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叉魚

　　第一次航行刷新了古斯塔沃對秦川的認(rèn)識，拉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這還只是個開始。

　　跟利劍小互動后，他們開著快艇巡視了整片漁場。

　　從老古那里得到了之前秦川一個人游蕩海洋時同樣的信息，鉆石漁場周圍海域魚類資源很豐富，但過于單一。

　　幾乎八成的魚都是紅鯛魚，其他種類僅僅占了兩成。單一品種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比較脆弱，這需要他們后面人工撒苗，當(dāng)然前提是要通過基韋斯特漁業(yè)部門的批準(zhǔn)。

　　亂撒魚苗的后果很嚴(yán)重，將面臨天價罰款甚至?xí)岳物?，秦川可不想進去撿肥皂。

　　要知道墨西哥灣是魚類的天堂，這里缺乏海洋哺乳動物，意味著沒有海豹、大型鯨魚等捕魚達人。

　　幾個世紀(jì)前的墨西哥灣游蕩著不少加勒比僧海豹，后來隨著歐洲人先后來到這塊土地，那玩意早在2008年已經(jīng)宣告滅絕了。

　　也許是剛才利劍讓古斯塔沃太丟分，他決定用自己出色的捕魚技能找回些場子，使用魚叉這種古老的工具。

　　老古從家里帶的魚叉很像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只不過這根魚叉的三根鋼刺差不多長，平添幾分喜感。

　　每根鋼刺二十五公分左右，中間刺上另打一個斜刺，起到固定作用，只要叉中的魚，是絕對跑不掉的。

　　“BOSS，像不像海神的三叉戟，這可是我的寶貝，用它斬獲過不少美味，曾經(jīng)在牙買加海叉到一條兩米的藍鰭金槍魚。”

　　古斯塔沃又開始吹噓起自己，不過秦川很清楚這家伙的確有兩下子。

　　他說這玩意更像豬八戒的釘耙，只不過是三齒的。

　　隔著快艇十幾米開外的海面冒泡，水下陰影涌動，說明有魚群在活動。

　　幾條鋼灰色的魚從水里躍起，很是歡快。

　　秦川認(rèn)為那是鯔魚，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青頭”，老古證實了他的猜測。

　　很多人會把鯔魚誤以為是大海鰱，因為這兩種魚都擅長跳躍。

　　區(qū)別在于大海鰱只有在感受到壓力時才會跳起，而鯔魚看起來想跳就跳，也許是在海里的生活太過開心，到目前研究者們也沒有弄清它們的意圖。

　　佛羅里達有座城鎮(zhèn)叫做塔彭斯普林斯，以出口海綿聞名。

　　它名字的英文意思是“水里躍起的海鰱魚”，實際上起名者當(dāng)初看到的很有可能是鯔魚，應(yīng)該叫“鯔魚躍出”更為貼切，只是作為冬日度假勝地的名字就太過掃興了。

　　古斯塔沃用細(xì)麻繩綁住魚叉尾部，那里有一個洞專門用來固定的。

　　綁好后拽了拽沒問題，拍著胸膛作出標(biāo)槍運動員開始比賽前的姿勢。

　　杰西卡單手托腮撐著船舷，笑嘻嘻看著老爸搞怪，她太安靜了，有時候會沒有存在感。

　　秦川倒要看看老古這家伙是不是吹牛皮不打草稿，單憑一把魚叉想要抓到魚是需要水準(zhǔn)的。

　　古斯塔沃把鴨舌帽轉(zhuǎn)到腦后，猛抽了兩口雪茄屁股。

　　他盯著十米開外的魚群，目光很是犀利，等待快艇被海浪慢慢沖過去。

　　由于光線進入海水會發(fā)生折射，肉眼看到的魚只是虛像，下叉時要比魚的實際距離稍近一點、深一點。

　　眼看毫無防備的鯔魚群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船上三個人同時屏住呼吸，等待老古露兩手。

