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手臂上瑩藍的數(shù)字在不斷跳動,明明沒有流淚,可玻璃上的劃痕錯綜復雜,像是破碎的心。
五天余07:32:49
五天余07:32:48
其實這些數(shù)字會讓人很緊張,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暗示著人們死亡倒計時。
很多人都不能適應,所以他們干什么事情都盡量掐著時間,能不浪費的就盡量不浪費。
掐著點工作,掐著點聊天,同時做很多事情……好像一切都只是為了省下時間活著。
生活也少了很多趣味,好像生活的意義就只是活著。
沈桓和他們不同,他總是喜歡抽出一些時間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一些事情,比如發(fā)呆,比如好好和妹妹聊聊天……
他在做著別人眼里看來是浪費時間的事情。
許久,沈桓吐出一口濁氣,自顧自地笑了一下,轉過身準備躺在床上睡覺。
可那小妮子一直沒睡,這一個多小時,她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看著沈桓的背影,即使她只能看清一團黑糊糊的影子。
不敢上前打擾哥哥,她知道,每次沈桓發(fā)呆,不是無聊就是壓力太大了……
“哥哥?!鄙蚰罱凶×松蚧?,小小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個多小時的等待讓她渾身發(fā)麻。
沈桓站住了身子,走到小妮子身邊底下身子,輕輕地問:“怎么了?”
“你覺得……”小妮子頓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你覺得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么?”
沈念等了很久,為的就是這句話的答案,她想知道沈桓是怎么想的。
雨下,樹影婆娑,搖搖曳曳的枝干沙沙響,但仍擋不住這夜的寂靜。
“我想我會,但這并不代表我能?!鄙蚧赋了紟酌牒蠡卮鸬溃穆曇粼谶@寂夜里倒像是一記鳴鐘,雖然很淡,可平添了那處空白。
想象不等同于現(xiàn)實,這點沈桓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即使是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心儀的結果。
“可是這件事情……”沈念有些急了,她想要盡快把自己心里一直憋著的話說出來,卻被沈桓冷冷地打斷:
“沒什么可是的,我還是這么句話,我想我會,但這并不代表我能?!?p> 沈桓總是這樣,因為他太了解妹妹了,他知道小念想說的話是什么。
小念在和他玩文字游戲,她在等沈桓松口。
沈念是想問下次能不能帶她一起出去,畢竟多個人也能多雙手,多多少少好辦事。
可沈桓還真的不能這么做,說實話,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帶著小妮子一起出任務,這樣又能照看到小妮子,還能多拿一人份的酬勞,換誰誰不答應呢?
可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誅心堂的條律嚴格,選擇浪客的態(tài)度更是嚴之又嚴,在多名選拔者中最優(yōu)秀的才能被誅心堂收納。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哪個都不是什么善茬,能挺過去都算不錯的了。
就算是通過了選拔成為了一名浪客,在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自己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一直護著小念。
每個任務都是一場名為殺戮的游戲,執(zhí)棋者永遠是強大的一方,無論多么悍勇的人都只不過是他們的棋子。
既然是棋子,又怎么會關心他們的生死呢,只要能達成目的,尸山血海也不是不可以。
饒是自己出任務時都有些吃力,更別提小念了。
殺戮者之中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是死亡,每個人都是在血雨里爬過的亡命之徒,對于同類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憐憫。
更何況,自己的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小念,不然她該擔心了。
“不早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呢?!鄙蚧复驍嗔嗽掝},幫妹妹蓋好被子,揉了一下小妮子的腦袋。
該說不說,小妮子的頭發(fā)還挺柔順的,摸起來手感很好,也不知道以后會便宜哪個傻小子……
沈桓回到自己的床,心里已經(jīng)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今天已經(jīng)夠累的了……
腦子里全是警惕和殺戮,怎么可能會輕松呢。
沈桓就連睡覺也不是放松的,整個人會一直處于半睡半醒間,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沈桓聽見了有誰在敲門,“砰砰砰”的,很像是隔壁的老張頭拿著小錘子敲東西的聲音。
隔壁家老是壞東西,沈桓有時候也會幫忙去修一下,兩家的關系挺不錯的。
“砰砰砰”
敲門聲還是持續(xù)不斷。
煩死人了,誰這么吵???沈桓有些不耐煩了。
“誰呀?”沈桓一骨碌爬起來,叫醒沈念,讓她拿著小破槍藏在門后,自己準備去給擾他清夢的人開門。
他倒不認為這人是來搶劫的,沒有誰會在大早上天剛亮的時候搶劫,再說了,這十里八鄉(xiāng)的,自己窮得叮當響,也沒啥好搶的。
透過玻璃窗看過去,天剛蒙蒙亮,早起的太陽打了個哈欠正準備上班,慢慢悠悠地往上爬。
“你猜?”門外傳來賤兮兮的聲音,沈桓舉起手,示意小妮子做好準備,一旦情況不對就立刻把槍刺出去!
“等著,我這就來給你開門。”沈桓朗聲道,心里卻默數(shù)著數(shù),準備給這不速之客來個狠的。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沈桓心里默數(shù):三!
二!
一!
開門!
然而門開的那個瞬間,一張笑吟吟的臉就湊了上來,沈桓一看到這張臉,瞬間就別過腦袋,想裝作不認識他。
敲門的人是呂劍。
眼瞅著那小妮子身體繃得賊緊,就差下一秒飛刺出去了,可就在這欲刺未刺的一瞬間,沈桓一把抱住了準備就緒的妹妹。
這可不能亂刺,呂劍不是不速之客,因為他懶得對自己動手,不過他這么早過來一定是有事要商量。
小妮子一臉疑惑,一雙腿在空中亂蹬,好像一只被凌空抱起的小豬崽子。
“喲,小妮子也在?。俊眳蝿σ兄T,看見了沈念手里緊攥著的短槍,“沈桓,你教的夠狠的啊?怎么著?還想著讓咱妹給我來上那么一下?”
沈桓嫌棄地白了呂劍一眼,然后把妹妹放下,示意她把短槍放在一邊。
沈念不情不愿放下短槍,自從自己學會了一點點槍術,沈桓就讓他看家,一開始她還認為自己能幫到哥哥,可一直以來都只是在他面前擺個架勢,這槍從來就沒有沾過血!
“別咱妹咱妹的,你有妹妹么?”沈桓有些不爽,因為他老是這個樣子,就連小妮子也有些討厭他。
“嘿喲,怎么就沒有了?咱倆血濃于水啊,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吶!”呂劍沒皮沒臉道,絲毫不在意沈桓兄妹看他那嫌棄的眼神。
沈桓想著:血濃于水……怎么感覺這貨是在占我便宜呢?
沈桓皺著眉頭:“你少打我妹的注意,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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