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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里亞的精靈之歌

第一章 夢境(4)

穆里亞的精靈之歌 白色的獨角獸 4160 2022-04-17 18:21:42

  這天下午正趕上天氣陰沉,不一會兒下起了雨,金鶯和她的親戚朋友們從殯儀館回到市區(qū),就近選擇了一家飯館。

  七月的天氣,格外悶熱,難得下了一場雨,還是瓢潑大雨,卻又很快停止,飯館大門距離公共垃圾桶不遠(yuǎn),潮濕的空氣夾雜著發(fā)酸發(fā)臭的難聞氣味,仿佛老天爺在開玩笑,玩弄著金鶯抑郁寡歡的心情。

  金鶯抬頭凝望著陰郁的天空,此刻,烏云仍在密布。

  夏詩停住腳步張望她,片刻后說道:“你看什么呢?”

  “據(jù)說,每當(dāng)下雨之際,天底下就會有一戶人家遭遇重大創(chuàng)傷,喪事時下雨,預(yù)示著福澤后代?!苯瘊L換上一副深沉的姿態(tài),“老話講,人到七十三是道坎,八十四是道坎,沒聽說過四十五也是一道坎。”

  夏詩隨手一揮,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嗨,你說的這些都是迷信思想!想這些有什么意義,趕緊進(jìn)去吧,人差不多到齊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哎,離那個垃圾桶遠(yuǎn)點兒,你不嫌臟??!”

  金鶯轉(zhuǎn)過身,邁開步伐,一路小跑地追趕夏詩。

  餐桌上,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坐在那里發(fā)愣的金鶯,這個父親英年早逝,母親如今也香消玉殞的可憐女孩,今后就要獨自一個人支撐起她的家庭了。

  大家都覺得她好像真的長大了許多,最起碼,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還能保持著一副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模樣,實在是難能可貴。

  金鶯選擇坐在張詩音的旁邊,夏詩緊挨在她的另一側(cè)。

  張詩音按住金鶯的肩膀:“小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沒有什么打算?!苯瘊L單手托腮,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雙眼無神。

  “小金,別有顧慮,以后舅母家你隨便來!你千萬別再和我們家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計較了,他才剛上大學(xué),就是希望你多多擔(dān)待一些?!?p>  “哦不用了,謝謝舅母?!?p>  “何仕佳那個孩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太不像話了!”

  “我沒有生他的氣,舅母您多慮了?!?p>  張詩音頓時感覺心里舒坦了許多。

  金鶯放下手,用眼神示意:“來,大家別愣著了,夾菜吧,這是舅母您點的菜么,您知道我喜歡飯前吃秘制炒紅果這道菜啊,真是謝謝了呢?!?p>  金鶯拿起筷子,從涼菜菜碟中夾了一顆炒紅果塞進(jìn)嘴巴里,露出了淺淡地微笑,這個一向嚴(yán)肅正經(jīng)的女孩,竟然也有微笑對人的時候。

  她在笑么?真的很少看見她會笑啊。

  大家都這么覺得。

  “我小的時候,母親就經(jīng)常做炒紅果給我吃,那時她就教導(dǎo)我說,酸甜酸甜,人生先有酸才有甜,這道菜真是讓我意猶未盡?!?p>  大家還在用餐的時候,金鶯去了趟洗手間,卻半天沒有回來,夏詩察覺到了,起身去找她。

  穿過大廳來到公共衛(wèi)生間,里面空無一人,夏詩繼續(xù)尋找,在飯店大門口處徘徊,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無言以對。

  染著暗金色長發(fā)的女孩坐在馬路牙子上,手中抓著一個剛剛熟透了直冒油的烤鴨,盡情地撕咬著,雙手沾滿了油脂,她此刻的形象,狼狽得猶如一個未開化的野人。

  夏詩雙手叉腰,臉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雙眉上挑兩下。

  “你何苦呢?不愿意跟大家在一起吃完這頓飯么?”

