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新我身上全是重傷,但手腳上的基本力氣都還在,她即刻拿刀對著空贊手腳上的鐐銬猛地一敲,那鐐銬就開了。空贊得了自由,開起溫新我的枷鎖來卻費了好大力氣。兩人“叮叮當當”幾聲后,終于是將手腳都解開來,接著溫新我奪過空贊手里的刀,“咔”的一聲囚車便四分五裂。
這聲音將籬笆內(nèi)的老婆婆嚇得不輕。
空贊扶著溫新我下了囚車,走到老婆婆面前,說道:“老施主,貧僧自西南靈追寺而來,途中與官道人物有些誤會落得此等下場,還要麻煩施主予我二人一晚落腳之處?!?p> 老婆婆一聽來人是和尚,說話也無冒犯之處,想是個有禮的人,也就放下心來,請了二人進院子。
“婆婆,能否給我一身衣服穿?”
老婆婆聽此,上前輕輕捏了捏溫新我的手臂,卻不曾想捏到了傷處,疼得溫新我輕呼一聲。
“姑娘怎么穿的如此單???還好老婦這里還有女兒的衣物,凈是些粗布玩意,姑娘不嫌棄的話,老婦這就給你拿去?!?p> “謝謝婆婆?!?p>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縷殘陽,夜幕慢慢落下來了。
溫新我拿了衣物去里屋換衣服,空贊就坐下和老婆婆聊著。
“叫我章婆婆就行了,老婦一個人在這里住了很多年了,遇見外人還是第一次?!?p> “貧僧法號空贊,姑娘姓溫,施主今日大恩,貧僧和溫姑娘來日定當還報?!?p> 章婆婆搖了搖頭,“我已老了,活不了幾年,師傅的報恩只能來世再受了......”
“??!”由于章婆婆眼疾,在她看來屋內(nèi)點燈和不點燈都無異,但溫新我就不一樣了,天已暗了,進門之時不小心絆了一跤。
章婆婆立即起身扶起溫新我,“都怪我,忘了為你們點燈,溫姑娘好生坐著,我這就去點上?!?p> “婆婆......”溫新我心里不禁愧疚起來。
屋內(nèi)點上燈后,立刻明亮起來。
溫新我一身粗衣坐在空贊旁邊,受過重傷的臉色現(xiàn)在卻有了一點溫潤顏色,一根粗布將頭發(fā)輕輕捆起,額前兩縷碎發(fā)在燭火中散出柔柔的金色光芒,這一打扮不禁將空贊引得離不開眼,木楞地坐在那里。
如果我不是出家人,余生是不是就能與她平凡度過?
空贊思緒飄遠,幻想到她和他就在這樣一個小院子里,從青時結(jié)發(fā)舞飛花到老來攜手看落雪。
“空贊?你想什么呢?”溫新我一直被盯著,又見空贊臉上起了緋紅,以為他有什么話要與她說。
空贊這才回過神來,“沒,沒有,阿彌陀佛,”神色慌亂地回答下,心里即刻扇自己耳光,出家人怎么能想那種事?二十多年來念的六根清凈如今有染,怎么對得起高高在上的佛祖?
章婆婆點好了燈又端了些吃食來,柔聲說:“想必二位此行必定路途遙遠,明日走的時候再帶些我做的干糧去,路上也不至于太難受?!?p> 兩人喜出望外,連聲說:“謝謝章婆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