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行駛在玫瑰山公路上,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齊符靠在椅背上看著手中的請?zhí)?。他特意剪了頭發(fā),噴上香水,可是焦慮感卻揮之不去,不知道是因為這天氣還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雖然齊符很焦慮,但是他又不愿意和身邊的話嘮司機說話,于是齊符只能懷著復雜的心情坐在車里悶悶不樂。那個出租車司機不斷地嘮叨著,從新聞聊到天氣,又從八卦聊到生活,即使齊符不理他也自娛自樂得很開心。
遠處可以隱約看見一座在荊棘和薔薇的環(huán)繞下的城堡,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此行的終點,玫瑰山莊。
齊符在玫瑰山莊的停車場里下了車,這里是整個老城堡唯一現(xiàn)代化的地方。玫瑰山莊的現(xiàn)任主人是唐先生,不過大家更喜歡稱呼他為“玫瑰山伯爵”,他是一個的著名的收藏家,家財萬貫。
在上一任玫瑰山莊主人離世后不到一周,他就用奇低的價格收購了這里,這在當時轟動全城,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位神秘富豪不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訪。
玫瑰山莊的正門很氣派,身著華麗制服的門衛(wèi)仔細檢查著人們的請?zhí)?,齊符拿著請?zhí)麃淼搅松角f門口,門衛(wèi)用嵌著金箔的帥氣棍子攔住了他,齊符則不慌不忙遞上了請?zhí)?。門衛(wèi)看看請?zhí)?,再看看齊符,態(tài)度立刻發(fā)生了轉(zhuǎn)變,笑著把他迎進了城堡。
齊符緩步經(jīng)過郁郁蔥蔥的城堡花園,這里的植物都是長青的,因此一年四季都生機盎然。城堡的大廳里身著盛裝的人們正享受著美食美酒和交響曲,這樣隨和而優(yōu)雅的環(huán)境讓齊符覺得很舒適。
齊符從侍者手里接過高腳杯漫無目的地游蕩著,不過很快一個特別的女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齊符對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女人目測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和齊符差不多大,精心設計的黑色禮服顯得她優(yōu)雅而曼妙,白皙的臉龐上泛著一絲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格外甜美。齊符被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不自覺地向她走去。那靚麗女子也注意到了齊符,她側(cè)著頭,含笑端詳著面前這個痞帥的青年。
當齊符回過神來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那女人面前,酒杯也已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兩人四目相對讓他頓感局促。
“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女人的聲音溫婉柔和,聽著酥酥的。齊符喘了一口粗氣,他不想搞砸,就先做個自我介紹吧,他這般想著開了口:“我叫齊符,你好?!彼芘Φ卣f出一句完整的話,想給對方留下最好的印象,說著他伸出了手。
女人頓了頓,嘴角似乎微微顫動,“唐竇,很高興認識你?!彼芸斓鼗謴土擞迫欢甙恋膽B(tài)度,似乎她剛才的表情不過是齊符看走了眼。她伸出纖纖玉手回應齊符,齊符的手心里布滿了老繭,握手后她有些不習慣地收回嬌嫩白皙的手。
“我在十字巷工作,這是我的名片?!饼R符非常盡力的讓自己吐字清晰流暢,光是說這么幾句話他就已經(jīng)感到吃力了。
齊符邊說邊從上衣內(nèi)兜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唐竇,白底黑字印著他的名字和家里的號碼,他當初強烈反對老爹印自己的號碼,現(xiàn)在卻后悔不已。
唐竇嘟著小嘴賞玩齊符遞來的名片,隨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您真是…很干脆的性格呢?!饼R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所幸目前沒鬧什么笑話,他對此很滿意。
兩人交談之際,會場中響起了探戈舞曲,周圍的人們也找起了舞伴,齊符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唐竇小姐就已怯生生地問道:“愿意和我跳支舞嗎…我今天的第一支?!?p> 齊符驚呆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牽起了唐竇的手。齊符不敢握緊這白嫩的小手,因為他知道自己布滿老繭的手摸起來并不舒服。
此刻齊符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兩人靠的很近,齊符可以聞到唐竇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那沁人心脾的香氣讓人飄然。
他們在舞池中旋轉(zhuǎn)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齊符幾次險些踩到唐竇的玉足不過穿著高跟鞋的她每次都巧妙避過。
“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十字巷嗎?”唐竇靠在齊符耳邊輕語著,她話語中透露著孩子般的好奇。沉浸在美好中的齊符被她一下子問蒙了,癡癡地回應到:“神奇嗎?”
“嗯嗯,坊間都傳開了呢?!碧聘]點了點頭,很認真地答道。齊符被她可愛的樣子逗樂了,用很少見的溫柔地語氣回應到:“那下次我?guī)闳タ纯窗??!碧聘]莞爾一笑和齊符做下了約定。
這支舞似乎跳了很久很久,直到不遠處一陣憤怒的咳嗽聲打破了他們的二人世界。一個身著米色西裝的精壯男人雙手抱胸,他的眼神似要把齊符生吞活剝。男人身后躲著一個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他好奇又害怕地看著舞池里縱情歡歌的人們。
小男孩也看到了齊符和唐竇,他快步跑到唐竇身邊并緊緊地擁抱著她,用稚嫩但是有一絲空靈的聲音說到:“姐姐,爸爸有事找你,而且和陌生人跳舞哥哥會生氣的?!?p> 唐竇輕撫著孩子的頭,眼神依舊沒有從齊符身上移開:“棟棟乖,咱們不用理他?!彼目跉鈳е┰S輕蔑,不難看出那個米色西裝的男人就是所謂的他。
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長得也很帥,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雄性荷爾蒙,“小竇竇,走?!痹捳Z精煉語氣急促,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憤怒。
唐竇輕嘆了一口氣,對著齊符意猶未盡地說到:“齊符,還會再見面的?!彼龘]了揮手隨后摟著撒嬌的小男孩走向那個男人,路上她還對男人做了個鬼臉,不懂事的小男孩也有樣學樣做著鬼臉,把那男人氣得吹胡子瞪眼。
齊符則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音樂結(jié)束,跳舞的人們散去,他依舊未動。齊符伸出手意猶未盡地看了看,那布滿老繭的手上仿佛還殘留著玫瑰的陣陣余香。
舞會就這么結(jié)束了,齊符坐在回家的出租車里發(fā)著呆,直到司機拍了拍他示意到站他才回過神來。那司機大叔數(shù)著齊符遞來的錢抱怨著:“小伙子嘛,真是的,不聽人說話的?!饼R符也沒有搭理他,只是默默地進了屋。
茫茫銀河星光燦爛,窗外的貓頭鷹咕咕地叫著,整個巷子的人都入了夢,只有角落里的事務所還開著一盞燈。齊符坐在床上沒有睡,他回味著晚上的舞會和那個叫唐竇的女人,不自覺地做起了交際舞的動作。
齊符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不困還是不敢睡,因為他真的很害怕發(fā)生的一切只是春夢一場,害怕得合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