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為了大義，請你們犧牲吧
“你的......”
那張慈愛的臉還沒說完，就被楊新海龍化的手一把抓住了頭顱。
“我點承認，盡管被牧羊人打成了弱智，但人皮畫師厄普頓依舊是個明確的稱呼。”
楊新海淡淡道：“將被【神創(chuàng)說】污染的臉埋藏在【哲人王】的異變之下，某種意義上實現(xiàn)了污染的疊加。”
“真是瘋狂的想法?！?p> 漆黑的人影步步緊逼而來，楊新?？粗鼈?。
“這些就是我的罪行嗎？”
楊新海突然跪了下來，連帶著將怪物警員按到在地上。
“這家伙在干什么？”
陸伯被楊新海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摸不清頭腦，他不理解這個滿手血腥的男人為什么要對著自己的罪行跪下。
在陸伯看來，楊新海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為自己所做之事懺悔的人。
楊新海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響頭，隨后起身站起。
“我曾經(jīng)確實做過很多錯事?！?p> 楊新海嘆了口氣，緩聲道：“但我并不會后悔。”
“一個人的錯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抹去的，它們就烙印在我的身上。而這些人影，不過是被【神創(chuàng)說】的污染呼喚了出來。”
“陸伯，或許你會覺得我們很瘋狂，就像是精神病人一樣，危險又不可理喻?！?p> 楊新海將一個靠近過來的人影捅穿，“或許是吧，有時候包括老嚴在內，我們真得分不清是我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神明上浮是必然的，但這明明是少數(shù)人所釀下的惡果，卻要整個人類為之吞下?！?p> “無盡的紛爭，無盡的磨難，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被欺騙，被折磨，直至死亡都在忍受著名為同類，名為命運所降下的痛苦?！?p> “這是不對的，我們從意識海降生到這世上不應該是這樣的?！?p> 漆黑的霧氣再次從楊新海上升騰而出，“我們每個人都理應是幸福的，誰也不能剝奪這樣的未來！”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不能，那些丑陋的上位者也不能！”
“我們會帶領全人類升格，到那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會成為自己的神明！沒有人可以壓迫我們，沒有人可以欺騙我們！”
“所以我的罪行啊，為了這份大義，請你們犧牲吧！”
“當一切結束之時，我將以死謝罪！”
強大的精神波動如海嘯般向四周席卷而過，楊新海咆哮著，無數(shù)的漆黑人影都如泡沫般潰散。
這個男人是在和誰說話？
是那些人影？
還是他自己？
陸伯甚至有一瞬間認為楊新海是對的。
這個世界有太多人還生活在戰(zhàn)爭中，還生活在饑荒里。
他們有太多人并非是因為自己的惡行才落個如此的下場，僅僅是因為他們出生那里，出生在那個上位者昏庸無道，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的地方。
他們生來便要遭受那些苦難，或許直至他們死亡，都無法離開這樣的世界。
三界無安，猶如火宅。
眾生皆苦，人間如獄。
這樣令人絕望的世界，如果所有人都成為升格者......
“不，不對！”
陸伯抿了抿嘴，他總算明白為什么總有莫名的違和感在自己身邊徘徊。
“沒有任何人要為了你們的大義犧牲，你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欲望而尋得了一個借口！”
陸伯冷聲道：“你們自詡為光明之眼，但你們卻從未抬頭看看這世上的光明！”
“一定會有別的方法阻止神明上浮，一定會有別的方法拯救這個世界，一定還有人不曾放棄，而你們.......
“你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將人類推向滅亡的深淵！”
‘你是天命之書所選擇的立約者，現(xiàn)在只有你擁有去制衡神明的力量?！?p> ‘不要去懷疑，因為這是因你而來的天命?！?p> 有溫和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陸伯死死地盯著楊新海。
在陸伯看不見的地方，背包里的天命之書正微微發(fā)亮。
“......是嗎?！?p> 楊新海沉默了會，開口道：“確實如你所說，還有人沒有放棄，耶魯維奇那幫人一直在試圖拯救整個現(xiàn)境?！?p> “包括這個虛構空間，都是他們救世計劃中的一部分?！?p> “所有人就像是做夢一樣，哪怕在這里死去，也依舊會在明日的太陽中醒來......真是奇跡啊?！?p> 楊新海身影驟然消失，陸伯警覺轉身，但是一擊重拳卻是將其擊飛出去！
“不過那幫人所考慮的是整個人類，是整個現(xiàn)境?！?p> 楊新海淡然道：“人類是很大的一個概念，這里面有著幾十億人?！?p> “陸伯，你是一個明白人，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
“這世上有太多人是可以被拋棄的，也是可以被犧牲的。當真正的末日來臨之時，沒有人真的會去思考生命的價值。”
“我們這些底層出身的人或許還會憐憫一下他們，但那些天生便帶著貴血的上位者是不會去考慮他們的存亡的。”
“他們的眼里只有未來，整個人類存亡的未來，整個現(xiàn)境是否還在正軌上的未來。”
楊新?？粗种械墓治锞瘑T，“像這些被神明污染導致異變的人，哪怕回到現(xiàn)境，迎接他們的也只有執(zhí)行人的秘密處決。”
“他們是無可救藥的患者，陸伯。當你自己面臨危險時，你不也是選擇殺掉他們嗎？”
“你所謂的拯救在那里？送他們去死嗎？”
陸伯癱坐在地上，兩手無力地垂下，他咳著血，“我......”
四個漆黑的人影在陸伯周圍緩緩浮現(xiàn)而出。
陸伯認出了它們。
是枯槁男人，怪物妻子，持刀老人和那個拿著皮球的孩童怪物。
它們正是被自己所殺。
當它們對自己造成了威脅的時候，自己毫不猶豫地選擇將其殺死。
現(xiàn)在它們來了，為自己殺掉它們所犯下的罪行而來。
“你要怎么做呢？”
楊新海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
嚴天正告訴過他，陸伯對他們的計劃很重要，因為陸伯擁有著能看透事物本質的能力。
而這份能力能加速他們對三位意識海神明的模仿，進而創(chuàng)造出新的升格之路。
但這份能力需要陸伯完成意識凝華，讓現(xiàn)境的意識從虛構空間創(chuàng)造出虛擬意識中醒來才能運用。
但具體怎么做，嚴天正沒有告訴楊新海。
所以楊新?，F(xiàn)在正在用自己的方法來幫助陸伯。
他在等待這個年輕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