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屁都當(dāng)不上
對于顧曉和李思的突然到來，周行長的家人沒有任何反感，只有驚喜和興奮。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而言，能和明星一起吃飯是很有面子的事。
李思為人幽默，對飯局也不陌生，很快就和一桌人打成一片。
顧曉只說自己是李思的助理，沒表露九域國際老總的身份。對于這一點，周行長很感激。
他是銀行的行長，顧曉是債務(wù)方的老總。如果傳出去一起參加家庭聚會，難免會有人說閑話。
“顧總，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敝苄虚L主動給顧曉提了杯酒。
“叫我小顧就行。”顧曉舉杯笑道：“今天我就是沾李導(dǎo)的光，過來蹭一杯酒喝，沒別的。”
“好，小顧?！敝苄虚L一飲而盡，頗有些感慨。
“當(dāng)初你父親就不安分，放著好好的房地產(chǎn)不做，去搞什么風(fēng)景區(qū)?，F(xiàn)在你接班了，風(fēng)景區(qū)不做了，竟然搞起了電影?！?p> 顧曉將酒喝掉，放下杯子：“我父親不是不想做房地產(chǎn)，而是目光較遠，嘗試轉(zhuǎn)型，沒有想要搭上身家。只是后來發(fā)生那些事……想必您知道，他是沒辦法?！?p> “嗯，那些事我知道?！敝苄虚L嘆了口氣?！吧虉鋈鐟?zhàn)場啊，親人也不能太相信。更何況……”
“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顧曉不想談?wù)撆f事?！叭诉€是得往前看，您說呢？”
“哈哈，說的對。”周行長也笑了：“我這個老頭子，還不如你這個年輕人看的開?！?p> 吃了幾口菜，嘮了會家常，沒聊任何實質(zhì)上的問題。顧曉坐在那穩(wěn)如泰山，周行長卻有點先忍不住了。
見其他人都圍著李思敬酒說話，周行長猶豫了下，把椅子往顧曉身邊拽了拽。
“小顧，我這個人是會計出身，在金融系統(tǒng)大半輩子，不愛繞彎子。你那天來找我，是不是想延期還貸？”
“不是的。”顧曉道：“我父親還在的時候，和您這邊有協(xié)議。明年5月份前還30%，余款明年年底前還清。電影三個月后就能上線，年底前就能全部還上。”
周行長搖頭?！拔也欢娪靶袠I(yè)，但投資有賺有賠。更何況李老師第一次拍電影，能賣多少很難說。就算你全額投資，只怕拿不了多少分成?！?p> “咱們拭目以待。”顧曉很自信?！暗入娪吧嫌?，一定讓您嚇一跳?！?p> “好，那我就等著嚇一跳?！敝苄虚L笑了笑，問道：“你既然這么有信心，那天來找我又為什么？”
顧曉苦笑?！拔矣行判模@邊沒信心啊。我們的貸款早已逾期，和您那個協(xié)議是非正式的，銀行有權(quán)提前要求還款。我就是聽到風(fēng)聲，才急慌慌的去找您?！?p> 周行長擺了擺手?！胺艑捫模瑳]有的事。社會上瞎傳，你怎么能信?！?p> “可不是瞎傳?！鳖檿杂质且魂嚳嘈??！拔覄傄娡昴鷽]兩天，法院就來人了。懷疑我要攜款外逃，說要查封呢?！?p> 周行長明顯不太信?！胺ㄔ壕湍屈c人手，多少人求著他們催債的都難，哪里有主動上門幫忙要賬的。”
“據(jù)法院的工作人員說，就是銀行找他們了。”顧曉看火候差不多了，直接給出了干貨?！拔覀円郧暗哪莻€副總劉國華還跟著，說是白副行長的要求?！?p> 周行長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坝羞@事？”
顧曉苦澀道：“周行長，我就算再無聊，也不會和您開這種玩笑?！?p> 周行長黑著臉喝了杯酒，顯然是真的有些生氣。
或許有替顧曉鳴不平的因素，但更多是受到了冒犯和挑戰(zhàn)。銀行找法院催收，行長竟然不知情。
“你等下，我打個電話?！敝苄虚L拿出手機走了出去。
時間不是很長，又走了回來。一看就知道剛發(fā)了脾氣，臉色有些紅。
“顧總，真的很抱歉，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敝苄虚L坐下，誠懇道歉。
