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一道紫芒（2/2）

　　一旁的余飛，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這位書記的“真面目”：

　　“生病住院”，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關心工作。

　　兩位一直在記錄的醫(yī)生，看著齊振升恢復正常的樣子，兩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下。

　　最終，兩人覺得沒什么問題之后，叮囑了王成文一句“有什么事及時通知他們”，便離開了。

　　注意到兩人的離開后，齊振升有些好奇地看向余飛。

　　齊振升原本以為，余飛的身份應該是個實習醫(yī)生。

　　王成文注意到齊振升的目光，剛忙給兩人都做了個介紹：“書記，忘了給您介紹了，這位是余飛余小兄弟！”

　　“余小兄弟，這位是我們齊書記?！?p>　　躺在病床上的齊振升，覺得“余飛”這兩個字有些熟悉，開始在腦海中回想著。

　　突然，齊振升想到了給自己母親做急救，送到醫(yī)院墊付醫(yī)藥費的年輕小伙。

　　當即，齊振升就想翻身下床，給余飛行禮道謝。

　　余飛、王成文見此，趕忙上前將他“架住”。

　　齊振升便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fā)麻，沒那么利索，也沒在強行下床。

　　只是，坐在床上齊振升，開始不停地給余飛鞠躬、作揖、不停地說著“謝謝您”。

　　余飛本來扶著齊振升的手，不讓他下床“行大禮”，但總不能掐著人的脖子，抵著人的胸膛，不讓人鞠躬吧。

　　……

　　余飛也就只好受著了。

　　或許有些人，不吃這種口頭的感謝，對別人的鞠躬作揖不屑一顧，但余飛就吃這一套。

　　不因為別的，因為余飛覺得齊振升這個人真：完全沒有因為他幫過自己而覺得彼此恩情一筆勾銷。

　　感謝的話說道后面，齊振升開始痛哭起來，口齒不清地說著：

　　“要是失去母親該怎么辦”“自己已經(jīng)失去妻女不能在失去母親了”“感謝這個世界好人還是很多”……等話。

　　一旁的王成文，已經(jīng)是第二次看到自己領導，脆弱的樣子了。

　　王成文抿了抿嘴，轉(zhuǎn)過頭去，不忍心看。

　　看著泣不成聲的這位縣里一把手，余飛突然有些悟了：

　　有時候，不經(jīng)意的幫人一把，挽救的卻是人家一整家的命啊。

　　這一刻，余飛感覺自己的心中又多了條方向，與前一個類似，同源但不同方式。

　　到最后，齊振升掩面哭泣著，話音越來越弱，哭泣變成抽泣。

　　不同于將臉側到一邊的王成文，一直看著齊振升思考的余飛，很快發(fā)現(xiàn)了齊振升的異常。

　　原本在齊振升右側的余飛，往前走了點，雙手托住齊振升的雙肘，想要扶起俯身哭泣的齊振升。

　　可能是昏迷太久了，也可能是齊振升本身就沒有用力，余飛很快就將齊振升身體扶正。

　　兩人的目光產(chǎn)生了對視，余飛終于知道為什么剛才會覺得不對勁了。

　　此時的齊振升，雙眼無神，嘴角露出似有似無地笑容，眼淚雖然還在繼續(xù)往外流，嘴里有若有若無地抽泣聲，余飛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傀儡！”余飛的腦海中冒出這兩個字。

　　不過，細細觀察、感覺，余飛發(fā)現(xiàn)，在齊振升的眼中、或者說虛無縹緲的腦海中，應該有兩股力量正在不停的交鋒、割據(jù)。

　　其中一股力量，帶有浩然之意，不出意外，應該是齊振升。

　　另一股，在余飛的感覺里，遠遠強于、但又始終無法完全蓋過股那浩然之意的力量。

　　對于后面這股力量，余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感受過。

　　對了，正是自己下午看“橋”、看“河水”的時候，感受過。

　　片刻之間。

　　余飛發(fā)現(xiàn)，兩股力量似乎終于分出了勝負。

　　浩然之力雖然還在，但估計是完全被壓制到了角落。

　　余飛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透過齊振升的眼睛看向自己。

　　余飛看到了挑釁、邪魅、怨恨、調(diào)皮、楚楚可憐、……各種情緒應有盡有。

　　忽然，余飛看到有一道紫色的光，閃電般在齊振升眼中一閃而過。

　　要不是余飛視力過于變態(tài)，換其他人來大概率是不會注意到。

　　不對！余飛立馬反應過來：那不是齊振升眼中，而應該是他的瞳孔反射的自己眼睛，紫芒是在自己的眼中。

　　接著，余飛發(fā)現(xiàn)，眼前那股窺視自己的“東西”完全消失了……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那股力量的控制，齊振升腦袋一歪，整個人倒向了余飛的雙臂。

　　還在回想剛才情形的余飛，手上下意識發(fā)力，一邊扶著齊振升將他放倒平躺在病床上，一邊對王成文說道：

　　“王助理，齊書記好像又昏迷了，是不是要趕緊叫下醫(yī)生！”

　　王成文轉(zhuǎn)過頭，見狀，顧不得其他，趕緊跑出病房將醫(yī)生喚來。

　　很快，那位老中醫(yī)吳老也來了。

　　吳老思考片刻，口中喃喃了句：“不應該??？”

　　最后，他還是決定施針。

　　只不過，當他第一根針扎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齊振升的眉頭皺了皺。

　　吳老又說了句：“奇怪！”

　　然后就徐徐將沒入一小節(jié)的針取出，臨走前，叮囑了句：“沒什么事，很快就醒了。”

　　這次，并沒有醫(yī)生留下來，余飛估計，應該是到了下班的原因。

　　果然，沒過多久，齊振升再次醒了過來。

　　王成文焦急地上前，問道：“書記，您剛剛沒事吧？”

　　齊振升此時感覺很奇怪，只感覺頭有點發(fā)脹，但又有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齊振升扭了扭發(fā)酸的脖子，這次才意識到應該是自己躺了一天的原因，只是剛才為什么沒有感覺到呢？

　　正思考著，齊振升突然轉(zhuǎn)頭，對著王成文問道：“王助理，剛才是不是打雷閃電了？”

　　王成文聽完，一臉問號：打雷閃電？

　　齊振升也注意到，除了病房門，其他地方不是墻就是窗簾，再說了這大夏天的怎么會打雷閃電？

　　不待王成文回答，齊振升便開始自圓其說：“沒事，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打雷了！”

　　齊振升并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剛才自己昏昏欲睡然后昏迷，好像是看到一道紫色閃電，才有了意識。

　　倒是余飛，聽到齊振升的話，心中揣摩了起來：

　　看來，齊振升與那股力量“爭斗”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說的打雷閃電，應該是自己眼中的紫芒。

　　余飛還在回憶剛才的細節(jié)，齊振升的道謝、道歉，將自己的思緒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