  “如你所見,這就是我以后的歸宿了。”

  夏詩的雙手迅速向身體兩側(cè)上下劃動,做出像是撂挑子一樣的動作,大喊:“你還年輕!歸宿什么呀!不還是有我們了么!不還是有我這個陪你一起長大的姐姐了么?”

  “我父母英年早逝......”

  “你只有你父母這一對親人么?我們都不是人,我們都是空氣?”夏詩打斷她,語氣略顯蠻橫。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什么呢?”

  金鶯的上半張臉好似陰暗下來,雙眼消失一樣,她咬下一口嗞得冒油的鴨肉,牙齒用力地咀嚼著,再咽下,然后語氣深沉地說:“你們,會被卷入一場巨大的人生轉(zhuǎn)折,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轉(zhuǎn)折,我不想到那個時候只有風(fēng)燭殘年的我孤零零地一個人茍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個場面太悲哀,我不敢想象。”

  夏詩把右手按在她的額頭上。

  “你沒發(fā)燒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另外,你提防著點兒那個名叫海璃川的青年。”

  “海璃川怎么你啦?”

  金鶯忽然抬頭看她,滿嘴都是鴨肉上的油脂。

  “海璃川不是一般人,他是這個巨大轉(zhuǎn)折的開端,是挑起驚濤駭浪的始作俑者之一?!?p>  “我扶你回屋,有什么事進(jìn)去說。”夏詩說著就要去拉金鶯沾滿油脂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屋里屋外冷熱交替,會感冒的!”

  “夠了!區(qū)區(qū)市井小民!連感冒都要嘀嘀咕咕!”金鶯突然站起身,像是犯了瘋病一樣大叫,用家長訓(xùn)斥不聽話孩子一樣嚴(yán)厲地眼神看著夏詩。

  “你腦子進(jìn)水了?怎么這樣跟我說話?!沒大沒小的!”

  夏詩犯起了情緒,金鶯絲毫不示弱,依然像是一個瘋子家長一樣地表情,同時大口大口地喘粗氣,胸膛明顯的起起伏伏。

  過了好一陣子,金鶯急促的喘息聲漸緩下來。

  “走,我扶你回屋?!毕脑娪忠プ母觳?,卻還是被她甩開。

  “你能不能把你的心里事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都聽一聽?也好為你排憂解難啊?!?p>  “過好你們的日子吧,人類社會還是挺美好的,爭取找個中意的工作,賺夠了錢,娶妻生子,安穩(wěn)地過完一生?!?p>  夏詩仍然覺得金鶯的表現(xiàn)莫名其妙。

  “還有何仕佳,那么小就得面對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p>  “你還在生他的氣么?”

  “誰?”金鶯下意識地抬頭。

  “還能是誰,咱家的那個小怨種?!?p>  金鶯若有所思,隨即解釋:“我雖然覺得他對我母親非常地不禮貌,沒有讓他來,但這不是主要的,我擔(dān)心他會因為這件事,知道什么驚天動地的隱情,他那么幼小的心靈,恐怕承受不住?!?p>  夏詩已經(jīng)無言以對了。

  海璃川獨自一人站在老式居民樓的天臺上面,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煙,深深地嘬入,再緩緩地吐出,一臉憂郁的模樣。他的屁股旁,放著他的白色紙包裝煙盒,上面寫著醒目的紅色大字:白沙煙。

  這是何仕佳家樓頂?shù)奶炫_,何仕佳住在頂層,他站著的位置,剛好是何仕佳家臥室天花板的上面。

  何仕佳一向討厭他來家竄門的時候抽煙,尤其是把他睡覺的臥室弄得像是灰色仙宮的時候。

  海璃川的腦海中開始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昔日的情景。

  何仕佳皺眉:“你能不能到外面去抽?”

  海璃川側(cè)身閃到了門后。

  “我是說我家的外面,OK?”

  海璃川苦笑:“弟弟,你姐都不會這么排擠我啊?!?p>  “你不知道二手煙的危害么?趕快,別廢話!”