“我給法院的張院長打了電話，就你們公司的事情溝通了一下。以后你那邊該拍戲拍戲，該營業(yè)營業(yè)。如果再有人打著貸款的名義上門，你直接找我找張院長都行。”
“言重了，言重了?！鳖檿赃B忙道：“貸款逾期本來就是我們的錯，銀行擔(dān)心利益受損在情在理?！?p> 周行長道：“銀行不是慈善機構(gòu)，但絕不會把企業(yè)往絕路上逼。更何況你們現(xiàn)在正運營項目，要賬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p> 顧曉倒了一杯酒?！岸嘀x周行長，有您這話我就踏實了。”
周行長沒有提白副行長，顧曉也很識趣的沒有追問。只要年內(nèi)不催貸款，些許小丑懶得搭理。況且那屬于銀行的內(nèi)部事務(wù)，是追責(zé)還是放過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兩人又聊了幾句，周行長瞅了眼李思，似笑非笑道：“小顧，今天來這吃飯，真是巧合么？”
顧曉嘿嘿一笑：“我說是，您也不會信吧?！?p> 周行長沉吟片刻，道：“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耍點小機靈無傷大雅。但如果最后貸款還是還不上，我這里可是不會通融。距離明年5月還有時間，你盡量多想些辦法。”
電影能否大賣，周行長顯然持悲觀態(tài)度。把丑話說到前頭，也是刻意提醒顧曉，不要把全部希望都放電影上。趁著還有時間，多想些其他渠道籌集資金。
顧曉道：“那我要是還上了，想再二次貸點款，您應(yīng)該可以通融的吧？”
“你啊……”周行長一陣搖頭。
當(dāng)然不是為什么二次貸款，而是為這個年輕人的輕狂。到時候電影賠了，有哭的時候。
這邊周行長擔(dān)心著顧曉的未來，劉胖子那邊則是如喪考妣。
“姐夫，你慢點說，我怎么沒聽明白？”劉胖子接到電話后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笆裁唇袆e再找九域國際麻煩？那三個億的貸款還上了？”
“沒還，但可以暫時不還?！卑赘毙虚L也是憋悶?！耙驗檫€貸信用良好，沒有不良記錄，九域國際和銀行有協(xié)議，可以明年還。”
“這事我知道啊?！眲⑴肿拥溃骸昂瀰f(xié)議的時候我在場，為這事我還找過你?？赡悴灰舱f了，協(xié)議是非正式的，銀行有權(quán)提前……”
“問題就是周行長不想提前！”白副行長也是一肚子憋屈。
“上次找法院是背著他的，私下交了材料過去?，F(xiàn)在這事被他知道了，剛才來電話發(fā)了一頓脾氣。還說要上會討論，我這麻煩大了。”
“那咋辦?。俊眲⑴肿佑行┘绷?。“那邊我都和吳總說好了，還預(yù)留了工期，就等著九域這碗米下鍋呢?！?p> 白副行長怒道：“況且你這是做生意，不是過家家。都還沒影的事，怎么能亂許諾?！?p> 劉胖子也委屈?！安皇墙惴蚰阏f……”
“我說什么了我說！”白副行長打斷道：“就算把景區(qū)查封了，那個顧曉就一定聽話了？周行長不會平白無故找我，十有八九就是那小子搞鬼?！?p> “小王八蛋，低估他了……”劉胖子徹底沒了主意?！安贿^姐夫，真沒別的辦法？只能認栽了？”
“還能有什么辦法。”白副行長道：“只能等協(xié)議日期到了，看他能不能還不上。如果還不上，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劉胖子一點興致都沒?！澳堑玫让髂?，黃瓜菜都涼了。今年拉不到業(yè)務(wù)，我這副總坐不穩(wěn)啊。姐夫，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你那個破副總?！卑赘毙虚L大發(fā)雷霆。
“我再幫你，這副行長就不用干了。就想你那些破事，你想沒想過我。要沒我這副行長，你那德行能當(dāng)副總？屁你都當(dāng)不上??！”
白副行長怒氣沖沖的掛了電話。
“不幫忙就算了，不帶這么侮辱人的?！?p> 劉胖子更是委屈，歲數(shù)老大的人了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