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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易

五 下雨的舞

無常易 細雨花慚 1742 2022-08-30 22:07:55

  城市的喧囂小下來,卻仍然散發(fā)活力,像一張到了盡頭的唱片,正為自己最后一次的歌唱而努力。

  天易戴著耳機,線的另一端連著手機,里面也是一首即將完結(jié)的音樂。

  她看著窗外,好像看到了一條飄蕩蜿蜒的紫色長河,兩個綠色的小人在上面跳舞。

  天易就想象自己也在里面,腦海里是歡快的律動,她順著長河看去,想知道它的盡頭。

  于是更多的小人出現(xiàn),顏色各異,長河變成了跳動的樂符,可突然之間河流破碎,小人們跌落凡塵,消失于堅硬的墻壁中。

  “很抱歉,小姐,我們要打烊了?!狈?wù)員恭敬的說。

  “嗯”天易點點頭,然后起身結(jié)賬。

  “小姐,外面下雨了,不介意的話,您可以多坐一會兒?!狈?wù)員又提議道。

  天易走到門口,伸出手慢慢感受了一會兒,細雨綿綿,天易想象,風(fēng)吹拂松葉林,經(jīng)不住誘惑的松葉針大膽的投入大地的懷抱,也許那種感覺就像雨的擊打,有點癢又有些輕快。

  “雨不大,我該走了!”天易對服務(wù)員露出笑容。

  推開門走出,玻璃門自動合上,輕巧的鈴鐺聲表示天易的離開,紅白的標牌照射遠處,無數(shù)的白色毛毛水滴沖過它,好像要阻止光的遠行。

  天很晚了,街道外面很安靜,天易心里卻很熱鬧,好像那些彩色的小人都躲進了她心里。

  天易漫無目的地的走動,這個世界如此安逸,像是某人對她的回報,可天易相信沒人會對她這么做。

  所以天易感到了一點冷意,在如此熱鬧的心里,這點冷變得無關(guān)緊要,可天易時常能感到它的存在。

  像一根刺扎入脂肪,平常毫無感覺,可一但你發(fā)現(xiàn)了它,疼痛總會如約而至,讓人總也忘不掉。

  “也許我也可以跳舞!”天易心里想。

  她沒有什么高興的事,但跳舞并不一定要高興,如同喝水,有時候只是想嘗嘗平淡的味道。

  天易來到了一個好地方,不大的道路轉(zhuǎn)角舞臺,三處高高在上的燈光,趴在屋檐下躲雨的野貓。

  “可惜觀眾不會鼓掌,哈哈!”天易終于再次笑起來,對著一只灰黑的貓。

  天易重新戴好耳機,雨勢不變,她心里突然安靜了不少,像是點蠟燭的時候,總壓抑著躍躍欲試的沖動。

  音樂響起,第一聲很低,于是天易放松腳踝,輕輕跳了一步,她忽然想像那群小人一樣,開心的跳舞,成為音樂的一部分。

  于是天易忘記了節(jié)拍,全憑著心里想法,全憑著身體的感覺,她在幾處燈光下頻繁舞動。

  像是蜻蜓在水面連點,除了波紋只有完美的弧線,青蛙加入了樂曲的鼓點,野貓也偶爾唱一句。

  哦,天易還發(fā)現(xiàn)了幾只飛蛾,在天易仰望雨的源頭的時候,它們也在孜孜不倦的去到更光明的地方。

  伸開手臂,雨更大了,如果是雪,收回手臂時會不會收到一個擁抱?

  天易抖了抖長風(fēng)衣,她玩得累了,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話:“先暫停一下,等我歇會,哈哈哈~”

  老天爺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只是臉憋的漆黑,看不清它是寵溺還是不情愿,雨確實停了。

  “Past lives couldn't evervhold me down(往日的生活早已無法壓抑我)

  Lost love is sweeter when it's finally found(失而復(fù)得的愛情才更甜蜜)

  I've got the strangest feeling(我有種奇妙的感覺)……”天易輕輕唱出小曲。

  歌聲飄向遠方,它會到哪里去呢?會找到喜歡聽的聽眾嗎?會被人討厭嗎?天易腦海里一閃而過這些問題,便任由它們躲藏起來,誰也找不到。

  “真冷啊,會感冒吧!”天易自言自語,話語里卻沒有擔(dān)心的意味。

  “要是感冒也有小精靈,那它肯定很孤獨了,沒人想要它,沒人喜歡它,連見面的可能性都會被預(yù)防,它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也聽聽歌跳跳舞呢?”天易蹲在野貓不遠處說。

  看起來他們兩個已經(jīng)是至交好友了,只是一個很熱情,一個莫名奇妙。

  “喵~”野貓打了個招呼后離開了。

  也許它還沒吃飯,也許它還要去見其它朋友,天易實在沒理由留下它,只好回了一句:“喵~”

  大雨突然而來,好像老天爺要驅(qū)趕在外閑逛的人早點回家,好像老天爺決心要給忘記收被子的人一個懲罰,不過它還是心軟了,大雨沒多久就停了。

  天易高興壞了,她剛剛躲在樹下,戴上了風(fēng)衣的帽子,耳機里就又多了雨的聲響。

  她在看螞蟻搬家,一只一只的排成長隊,沒人插隊,沒人抱怨。

  “要是買咖啡也這樣就好了”天易心里想。

  現(xiàn)在雨停了,天易發(fā)現(xiàn)了新的玩具,她跳進一個小水坑,水花四濺,螞蟻們又下雨了。

  玩了一會兒,天易便興趣全無,除了欺負欺負螞蟻,天易找不到新伙伴陪她玩。

  她又感覺冷了,原來在不經(jīng)意間寒冷已經(jīng)遍布周身,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感覺又沉又悶,她累了。

  天易靠在燈光下,飛蛾不見了,或許它們完成了夢想,也或許它們受到了懲罰。

  “好高興啊,可是要受到懲罰了?!碧煲茁冻鲂θ荩従忛]上眼睛。

  “小精靈會歡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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