好像楊琴和那個老總的老婆吵了起來?!?p> 老頭突然仰起頭,有種世間無常的感慨:“說起來,他老公能和楊琴遇到,并發(fā)生一場艷遇,多虧他老婆搭線?!?p> 李七安腦子里像炸開一只核彈,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天,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身體從天靈蓋開始一寸寸往下涼。
他似乎明白了。
原來那個在樹下看憂郁小說的女孩,不是高尚的單純女孩,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心里碎碎叨叨的和別人一樣也滿是銅臭味,她不喜歡董事早……而是喜歡董事長。
看到李七安震驚到了,守門大爺很‘fashionable’的調(diào)侃道:“你說說,現(xiàn)在的后生都怎么了,就樂意為了點(diǎn)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廢紙,搭上名譽(yù)破壞別人的家庭?!?p> 李七安心里不太好受,聽不到任何聲音,耳邊嗡嗡作響。
一個勁的點(diǎn)頭說‘哦’,心里不太好受。
“嘿,我真傻,不該把別人的位置放那么高?!毙宜嵛稕_得鼻子難受。
李七安臨走前白了守門大爺一眼,幽怨說道:“老頭,我要離開江城了,去帝都學(xué)點(diǎn)東西,下次回來再見面的時候,也許就見不到你了?!?p> “要是能再見到你,一定給你買你最喜歡喝的楊梅酒?!?p> 守門大爺樂呵呵的揮手。
頭一回見摳摳搜搜的李七安說出這么大方的話,格外新奇。
他覺得這句話有點(diǎn)毛病,怎么聽也不像一句臨別好話,更像是一句詛咒人的話,但他又不看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不過管他呢,想想楊梅酒就勾起他肚子里的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