  海璃川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站在樓道里擋路?!?p>  何仕佳想了想,說:“我家樓頂上有個天臺,從天窗上去,你去那里抽吧,小心別掉下去,那里的圍墻很矮的,六樓掉下去你直接去閻王爺那里報道了!反正我這么多年從來都不敢貿(mào)然爬梯子上去,我甚至不知道天臺上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了?!?p>  海璃川眨眨眼睛,聳聳肩膀:“你是想我去你家天臺上轉(zhuǎn)一圈,然后回來告訴你那里有什么新奇的東西?”

  “你隨便吧,反正別掉下去就是了。”

  “我不用梯子就能上去?!?p>  “不用梯子?”

  “你不相信?來,跟我到天窗下面,我讓你見識一下。”

  何仕佳把海璃川領(lǐng)到頂層樓道的天窗下面,天窗上沒有玻璃,是完全通透的一個方形洞口,長寬均為一米左右,距離地面一層樓的高度,位置緊貼墻角,旁邊挨著墻壁的地方立著一個滿是灰塵的柜子,柜子不到兩米的的高度,旁邊一堆散落的廢紙夾子,看上去有些礙事,何仕佳站在天窗下面稍微偏側(cè)點的位置,給海璃川讓開了一個可站腳的空間。

  “就這兒,你要表演什么功法?”

  海璃川抬手示意:“受累,把柜子往這邊兒挪一下?!?p>  何仕佳按照他說的,使出吃奶的力氣,生拉硬拽這個臟兮兮的柜子,直到海璃川說停為止,他下意識地看看雙手,整雙手已經(jīng)被一片深灰色所覆蓋,同時感到嗓門一癢,發(fā)出劇烈地咳嗽聲。

  “哎呀媽,這味道太嗆鼻了!”

  何仕佳被塵土嗆的煙熏火燎,直晃手。

  “看好了!”

  海璃川倒退幾步,忽然雙腳發(fā)力,做出起跑的動作,在距離墻壁還有一步左右的位置時用力起跳,左腳前腳掌狠狠地蹬在豎直的墻壁上,在墻壁的反作用力下,整個人躥到了墻上,并迅速做出跑酷運動中貓掛的動作,雙手同時抓住天窗的窗沿,順著窗沿,翻到了天臺之上,整個過程就像是貓上房梁一樣。

  何仕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發(fā)出驚嘆聲:“你屬貓的么,海哥!太厲害了!”

  自打那以后,海璃川每次來何仕佳家做客想要抽煙的時候,都直接運用這種方式上到天臺。

  海璃川仿佛又看到了那張偶爾害羞的男孩的臉,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開了一個很窄的縫隙。

  他在笑,笑這孩子真是見識少。

  傍晚的天臺上吹來絲絲微風(fēng),拂動著他黑漆漆的前額劉海,他把頭稍稍仰起,想要讓整張臉都能迎接到風(fēng)的洗禮。

  他要繼續(xù)默默無聞地欣賞眼前夕陽西下的美景,身處大城市的這樣景色似乎很讓人著迷。

  夜深了,海璃川早已經(jīng)洗漱完畢,剛準(zhǔn)備脫衣服,關(guān)燈睡覺,屋門忽然吱吱呀呀地開了,穿著粉色布面,印滿白色小星星睡衣的夏詩毫不客氣地蹭了進(jìn)來,她下意識地用手撩擋在臉側(cè)面上的頭發(fā)。

  “我問你,你準(zhǔn)備在我家住到什么時候?”

  海璃川撓撓左邊臉頰,露出一副尷尬的樣子:“那個,大概,還得,半年......”

  “半年?!你以為這是你的房子呢?”夏詩瞪大眼睛,赫然犯起情緒。

  海璃川連忙搖晃雙手:“呃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我還得在這個城市停留最多半年的時間!”

  夏詩指著他的鼻子,嚴(yán)肅正經(jīng)地說:“我不會讓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半年的,現(xiàn)在金鶯家的白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媽一個星期后就又出差去了,我最多再給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后,我不管你找到房子還是在大街上風(fēng)餐露宿都請走人,我養(yǎng)不起你這位爺?!?p>  實際上,海璃川還沒有想好他要說什么,怎么解釋合適,夏詩進(jìn)來的太突然,他避諱不及。

  海璃川嬉皮笑臉地看著夏詩。

  “再等等嘛?!?p>  “等不了!”

