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十五歲的孩子
那是一種極為怪異的神色。
最后還是那十長老之首的月咸正色道:“圣王,不是我們不告訴您,而是我們實在不知道她是誰。月神族美麗的女子很多很多,就比如您見到的我的孫女小蝶,她在沒毀容前也是極美的?!?p> “小蝶毀容了?”凌霄難以置信,難怪看著身姿如此曼妙的姑娘不愿意露出真容,“可否讓我看一下她的臉?”
“圣王您有辦法?”月咸的眸光一亮,這位新任圣王表現(xiàn)得太過神通廣大,因而他也抱有了一絲期望。
“這得我親自看了才知道?!彼匀皇遣豢赡艽虬钡模吘顾紱]見過她臉上的傷。不過她知道,容貌于一個女子而言是極其重要的,這些神境長老都無法治好,她自然不可能滿口答應(yīng)。
便見月咸手中幻化出一只銀色蝴蝶,從大堂內(nèi)飛了出去。神境高手果然手段通天,不過一會兒,小蝶便姍姍而來。她的步子極為細(xì)碎優(yōu)美,身姿筆挺,顯然家風(fēng)嚴(yán)苛。
“小蝶,圣王說可能有辦法治好你的臉?!鄙頌樵律褡宓拈L老,對自己孫女的毀容無能為力,月咸一直心存愧疚。因而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小蝶美麗的眸子中掠過一抹驚喜,很快便黯淡下去:“還是不要試了吧。”連她爺爺都沒辦法的事,圣王如今不過凝元境,又有什么方法呢?她自己都對自己臉上的傷絕望了。
“你讓我看看,”少年將她不安的手握在手里,“你便相信我這一次。”她自然能看出她的惶恐。
“好吧。”小蝶伸出手緩緩揭下白色面紗,出現(xiàn)在凌霄眼里的是美麗的左半邊臉和可怖的右半邊臉。只看左半邊,簡直美若天仙,然而右半邊,上面布滿一道道滲著深紅血絲、凹凸不平的傷疤。然而,很快她的右半張臉便如被利劍刮了一下一般,誕生出一道嶄新深刻的血痕。
【她的右半張臉存在著一股詭異扭曲的力量?!恐B聽的目光還是犀利的可靠。
“你忍著點(diǎn)?!?p> 凌霄將手指緩緩靠近小蝶的臉,輕輕地將指尖貼在那凹凸不平的傷疤上,便感覺到一股強(qiáng)烈的疼痛。她的指尖被那股力量劃破,一滴泛著光澤的血液落在小蝶臉上。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一群人便見從小蝶的臉上驀地竄出一簇光,迅速地消失在凌霄那根被劃破的手指上。
【她臉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進(jìn)了你血液里了,你要當(dāng)心。】白澤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幸災(zāi)樂禍。
凌霄聽他語氣,反倒判斷出自己肯定不會出什么事。冷哼一聲,便對小蝶使用了治療術(shù)。便見小蝶右臉上的無數(shù)道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變得白皙光滑平整。
“小蝶,你的臉好了?!痹鹿蒙頌榕幼匀恢廊菝驳闹匾?,為這小姑娘恢復(fù)美貌感到開心。
“真的嗎?”足下是琉璃石所制的地磚,清晰可照人影。小蝶目光落在映照于石中的美麗女子面容上,眼眶含淚。
“好了,別讓圣王看了笑話了。”月咸拍了拍孫女,笑的越發(fā)慈祥和藹,看向凌霄的目光也更加親切,“圣王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第一件事自然便是快速提升修為,”凌霄淺淺一笑,“不然我怎么帶你們離開這里?”
既承了墨月幽華,便承擔(dān)起了月神族的責(zé)任。肩膀的擔(dān)子雖然沉重,但她又有什么不能扛起的呢?原來不知不覺間,她也可以背負(fù)起很多人。而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樂在其中,樂在這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經(jīng)歷之中。
“圣王不打算留在這里嗎?”小蝶不由問道,眸中染上了一抹不舍情感。
“我若留在這里,或許五十年內(nèi)我也能突破到神境,但我心里知道,這不是我要的,”安逸是不可能安逸的,她需要更快的方法,“我的目標(biāo)不止是神境,我想你們都應(yīng)該清楚。”
月神族的人自然再清楚不過。
“小蝶,帶圣王在這里轉(zhuǎn)會兒吧,”月咸吩咐道,“順便把另外兩位客人也請進(jìn)來。我們有另外的事要知會他們?!?p> “他們兩個也是月神族的人?”既然百里清嵐是她表哥,那么多少也沾點(diǎn)月神族血脈,而那個黑袍,難道也與她有關(guān)系?她沒忘,伏桐山的時候,她、云滄溟和黑袍共同幫百里芷珊煉化造化珠的時候,血脈之力隱隱相融。
而且,黑袍也是暗靈根!
“像是帶著月神族血脈,所以我們想要找他們確認(rèn)一下是不是我月神族的族人,圣王,您應(yīng)該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痹孪坦Ь椿卮鸬?。
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小蝶徑直邁了出去,便見小蝶的手中也幻化出了一只銀色蝴蝶,在天空中翩翩起舞,飛向遠(yuǎn)處。
“這蝴蝶真漂亮啊!你叫小蝶,不會是因為你能幻化出蝴蝶吧?”
“當(dāng)然不是,”小蝶一臉神秘,湊在她耳邊笑道,“我出生的時候,漫天的蝴蝶飛舞在我身邊,所以我母親便給我取了小蝶這個名字。”
“對了,說來奇怪,我怎么沒見到一個月神族人?!?p> 這邊都是奇花異草,卻是沒半個人影。
“他們都住在冰窟的另一邊,你也看出來了,越往冰窟方向走,其實是越往山的高處走,長老們住在下邊是為了時刻防止有強(qiáng)大的外敵闖入?!毙〉忉尩馈?p> 看來,這些月神族的長老果然不是尸位素餐之輩。
“那你也挺辛苦的?!绷柘龈锌溃〉栽甘卦谇熬€,守護(hù)族人,這種精神倒是讓她欽佩不已,她竟莫名有些自慚形穢。
“我算什么辛苦啊,圣王您才辛苦呢!您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卻要承擔(dān)起這么多責(zé)任?!毙〉荒槼缇吹赝倌辏c少年初見時便覺得他與旁人不同,溫文爾雅,極有禮貌,言語不輕佻,眼神不下流。
若凌霄知道,恐怕要說一句濾鏡太厚了。
【十五歲的孩子?】須彌戒中的白澤諦聽忍俊不禁,笑聲不止。
少年摸了摸鼻子,雪頰微醺,訕訕道:“我不辛苦,不辛苦,一點(diǎn)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