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兵臨城下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曾秦又繼續(xù)朝加油站走去。
前面一段喪尸都清理光了,不過曾秦并沒有走的太快,謹慎是一方面,主要是他此時的心情略微有些復雜。
在游戲中,被抓傷是沒事的,嗑點藥,很快就好了。
可這不是游戲,誰知道會不會感染,對這曾秦多少有點擔心。
剛才一戰(zhàn),鬧出的動靜不小,公路上已經(jīng)有喪尸在那閑逛。
好在喪尸不是很多,不然曾秦還真不敢過去。
公路上六個,加油站里有三個。
一共九個,它們都沒有聚在一起,相互間隔了一段距離,比之前的肯定是要好對付多了。
曾秦越走越近,那些喪尸也“看”到了他,有幾個立即朝他沖了過來。
緊了緊身上的腰帶,曾秦雙眼微微一瞇,提著長刀就殺將上去。
曾秦這邊打得不可開交,大明那邊也不平靜。
正午剛過,韃子后軍就到了,近萬大軍,浩浩蕩蕩綿延十數(shù)里,那聲勢連河谷城內(nèi)的百姓都聽得到。
此次出征,韃子統(tǒng)帥是鑲藍旗都統(tǒng)察爾汗。
營地先鋒軍早已建造好的,后軍無需其它準備,直接入住即可。
當然這種事不需察爾汗親自安排,他帶著人直接去往中央最大的營帳。
剛走兩步,博爾齊就領著一群人迎了上來。
看到他,察爾汗冷哼一聲,沒給什么好臉色。
博爾齊當然知道他為什么生氣,打了敗仗,沒什么好說的,莫說給臉色,就是挨兩下,也只能受著。
簇擁著進了營帳,一番說道后,察爾汗屏退左右,此時帳內(nèi)只剩幾個心腹。
沒了外人,察爾汗臉色一沉,對著博爾齊就訓斥起來:“你是第一次帶兵嗎,河谷城明擺著要死守,你帶著三千人就去攻城,誰給你的膽子!”
攻城不說,還損失那么多人,博爾齊帶的可全都是嫡系,一下?lián)p失那么多,怎么叫他不心疼。
“都統(tǒng)恕罪,都怪屬下一時激憤,中了明軍詭計,不然那些兄弟也不會慘死!”好歹也是副都統(tǒng),被當著那么多人面說,博爾齊怎么也要爭辯兩句。
“呵呵,激憤!你三歲小孩嗎,人家?guī)拙湓挘图嵙?。這么沒腦子,也不用打仗了,回家抱孩子去吧?!辈鞝柡乖捳f得很重,沒怎么留情面,話一說完,下面的人全都哄笑起來。
這笑聲有些刺耳,博爾齊臉上掛不住,說話時,頭都低了半分:“都統(tǒng)息怒,屬下知道錯了,請再給博爾齊一次機會,只需五日。不,三日!只需三日,屬下必定把河谷城拿下?!?p> 唯有拿下河谷城,才能再次證明自己。
博爾齊想證明自己,可惜的是察爾汗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不用了,接下來的仗由敖勒來指揮,你就在一旁看著吧!”
敖勒跟博爾齊一樣也是副都統(tǒng),兩人平時不少明爭暗斗。
察爾汗這么一說,敖勒不由得撇過頭對著博爾齊得意的笑了笑。
他這一笑,博爾齊心中更是氣憤,可惜察爾汗話已出口,事成定局,只能以后再找回場子了。
………………
韃子大軍已到,戰(zhàn)事將起,河谷城期盼久久的援軍卻仍未有動靜。
其實求援的密信幾天前就到了,之所以還不發(fā)兵,是因爭論太多,難做決斷。
為這事督軍府天天商議,今天也不例外。
督軍府議事廳,滿滿坐了一屋人,此時已爭論過好幾輪了,眾人或許有些疲憊,一個個都呆坐在藤椅上,默默無聲。
上首坐著的是督軍洪承疇,其實爭論這么久,已經(jīng)差不多有定論了,只待他做督軍的開口即可。
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腦門,洪承疇把右手放在身前的案幾上,接著抬頭看了看眾人,輕嘆一口氣:“這河谷城,咱們當真不保了!”
眾人等他出聲已經(jīng)多時,洪承疇剛開口,下面立馬就有人接話:“督軍,不是不保,是實在保不了??!”
跟韃子在遼東打了那么多年,明軍不僅損耗頗多,在戰(zhàn)略上也完全失去了主動。
現(xiàn)在的局面,他們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寧錦防線,其它地方,像河谷城這種無險可守的小城,該舍棄,就得舍棄,不能因一座小城,而亂了大局。
不能說全部,但在場至少有一大半以上都持這觀點。
那人一說,有幾個就開始附和起來:“是啊,督軍!能保咱們肯定要保,可如今韃子派的可是一萬大軍,去得少了不頂用,去多了萬一對方進攻錦州,咱們怎么辦!”
“付將軍說的不差,河谷能舍,咱們錦州絕不能丟!”
“對,這援軍派不得!”
“…………”
說的人越來越多,支持發(fā)兵的卻沒幾個。
這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些顧忌,畢竟河谷是大明的一座城池,敵軍如今要打,你知道了,卻什么都不干,眼睜睜看著被敵軍占去,這可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可現(xiàn)今,議了那么多天,該說的都說開,那就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其實除了戰(zhàn)略層面不能保,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曾秦的身份比較尷尬。
袁崇渙的舊部,再加上他不怎么聽號令,在軍中自然不受人待見,就算沒這事,平時愿意替他說話的人也少。
聽了那么多,洪承疇心中已有決斷,不過他還想問一人:“長伯,你的看法呢!”
長伯,這是吳三貴字號,此時吳三貴還不到三十,可官職卻不小,已任寧遠團練總兵之職。
不到三十歲,又官居要職,如果換個人可能會意氣風發(fā),不可一世,可吳三貴卻很沉穩(wěn),聽洪承濤問起,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派兵不如不派!”
年輕一輩,吳三貴是洪承疇最器重之人,聽他也那么說,這事也差不多議到頭了。
清了清嗓子,洪承疇對著眾人,大聲說道:“此事本督軍已有決斷,諸位都散了吧!”
這話一說,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抬手一施禮,紛紛起身告辭。
眾人一個一個走出議事廳,很快廳內(nèi)就只剩幾個心腹了。
人走光,洪承疇也不再磨嘰,抽出信紙,開始寫起來。
要說些什么,心中已有草稿,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密信就已寫完。
墨跡一干,信紙裝好,旁邊親信立馬接了過來。
前方大戰(zhàn)將至,這信肯定是要快點傳出去。
親信拿起信筒剛走幾步,洪承疇突然想到什么,趕忙把他叫?。骸暗纫幌?!”
親信回頭愣愣的看了洪承疇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的把信筒遞了回去。
拿回信筒,洪承疇把里面的信紙抽出來,撕成了碎片,接著又拿出一張紙來。
這次信上只寫了四個字“堅守待援。”
不是說沒有援軍嗎,怎么還寫個“堅守待援”
這就是洪承疇的狠辣所在了,如果說沒人援軍,曾秦那邊必定士氣低沉,可能會選擇突圍,說不定還會投降,死扛的幾率很小很小。
可如果寫個“堅守待援”,那就不一樣了,只要曾秦還有兩分骨氣,必定會守下去。
曾秦這邊多守一天,韃子的損失就會多一分。
反正都是棄子,何不利用一把。
所謂慈不掌兵,洪承疇尤是,他就好像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臉色都沒有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