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正睡得香甜,誰能想到在這水底下也可以睡得那么香呢。司辰慢慢的走到了之桃的床邊,看著她那粉如桃花的睡顏,不禁露出了一絲溫暖的微笑。
“慕容公子,你不要死!”之桃在夢中喃喃道,又翻了個身來正好對著司辰,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司辰抬起手來輕輕地撫著之桃落在肩上的烏發(fā),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溫柔起來,恰如當時凡間的慕容辰。心中瞬間涌上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是愉悅似是懼怕,驚得司辰抽回手來,慌忙背過身去。
“司辰?”之桃此時已經(jīng)醒來,坐在床上看著司辰的背影說到。
“哦。我來找你,是要帶你去個地方。”司辰穩(wěn)了穩(wěn)那顆無法平靜的心,轉(zhuǎn)身來說到。
之桃只能無奈點了點頭,也不知這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司辰帶著之桃往海上游去,一路上有小山、峽谷、平川這些與地面上相似的景色,魚群如天上的鳥群一般翩翩飛舞著,時不時還能看見龐大得家伙在海里慢悠悠地游著。
很快兩人便浮出了水面。此時正是夜晚,十五的月亮月明如水,高高懸掛在蒼穹。皎潔的月光撒在了海面上,似是投下了一把閃亮的晶石。微風(fēng)輕輕撫來,海面上波光粼粼。
司辰拉著之桃并排坐在淺灘的一塊巖石上,在這無人的海灘,只聽見海浪輕拍巖石的聲音,讓人內(nèi)心十分寧靜。
“這是我小時候最愛來的地方,這里很美吧?”司辰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海面說到,月光灑在他如玉般的面龐。
“是很美。”之桃笑了笑,轉(zhuǎn)頭望著司辰又道,“你到了這海里,倒沒有在天宮的時候一樣那么冷漠無情了?!?p> “哦?”司辰輕輕一笑,“天宮并非我的家,在那里的日子仿佛如履薄冰,一時半刻都不敢放松?!?p> “那為何還要在天宮居住,你既是東海龍族的太子,應(yīng)該住在海里才對呀?!敝乙蓡柕?。
“天帝本是我的舅父,他未曾娶過天后,唯納有一位不受待見的天妃,所以他并無子嗣,只能將我收作養(yǎng)子,做為天宮的儲君。”司辰輕嘆一聲,“我在年紀尚輕之時便去了天宮,極少回海?!?p> “你既然是天宮的儲君,但又為何還是這東海的太子呢?”之桃又問道。
“是啊,本來我做了天宮的儲君,東海的太子之位應(yīng)該是赤淵的?!彼境綌苛藬宽?,眼下寒冷無波,“赤淵還是玩心太重,想必父親母親暫且不愿將此重任交于他?!?p> 之桃點點頭,對著這一系列的關(guān)系和故事,真是頭痛欲裂,大家都是大羅神仙,各有各的精彩故事,然而自己不過是最平凡不過的凡人女子罷了。之桃清亮的眼眸望著那如銀綢般的海水,淡淡說到,“想我一介凡人女子,何其有幸,可以和未來的天帝做朋友,可以知曉那么多神仙的故事。真是值了!”
司辰聽后又是一笑,這是之桃第一次看到,平時冷面平靜的司辰上神今天笑了那么多次。司辰又道:“神仙有神仙的煩惱,凡人也有凡人的幸福。與親友愛人相渡幾十載,已是最平凡的幸福了?!?p> 之桃聽此,抬起眼去正對著司辰溫柔的眼眸,問道:“那你可與琉珊公主有情?我聽說,她是你的未婚妻?!?p> 司辰無奈搖頭,回道:“我從未認過與她的婚約,皆是三千年前我父親母親應(yīng)承了下來的婚事?!?p> “但是琉珊公主對你有多癡迷,我這個剛來的凡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敝屹┬Φ?。
“她的愛,是禍不是福??!”司辰嘆息著搖搖頭。
“那你活了那么多年,就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子,讓你動心喜歡的嗎?”之桃微紅的臉頰,卻裝作不以為意地問到。
“應(yīng)該有一位女子吧。”司辰抬頭望著那似明燈般的圓月,眼神中是無盡的思緒。
“那她是誰呀?是哪位仙子?”之桃睜著圓圓的眼睛,望著司辰。
司辰并未快速回答,只是想了想后,說到:“你無需知道。”
之桃嘟了嘟嘴,兩只手捧著臉嘟囔道:“反正我只能活幾十載,對你們神仙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有什么不好告訴我的。”
司辰聽著,臉上不免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情。他低下頭來對著之桃說到:“我曾運真氣為你療傷,探得你頗具仙根,是可修仙的材料?!彼D了頓,又道,“若你回到凡間,勤加修煉,多做善事,待大劫過后,定能飛升成仙。”
之桃聽得是目瞪口呆,成仙,是自己從未想過的事。
司辰又從手中變化出一本極其老舊的書,繼續(xù)說到:“此書記載了最純正的修煉之法,世間只此一本,我將它贈與你。如你想要成仙,可以一試。”司辰說著便將書變進了之桃腰間的錦囊中。
之桃點點頭,其實她如今只是希望,能與司辰一直在一起,而不是只做個普通的凡人。
對了,說到回去,現(xiàn)在是何年何月了?之桃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幾界里走了一趟,竟已忘記了年月,“今日是凡界的何年何月了?”之桃皺著眉頭問到。
“是凡界的戊辰年九月十五日?!彼境交氐?。
“那我豈不是已經(jīng)離家一年多了!”之桃焦急地說到,心想著娘親肯定回來了,若是那么久不見她,一定是急壞了,“司辰,你可否施個法術(shù),讓我看看徒靈山中家里的情況?”
司辰點了點頭,用手輕輕一劃,在空中便浮現(xiàn)出了徒靈山的小木屋。木屋還是如此寧靜的立在山中,院子里已經(jīng)雜草叢生,屋內(nèi)也并無一人,看來這一年多都無人來過這個屋子。
之桃松下口氣,還好娘親沒有回來,但是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必須要趕在她回來之前回到徒靈山。
“你曾說過,你母親每隔兩年便要出遠門一趟,你可知為何?”司辰不解問道,只知道這徒靈山詭異非常,甚至切有非常強大的結(jié)界,像是在保護著什么東西,若不是上次烈云令以龍后的法器破了結(jié)界的一個缺口,恐怕他這次施法也無法探到徒靈山中的木屋。
“阿娘說,她是出門掙錢去了,不然哪里能雇得起老伯伯給家里送精米良面呢?”之桃回到,她深深地相信著自己的母親。
“那她也從不允許你出徒靈山,不允許你接觸他人,是嗎?”司辰又問道。
之桃無奈地點點頭,回到:“阿娘說過,外頭的人心靈不潔,惹上便會生出諸多事端。不如隱居避世,清凈自在?!?p> 司辰聽后只是頷首,并無回話,靜靜地望著海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