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為何頻頻跟異人接觸?”
“好奇?!?p> 杜然盯住對面少年的面孔,見他語調平緩,不見任何慌亂,不由眉頭擰起。
“身為文院修士,擅自為異人孩童測定仙骨,你可知罪?”
杜然有點惱火,這個吳言到底是個流浪兒出身,野慣了,向來不懂得規(guī)矩。自己作為撫遠文院副院長,筑基中期修士,當面問他的話,這小子好像還不當一回事。
想到這兒,他的臉色越發(fā)陰沉。
“罪么?”吳言心中默念,“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做法,本身就是罪吧?不過無所謂了,那次的事是不能公開的一場交易啊……”
默然間,吳言心念電轉。
一年前,作為一名業(yè)余文物研究愛好者,吳言在考察一座廢棄古塔時,不慎跌入地宮。
在那里,他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祭壇。正當他打著手電趴在祭壇上探索古怪紋路時,光芒一閃,就到了現(xiàn)在這個世界。
大浩,西荒,撫遠城。
當時,這具身體的前身正在修煉,沖擊練氣六層。一個不小心,行氣出了差錯,神魂潰滅的瞬間,吳言的靈魂穿越無數(shù)時空,附體而來。
人到中年,早就學會了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一個修仙者的世界,真的有移山倒海的大能之士,也有妖魔鬼怪蠱惑人心。
而凡人一旦測定仙骨,立刻變成人上人,猶如一步登天。
但修仙之途也并不平坦。修煉資源永遠稀缺,絕大多數(shù)修仙者不過是最底層的練氣期修士。除了少數(shù)氣運極佳之人,但凡有點想法的底層修仙者想要成功筑基,結丹,乃至更進一步,路徑只有兩個。
一是天資出色,由各地文院升入上京的上清觀或浩然宗。天資差一些的,加入以皇室為首的各大修仙家族,成為他們的附庸。
其中,上清觀地位超然,不問俗務,上清功是大浩修仙界的基礎功法。相比之下,浩然宗勢力更加龐大,幾乎把持大浩上上下下。
還有一條路,那就是赴西荒參加大浩軍,與異族修士展開殊死爭戰(zhàn)。除了可以累積軍功,西荒的獸材、魔核等也是修仙界稀缺的材料,可用來換取各種修煉資源。
前者不說前程似錦,至少也能按部就班修煉,步步登高。后者雖然不像凡人兵士那樣九死一生,卻也相差不多。
當然了,沒什么想法的,就去大小坊市哪家店鋪做個徒工,當一輩子“社畜”。也可以找一個靈殖場,做個一輩子注定出不了頭的靈殖夫。
……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見吳言不回答,杜然以為他心怯,大聲道,“在文院修習四年,你連異人不得修習仙法這一點都不清楚嗎?”
異人,是對西荒各異族人的統(tǒng)稱。千多年來,戰(zhàn)亂迫使不少異族人滯留在大浩境內,由于并不構成直接威脅,他們便被集中監(jiān)視居住。
作為孤兒,前身在東游西蕩的流浪途中,曾經(jīng)與他們多有接觸。
“他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嘛,更何況,有的身上還有大浩人的血統(tǒng)呢。”吳言再度默念,知道說這些沒用,因此繼續(xù)保持沉默。
“哼!若不是測定你是純正的大浩人血統(tǒng),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異人之子了!”杜然憤然脫口道。
徐奉坐在杜然和袁笑春中間,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杜然這句話在大浩幾乎相當于辱人祖先,極是刺耳。
但他也未作明顯表示。杜然是西荒八家杜家的人,家祖杜珙更是元嬰期修士,現(xiàn)在正坐鎮(zhèn)西荒最前沿的鎮(zhèn)遠。
杜然的一身修為在年輕一輩中也是了得,因此,為人做事多少就帶著一股傲氣,有時連他這個院長都不放在眼里。
很明顯,自己老了,結丹無望,看來也是到頭了。杜然,是杜家安排來接班的。
徐奉的另一側坐著上清觀使者袁笑春,丸子頭下面,一張鵝蛋臉清新脫俗。
自打會面之后,袁笑春就一直作壁上觀,不動聲色。
測定仙骨一事向來由上清觀把持。這個叫吳言的撫遠文院修士擅作主張,雖然沒測出個什么結果來,到底還是驚動了觀里。
這就壞了規(guī)矩。如今看來,這件事似乎著實跟文院本身無關,而是吳言此人膽大妄為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家伙的上清功修煉得很扎實嘛!
聽到杜然那句話出口,袁笑春特意盯著看吳言的反應,見他似乎無動于衷,原本平靜的眼波不由動了動。
這時,杜然已經(jīng)將目光投過來,征詢他們兩位的意見。
徐奉側臉看一眼袁笑春,見對方點頭回應,他便也把頭一點,正色對吳言道,“這件事,文院自會遵照上宗旨意作嚴肅處理,你先回去,聽候發(fā)落吧!”
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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