  “有要緊事呢。”

  夏詩快步上前,揪住他的半邊臉,“要什么緊?天天把要緊當(dāng)口頭語了是吧?信你才有鬼了!”說罷,手一松開,海璃川順著慣性向床角方向仰倒。

  夏詩伸手指向門外:“有本事上金鶯家去住,你要是真的很在乎我們?nèi)愕?,就去她家,或者何仕佳家!天天粘著我是什么意思?看我好欺?fù)?”

  海璃川揉捏著被拽紅的半邊臉,換上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金鶯太橫,何仕佳不讓我抽煙。”

  夏詩再次抬手指他,食指不停地上下?lián)u晃:“我算看透你了,你他媽的在我妹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在我面前死纏爛打,你可真會演戲啊,海璃川!”說著,狠狠地從側(cè)面抽打他的后腦勺。

  這時,經(jīng)典的華為默認(rèn)手機鈴聲響了。

  夏詩把手一揮:“先接電話?!?p>  海璃川看著手機屏幕發(fā)愣。

  “接啊,接電話??!我不影響你!”

  來電者,備注姓名:松下諾瓦。

  夜晚的街道上寂靜萬分,除了時而響時而停的蟬鳴,就是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從紫紅色的星空緩緩向下延伸,一輛開著前閃光燈的出租車路過這里,并停下。

  出租車?yán)锊シ胖?jīng)典的華語懷舊老歌《大?!?,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怪異乘客操持著不標(biāo)準(zhǔn)甚至語法不連貫的漢語,司機一愣一愣的,好在還是選對了地方,這位乘客直接微信轉(zhuǎn)賬給司機打車費,省去了很多麻煩。

  乘客下了車,從隨身挎著的雙肩背書包中拿出一頂白色的棒球帽,戴在頭上,又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個藍(lán)色的一次性醫(yī)用口罩,掛在臉上。

  何仕佳雙腿八字形地躺在家里的單人床上,被子蓋住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裸露在外面,他翻過來,翻過去的折騰,腦海中不停地默念,像是兩個意識在打架。

  哦...美麗的金發(fā)公主...你別走......

  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你不能走......

  走就走了......

  不行...不能走......

  她腳上的體液很香...都是乙醇味道的......

  香個屁......

  有病吧你......

  滾滾滾......

  白色棒球帽男子駐足在何仕佳六樓窗戶的斜下面某個位置,抬頭看了看,似乎在觀察著什么。

  他觀察到了何仕佳家正上方的天臺,同時也看到了何仕佳家的窗戶是被金屬桿的防盜窗360°無死角完全包住的。

  但是他仍然選擇繼續(xù)行進(jìn),快步走入敞開著的單元門一樓樓道。

  他接下來的舉動,能夠讓過路的人嚇出一身冷汗。

  他借著樓道昏暗的視野,再次把手伸向雙肩背書包里,拿出了一柄折疊刀,刀尖鋒利得很。

  他下意識地左右環(huán)顧,好在沒有過路人,他迅速把折疊刀揣進(jìn)外套內(nèi)側(cè)的口袋中,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陌生男子上到六樓樓道,看到了布置在天花板角落位置的天窗,還有下面一張烏漆嘛黑的柜子,旁邊散落的一堆硬皮廢紙夾子,月光順著完全通透的天窗撒射進(jìn)來,在地面上形成一抹方形的光暈。

  陌生男子先去摸了摸何仕佳家的防盜門門把,確認(rèn)是從里面完全反鎖的狀態(tài),站在外側(cè)用蠻力無法弄開。從他的眼神可知,他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卻還是選擇去確認(rèn)一下。

  然后,他決定從天窗入手,并開始他陰險的計劃了。

  他找來橫放在樓下某個角落位置的云梯,把云梯倚在天窗的窗沿上,順著云梯上到了天臺。

  然而,他卻下意識地把腳往后退去。

  天臺的那面,有一個人,那個人屁股著地,雙腿并攏倚靠在防止跌落的矮墻下面,他飄逸的如雞毛撣子一樣的黑色長發(fā)隨著微風(fēng)起伏,一雙飽含深情又略顯純真的杏眼,直勾勾地盯著這個頭戴白色棒球帽的不速之客。

  陌生男子發(fā)出森冷的聲音:“你是誰?”

