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綠色的天穹飛過些許烏鴉,在重巒疊嶂,路勢陡峭的山地上,一位少年正站在懸崖邊上,迎風(fēng)吹來,拂過少年棱角分明的臉龐,只見他頭上生著一對玄色的彎角,穩(wěn)健的背部長著玄色的翅膀。
少年凝聚了一團(tuán)黑色光團(tuán)在掌心,正欲像額間打去,誰知天外忽然飛來不知何物,將少年撲倒在地。
“哎喲,好痛?!敝艺梅谏倌甑男乜冢p輕摸了摸受傷的手腕和手臂。
“你起來?!鄙倌昀渎暤馈?p> 之桃轉(zhuǎn)了轉(zhuǎn)圓溜溜的眼睛,完了,壓著別人了,遂馬上站了起來。那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
此人,怎么長成這樣?人的臉人的四肢卻頭上長了對牛角,背后還帶著一對烏鴉翅膀?之桃心想著,這不會是只烏鴉精吧?
“一個仙界的小仙子,為何忽然天降魔界了?”少年指了指幽綠的天空。
魔界?之桃瞪大了驚恐的雙眼,那面前這位豈不是一個魔頭?只得哆哆嗦嗦的道:“這位公子,之桃不是有意要來到魔界的,是有惡人將我打至此地。您就當(dāng)沒看到吧?!?p> 這小仙子倒是有趣,少年輕笑一聲,又道:“你可知神界仙界之人擅闖魔界是什么下場嗎?”
之桃呆呆地?fù)u了搖頭。
那少年走到之桃身邊,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脫皮去骨,噬滅仙元?!?p> 這話嚇得之桃頓時抱緊了自己,閉緊著雙眼。
“你以為我們魔界似那妖界一般野蠻無度嗎?我方才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蹦巧倌贻p笑一聲,又道:“不過你一介小仙,只身一人來到魔界,估計連半天都待不下去?!?p> 聽到這話,之桃慢慢睜開眼睛,心想這男子應(yīng)該不是一個壞人,不然哪里會心平氣和地說那么多,恐怕早就打暈帶走了!而后之桃說到:“實不相瞞,我此行是想去往妖界,可否請公子為我指指通往妖界之路?”
“罷了,我本就是將死之人?!鄙倌昕嘈σ宦?,順手指了指正西邊的那片森林,說到,“那是永夜森林,只要你穿過那邊森林,便是妖界了?!?p> 將死之人?那么年輕英俊,心地善良的小烏鴉,真是可惜了。之桃正想回話答謝這少年,卻聽一陣躁動之聲,像是大隊人馬臨近。
看來是來者不善,之桃抓著那少年的手便朝一條小徑飛奔而去。誰知那少年停下了腳步,舒展開了那一雙龐大的羽翼,還未等之桃反應(yīng)過來,少年便環(huán)抱起她飛到了空中一直朝那片密林而去。
“縛荒殿下,你再逃也是無用的,如無魔尊的解藥,你很快便會打回原形,五識盡失的!”后方的聲音傳入之桃耳中,刺耳可怖。
飛了好一會兒,縛荒終于停在了永夜之林的入口。他將之桃放下,指著前方說道:“這里面便是永夜森林?!彼D了頓,又扯下翅膀上的一只羽毛遞給了之桃,“此羽可保你一時平安,永別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后面的人都在追殺你,你去了是死路一條啊!”之桃說著便抓住了縛荒的手臂。
“去哪里都是死,不如自我了結(jié)了!”縛荒長嘆了口氣,甩開了之桃的手。
之桃亦不會就此放棄,她繼續(xù)說到:“只要你還返回就一定是死。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往妖界,我正在找我的一位朋友,他是天界的上神,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縛荒未有言語,卻依舊是眼神冷漠,似是看透了生死。之桃見此又繼續(xù)說道:“凡人生命不過數(shù)十載,卻也在拼命努力地活著,因為不論眼前多么黑暗,活著便是希望!”
聽到此處,縛荒也稍有動容。之桃見他心念已動,順勢便將他拉入了永夜森林。
密林叢生不見一絲綠意,深黑的樹枝如同餓鬼的手臂,張牙舞爪著,只聞惡靈嘶吼,連天空的顏色都是血紅的。在這魔妖鬼三界交界的永夜森林里,只能感到無盡的寒冷與絕望。
“你還能飛嗎?咱們飛快點(diǎn),趕快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敝宜浪赖刈プ】`荒的一只手臂,說道。
“此地樹林太高太密,我又受魔毒所噬,恐怕無法飛行?!笨`荒邊走邊說道。
此時之桃忽然想起追殺縛荒之人對他的稱呼,便問道:“方才追殺你之人叫你殿下,那你肯定是魔界之王的兒子,對吧?”
縛荒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未有言語。接著之桃又道:“那你既然是這魔界的王子,永夜森林的里面的魔物都應(yīng)該聽你的才對,那咱們大可大搖大擺地出入這森林呀!”
縛荒即刻翻了個白眼,用手指彈了彈之桃的腦袋瓜子,說道:“你真是個大機(jī)靈鬼!可惜,這永夜森林并不屬于魔界,也不屬于妖界,更不屬于鬼界。它是魔妖鬼三界放逐邪靈之地,沒有幾人敢踏足?!?p> “那你們魔界之人就沒有去過妖界嗎?”之桃又好奇問道。
“妖界原本臣服于魔界,原本我們都以魔妖之道互通。自從父王逝后……”縛荒的眼眶逐漸濕潤起來,“叔父篡奪了魔尊之位后,將我囚禁,又與妖界交惡,遂關(guān)閉了魔妖之道。我們,便只可通過這永夜森林去往妖界了。”
之桃聽了這一番話,也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這小烏鴉還有這般經(jīng)歷啊,但是這永夜森林說起來那么邪門,其實暫時也沒有什么發(fā)生嘛。
兩人走著走著,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前方不遠(yuǎn)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河,河水呈暗暗的紅色,詭異萬分。
只見河邊上有個姝麗的背影,她身著淡紅色的錦絲羅裙,一頭長發(fā)傾瀉而下,手中拿著玫紅色的油傘,似是在等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