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劍解放
刀刃毫無阻滯地從老人腰間劃過，千葉和也也不看結(jié)果，迅速一個后跳，撞入門內(nèi)，然后腳一勾把大門關(guān)上。
然后他撲到貓眼處，緊緊地觀察著老人的狀況。
老人被一刀腰斬，下半身穩(wěn)穩(wěn)站著，上半身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注意到千葉和也的視線，老人的頭猛地扭過來，死死地盯著貓眼。
千葉和也心中一跳。
然后他就看到，老人的下半身上前兩步，蹲了下去，腰間冒出一縷縷黑煙，與上半身連接起來。
上半身在黑煙的支撐下，如同毒蛇一樣挺了起來，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請問，這間屋子里有人嗎？”
沙啞的聲音傳進門內(nèi)，千葉和也心一沉，退開幾步。
“謝謝。”
片刻之后，門鎖咔噠一聲打開了，老人帶著詭異的笑容走了進來。
千葉和也連續(xù)小碎步后退，直接退到了客廳里。
老人如同一條詭異的長蛇，上半身仿佛游泳一樣在半空飄來蕩去，下半身步步緊逼。
千葉和也看著老人腰間，詭異的黑煙如同生命一樣律動，連接著老人的上下半身。
“你不能，回復(fù)，原狀嗎？”
老人咧著嘴“嘎嘎”地大笑著。
千葉和也也笑了：“你，好丑啊?！?p> 他雙手持刀，直指老人，口中一字一頓地說道：“斬，鬼，御，魂”
嗡——
劍身閃爍著流光，輕輕震動起來。
一股股強大的力量涌入千葉和也的體內(nèi)，身體的肌肉變得強而有力，目力、耳力迅速提升，呼吸也變得悠長起來。
【刀劍解放】。
只要念出解放語，就可以獲得武士刀隱藏的力量。
這把刀的解放語正是刀身上銘刻的【斬鬼御魂】。
千葉和也右腳前跨，劍鋒收在左腰，斜指地面，膝蓋彎曲，擺出拔刀斬的姿勢，雙目死死地盯著老人：“現(xiàn)在，斬了你！”
啪嚓！
腳下猛地發(fā)力，踩爆木質(zhì)地板，千葉和也迅速突進，刀出如虹，身形交錯間已經(jīng)斬出數(shù)刀，空氣中劃過幾道光痕。
“呃，啊——”
老人的身軀、手腳被斬成數(shù)段，斷肢碎肉啪嗒嗒地掉在地板上。
他口中發(fā)出凄厲的嚎叫，身體切口處有黑煙噴涌而出，粘合著殘肢，混合成一灘兩米高的黑色怪物。
“哼，垂死，掙扎?！?p> 千葉和也轉(zhuǎn)過身來，雙目赫然變成了豎瞳，冰冷地盯著怪物。
怪物體內(nèi)流動的能量軌跡，被他的雙目輕易洞穿。
一部分是漆黑而充滿惡意的能量，維系著黑煙的存在，一部分是青色的鋒銳能量，正在切口處不斷地湮滅著漆黑能量。
不，與其說是湮滅，不如說是侵蝕。漆黑能量被撕碎浸染，迅速被同化為青色的能量。
短短數(shù)秒，原本數(shù)量居于少數(shù)的青色能量就迅速壯大，與漆黑能量分庭抗禮，強弱之勢逆轉(zhuǎn)。
這種青色的能量，正是武士刀的第一項權(quán)能——【斬鬼】的表現(xiàn)形式。
‘這種能量，與其說是劍氣，不如說是猛毒?！?p> 千葉和也冷靜地判斷著。
“嘎——嘎——嘎啊啊啊——”
漆黑的怪物在青色能量的灼燒下慘嚎著，在地板上胡亂翻滾踢打，輕易地撕碎了幾張實木桌椅。
它憤怒地爬起身，挪動著身軀向千葉和也撲來，身上黑氣濃郁得如同淤泥翻滾，兩米高的龐大軀體，如同一頭巨熊撲擊，攜帶著惡臭的風(fēng)壓，聲勢駭人。
千葉和也雙腿下蹲，身體彈射而出，與怪物錯身而過。
避開撲擊之后，他在墻壁上借力一踏，空中一個翻躍，已然踏上了天花板。
身體倒懸，大腿的肌肉緊繃如彈簧，劍鋒對準(zhǔn)下方的怪物。
“死！”
咔嚓！
立足點石灰層皸裂，一道劍光由上而下，把怪物劈成了兩半！
“咕！嘎啊啊啊——”
被從頭到腳切成兩片的怪物倒在地上，凄厲地嚎叫起來。
大量的黑煙從切口冒出來，如同觸手一樣想要將兩邊身體黏連起來，但是黑煙不斷地湮滅，始終不能順利地黏連。