  海璃川迅速站起身,朝他走過來,陌生男子看清楚了,他穿著紅白格子的襯衫,脖子上戴著金鏈子,還有左手手腕上醒目的棕褐色佛珠。

  “艾薩尼茲學(xué)府,海璃川?!?p>  陌生男子早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艾薩尼茲學(xué)府在近幾年一直有傳聞,有一個喜歡打扮成社會人的年輕人經(jīng)常戴著他在文玩市場淘來的金鏈子,他的手串,抽著廉價國產(chǎn)香煙出沒在中國各地,跟著他的師傅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師傅就是半個社會人,后背有九紋龍史進(jìn)那樣的紋身,他沒有紋身,據(jù)說是因為怕疼,怕落下疤痕,怕搞對象結(jié)婚沒人要,怕這怕那。

  這個人指的就是海璃川。

  “你師傅的,來沒有?”

  “沒有,我一個人來的?!?p>  “你的,不要管我的事,否則你的死啦死啦的!”

  海璃川噗嗤一笑:“艸,連個中國話都講不利索?!?p>  對方?jīng)]等他話說完就忽然朝他飛奔過來,右手猛地?fù)]出,想扇他一個出其不意的耳光,卻被海璃川像是野貓撲食一樣地?fù)溟_,待他落地下蹲之際,陌生男子隨即伸開右腳踹向他,海璃川迅捷地伸左手抓住他的腳踝,右腳發(fā)力,猛踹他的褲襠,陌生男子向后仰倒的同時,下意識地調(diào)整身體重心,險些摔倒。

  海璃川的反應(yīng)速度,超出了陌生男子的預(yù)料。

  海璃川穩(wěn)穩(wěn)地立在距離天臺矮墻只有幾步遠(yuǎn)的水泥地面上,冷眼看著陌生男子,什么話都不說。

  陌生男子料到眼前這個礙事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對付,一不做二不休,脫下黑色無領(lǐng)短袖T恤,露出他壯實的八塊腹肌,同時前后左右晃動頭部,順時針一圈,逆時針一圈。

  陌生男子再度朝他飛奔過來,在距離他還有幾步遠(yuǎn)的時候左腳前腳掌蹬地并浮空,借著助跑慣性的右腳狠狠向前方踹去,海璃川在他左腳剛要做出動作的即刻轉(zhuǎn)身跑向矮墻,右腳前腳掌蹬在矮墻頂端的邊角位置,左腳當(dāng)即浮空,靠著矮墻邊角對身體斜向上的反作用力,身體逆時針旋轉(zhuǎn)快180°,正對向他的臉的同時,右腳迅速做出斜上方方向的回旋踢動作,狠狠地踢中他的左邊半張臉,整個招式的運動軌跡猶如璀璨夜空下一道絢麗酷炫的弧線。

  陌生男子的助跑飛踹被海璃川的蹬墻回旋踢硬生生地頂了回去,這一刻,海璃川不想再慣著他了,趁他仰頭后極力調(diào)整姿態(tài)時,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并躍起,左腳使出全力猛踹他的額頭,陌生男子被迅猛的沖勁踹躺在地上,只覺得天靈蓋一陣劇烈、頻率極快、持續(xù)時間又短暫的震動,緊接著耳鳴不止,眼冒金星。

  陌生男子的白色棒球帽滑落在地上,他被踹暈了,意識短暫地空白,海璃川就勢扯下他的口罩,看清了他的真容。

  海璃川不認(rèn)識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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