　　杰西卡是知道老爸能耐的，估計平時去海邊玩沒少看老爸叉魚。

　　此時老古的姿勢很有意思，貓腰近距離貼近水面觀察獵物的動向。

　　鯔魚仍然在跳躍，實際上等它們起跳后用只大網(wǎng)兜就可以撈上條。

　　老古想要證明自己具備“叉魚”這項古老的手藝，拒絕一切簡單化作業(yè)，那樣體現(xiàn)不出他老水手的身份。

　　緩緩起身，一手握魚叉另一只手抓繩子。

　　舉著魚叉瞄了瞄準(zhǔn)，右手猛地發(fā)力！

　　閃著銀光的鋼刺從老古手中飛出，秦川甚至能聽到那玩意撕裂空氣的聲音。

　　水花四濺！

　　如同水入油鍋，海面下頓時沸騰了，隨后飄起一陣血紅。

　　“命中目標(biāo)，BOSS，應(yīng)該是一條大家伙?！?p>　　老古得意洋洋，他并不著急拽回繩子，而是讓水下的那條倒霉蛋繼續(xù)消耗體能。

　　被叉中的魚是絕對跑不掉的，鋼叉上的倒刺已經(jīng)嵌入了魚肉里，越是掙扎越疼，最后那家伙會活活疼暈。

　　原始往往意味著殘忍，但有時候也特別有效。

　　半分鐘后水面的動靜越來越小，鯔魚群也早已離去，只剩下中獎的幸運寶貝還留在這兒。

　　隨著老古回收鋼叉，海面的小片血跡也被拖了過來。

　　秦川感受到了利劍的悸動，這很容易理解，那家伙并沒有走遠，只是游蕩在附近海域，鯔魚散發(fā)的血腥味吸引了它。

　　秦川通過意識“聯(lián)絡(luò)”利劍，讓它驅(qū)趕想要靠近的鯊魚，以利劍的體格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老古握住鋼叉柄端，用力將叉子頭部抬起，一條還在擺動的灰色長條魚被舉到了半空！

　　不得不說古斯塔沃叉的位置正好，鯔魚體形較長很容易“脫靶”，他的這一叉在倒霉蛋的身子上戳了三個洞，好比是脖頸、胸和腹，而且力道適中，即能保證鯔魚不逃脫，又盡可能確保魚肉的完整性。

　　秦川點點頭，笑著豎起大拇指。他相信老古的野外能耐，某天如果流浪荒島肯定不會餓死，反而能過的很滋潤。

　　古斯塔沃說他還有項本事，在移動的船上叉魚，那更考驗實力。

　　船在動，魚也在動，魚還會往下游而不是呆在淺水層等著被叉。

　　“以前出海我們就經(jīng)常這樣打發(fā)時光，去掉頭尾，從魚肚子剖開掏出內(nèi)臟，再把魚身子往兩邊攤平，魚脊骨要留在其中一邊，再撒上點粗面粉就可以烹飪了?！?p>　　“周圍都是大冰塊子，氣溫零下十來度，你抽著雪茄啃著熱氣騰騰的烤魚，再喝上瓶伏特加，這才叫男人?！?p>　　老古描述的很有畫面感，讓秦川開始向往那種每天都是生離死別的捕蟹人生活了。

　　“杰西卡，你可以通知媽媽不用做晚飯了，你老爸準(zhǔn)備了全魚宴?！鼻卮ù蛉さ馈?p>　　杰西卡莞爾一笑，吹著海風(fēng)沒有說話。

　　天開始放晴，陽光重新撒向大海，整片海域又恢復(fù)了往常景象。

　　視線一下子開闊很多，秦川看到了遠處的幾座小島，那就是自己擁有優(yōu)先購買權(quán)的珊瑚島群。

　　當(dāng)時大爺爺以特殊合同的方式把它們抵押給了基韋斯特政府，用自己的影響力為秦川保留了日后的優(yōu)先回購權(quán)。

　　期限是從秦川繼承權(quán)生效后五年內(nèi)，超過期限就自由流通，所有人都可以參與買賣。

　　要知道早就有富豪盯上了那，打算開發(fā)旅游度假島。大批量游客出行必然影響鉆石漁場的經(jīng)濟效益，會是個頭疼的問題。

　　五年時間其實很短暫，但秦川擁有神奇能力，這會大大縮短拿回海島擁有權(quán)的時間，一切都不是問題。

　　最后古斯塔沃高高興興扛著大鯔魚回家，跟在后面的秦川考慮是不是要跟他收點費用。

　　這都是玩笑話。

　　杰西卡顯得與眾不同，有種東方女孩的寧靜感，相信這是遺傳自她的媽媽，而不是古斯塔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