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開端
在朦朧中,仿佛已經(jīng)蘇醒,走出七十階淺眠,步入七百階沉睡,狹縫中,已然窺見諸神。
李煜在一陣麻木中回過神來,抬眼確認了一下四周,確實在爸媽留下的房子里,而它原本的主人,李煜的爸媽已經(jīng)由于車禍離去一個多月了,這期間李煜并沒有好好打掃一下它的念頭。
在大學的時候李煜便已經(jīng)較為懶散了,如今變故之下大概步入自暴自棄的范疇了。
在方才李煜極其不易的打掃中途,卻又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夢境,使得李煜露出了苦澀又無奈的笑容,看來思維已經(jīng)渙散了啊,自己的精神終于還是出現(xiàn)毛病了嗎?
不過如此變故,大抵該這樣才對。李煜揉了揉眼睛,繼續(xù)打掃起來。
爸媽的房間堆了很多東西,并不是李煜偷懶,李煜的父親是一位初中歷史老師,雖然不需要閱覽群書,但終歸是一個喜歡閱讀的知識分子,而且愛好比較強烈,陸陸續(xù)續(xù)收集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和書籍,李煜背地里一直認為都是父親在別的地方淘的假貨,一直不敢說出來,也說不出來了。
李煜忍不住皺了皺眉,將那些物件一個個撿起來,按照大小分類放好,看著遍地的東西卻覺得有些頭疼,著實是有點多了,李煜一向是懶散的,不過這么特殊的情況,李煜還是默默的收拾了起來??峙逻t早也會讀完這些書。
于人頂重要的親情,李煜已經(jīng)失去了啊,剛得知消息時,李煜并沒有很好的收拾好心情,甚至連悲傷和痛苦也沒準備好,只剩下身體自己掉眼淚了,如今過去一些時日了,李煜已經(jīng)沒什么放不下的了,畢竟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雖然如此可悲,可面對至親的離去,更多的確實是迷茫與麻木。
李煜原本的人生是要老老實實的找工作的,然后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然而現(xiàn)在既然孑然一身了,那向人生妥協(xié)也就失去意義了,李煜決定活的不一樣一些,去追求些什么,人生,是要兩個人在一起的對吧。
李煜不相信什么浪漫,但是他肯定愛情的存在是一個客觀事實,這大概與李煜母胎單身有很大的關(guān)系??傊铎蠜Q定去尋找所謂的“真愛”了,在死之前,大概沒有別的目標了,或許自己已經(jīng)不正常了吧,李煜這么想著。
隨著李煜的勞動,父母的臥室逐漸整潔清晰,竟有剝開烏云見日出的意味了,出現(xiàn)了許多李煜從未見過的東西。
隨手拿起一個筆記本,還是比較新的,李煜的父親李杰很重視這些,所以才會擺在臥室,也虧得李煜的母親吳倩一個警察如此善解人意,一直沒有一絲嫌棄。
筆記本很薄,李煜打開掃了兩眼,是父親整理的筆記,大多是各種歷史的碎片整合,沒什么特別的,李煜將筆記本放下,準備繼續(xù)打掃,一抬腳發(fā)現(xiàn)了一點粘滯感,低頭瞧了一眼,是張照片,粗略看去是父親的半個身子,好奇上來了,拿起細細端詳起來,是和母親的合照,而且相當年輕,也沒有自己小時候的身影,兩個人好似站在一座大山腳下,沒多少表情在臉上,也看不出戀人之間的幸福,父親上半身微躬,掩住手中的一本大的有些不真實的書籍,整個人的書生氣很重,李煜這才發(fā)現(xiàn)照片李兩個人的神情都好像有些隱隱的緊張和警惕。看著這張照片,李煜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爸媽從沒說過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是在瞞著自己嗎?李煜微妙的有些不安,仔細觀察起那本書,在父親的遮掩下,只能看到一部分外貌,質(zhì)地堅硬,透著古樸,不知是不是眼睛酸了,李煜直覺得目光被莫名的吸引。
“看來打掃的要更加仔細才行了”
李煜要留意一下這本書還在不在父親這里,因為父母的尸體并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書籍。李煜開始搜索起來,那么大的書,應(yīng)該很顯眼才對,如果在這里的話,找起來不會很困難。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最終李煜將目標鎖定在床下的一個大箱子上,這是唯一大小符合那本書的容器了,只是,連鎖都沒有,就連一般的比較重要的教材父親都會鎖在書柜里,看來不是才對了。
李煜打開箱子,內(nèi)里整齊的碼著好幾本厚重的書,都是些書名不知是哪國語言的著作。李煜撓撓腦袋,將書都取出來,不甘心的一一對比,大小都相去甚遠……
李煜有點心煩,把這無辜的箱子不斷開合著泄憤,發(fā)出一點也不悅耳的聲音,越發(fā)頭大,只好停下不理智的行為,把箱子扔在一邊,卻突兀的發(fā)出了沉重的碰撞聲,李煜有點蒙,書已經(jīng)都拿出來了,怎么聽上去還是這么沉?
走過去抓住箱子隨便拉了一下,重量的誤判讓李煜差點栽了一跟頭。越發(fā)的詭異了,李煜打開箱子,是空的,打開時重量也不在失常,再將箱子關(guān)閉,又變得沉重起來,李煜直感覺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李煜肯定不可能將這個現(xiàn)象熟視無睹,把箱子翻來覆去的研究,這里摳摳,哪里敲敲,看上去好像與理智背離了道路。
響聲中,李煜瞇起眼睛,打算再大膽一點,反正就一個人,死死的盯著箱子,醞釀了好一會兒,登時大喝一聲,“芝麻開門!”這一聲中氣是如此的凝實,在這一方空間都泛起了回聲,就在李煜挫敗的時候,現(xiàn)實的幽默卻悄然將黑色降臨,四周的氣氛驟然變得沖突起來,空氣中的成分好似吵架一般和散落一地的書籍,和關(guān)閉的門扉,和懵逼的李煜爭吵起來,李煜一時間仿佛被剝奪了呼吸的權(quán)利,也無從判斷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無法呼吸,四周的爭端與違和波浪般突兀的席卷了這一小塊世界,最終匯聚向中心處,平穩(wěn)的箱子那里……
和失去時一樣,身體的權(quán)利無端的還給了李煜,讓他的驚悚的喘息聲急促的提醒著世界這不是虛假。
回過神時,面前的已然是那本書了,同那箱子一般大的書。
落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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