不僅如此，怪物的身體漸漸從切口處開始崩滅。
在千葉和也的視覺中，怪物中間切口上，青色的能量仿若火炬一樣猛烈燃燒著，怪物如同柴薪一般，漸漸被燃燒殆盡。
‘好霸道的力量。’
千葉和也就這么看著怪物崩碎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怪物被焚成灰燼，青色能量在空氣中盤旋片刻，便如同萬川歸海一般逆流回武士刀上，千葉和也感受到刀上傳來一股飽腹的滿足感。
‘這把刀，以惡鬼為食嗎？’
空蕩蕩的客廳中，千葉和也揮了揮刀。
‘似乎變強了一點點?！?p> 掃視了一眼客廳。
地板多了一個破洞，天花板皸裂了一小塊，還有碎裂成木塊的座椅若干。
‘……算了，爛就爛了罷，反正本來也很臟了?！?p> 千葉和也暫且擱置了修繕的想法。
把武士刀橫舉在面前，左手按在刀身上，身上的力量向刀身迅速回流。
【刀劍解放】，解除。
身上的力量如退潮般消逝一空，千葉和也頓時有一股巨大的空虛感，忍不住想再一次【刀劍解放】。
解放狀態(tài)下的力量感，那種一切盡在掌握、操控他者生死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尤其是與千葉和也常態(tài)虛弱的身軀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千葉和也克制住了解放沖動。
【刀劍解放】是有極大的風(fēng)險的。
以千葉和也接受的傳承來說，【刀劍解放】的第一戒條就是——節(jié)制。
從【解放】的時點開始，劍士獲得力量，力量也會開始侵蝕劍士。
這個狀態(tài)下的劍士，如同踩死油門的跑車，隨著時間的推移，力量會越來越強，相應(yīng)的，侵蝕也會越來越強。
然而劍士的體力卻會因為激烈的戰(zhàn)斗和不斷增加的力量帶來的壓力而越來越弱。
如果沉迷于巨大的力量之中不斷加速的話，在越過某一個臨界點的瞬間，體力和壓力脆弱的平衡就會被摧毀，劍士頃刻間便會被龐大的力量吞噬，異變成只知殺戮的怪物。
千葉和也第一次知道這個艸蛋的理論時，腦海中首先冒出來的概念是“敵我同源”。即敵人與己方的力量來源一致。
他覺得手里這把刀十有八九是用惡鬼做原材料打造出來的。
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他的手里。
千葉和也自覺以自己現(xiàn)在戰(zhàn)五渣的身體素質(zhì)，需要極為注意刀劍解放的時間，要不然隨時得暴死。
就剛剛十幾秒的解放，他已經(jīng)感覺到有些疲勞了。
‘我要節(jié)制?！?p> ‘【刀劍解放】的時間，最多不能超過奧特曼的戰(zhàn)斗時長?！?p> ‘不，三分鐘還是有點兒冒險了，現(xiàn)階段還是控制在一分鐘以內(nèi)吧?！?p> 千葉和也定下基調(diào)，隨手把武士刀從茶幾底下塞了進去。
解除【刀劍解放】之后也不是說就萬事大吉了。
每一次【刀劍解放】之后，都要支付一次【代價】，如果不支付，一度解放的武士刀的力量就會一直侵蝕身體，雖然侵蝕烈度遠不及【刀劍解放】時迅猛，但每時每刻不斷地累積下來，一般人根本撐不了幾天。
千葉和也手中這把刀的解放代價名為【心之劍獄】。
只得一個抽象的名字，內(nèi)容什么的完全沒有說明。但僅僅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難搞的玩意兒，恐怕還和戰(zhàn)斗有關(guān)。
千葉和也現(xiàn)在有些累了，他決定晚上再以萬全的狀態(tài)去支付這該死的【代價】。
回到二樓房間，把零食袋、可樂罐、拉面紙杯全部清理出去，再簡單地清掃了一下房間，千葉和也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干凈的睡衣，調(diào)好鬧鐘，便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