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客棧內(nèi),零落的坐了幾個顧客。
“城西百斷山,可是出了名的兇山,山上數(shù)不清的妖魔,這些年沒少把咱們害慘。到咱們這做生意的人是越來越少,再過幾年,怕是城里的人都要走光了。”
“那可不,去年那個二愣子,被人騙上山,至今生死不明,就算死在百斷山,也無人敢去為其收尸?!?p> “這算啥啊,前些年,道宗來了幾個內(nèi)門弟子去百斷山除邪。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一身傷殘還瘋傻掉了,沒撐過半個月就死了,其他幾個會是什么下場?”
“嘶……我只是替家里長輩來看望親戚的,他們居然坑我,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掌柜的結(jié)賬?!?p> “兩錢,放桌上即可?!?p> 掌柜模樣的女子有些無精打采,慵懶的趴在柜臺上,店里的客人時不時會偷看女掌柜一眼。
那客人要走,好奇問道:“掌柜的,為什么其他客棧都關(guān)門了,就你這還開著店?!?p>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掌柜的是為了心上人,諾,就門外招牌上的云生兩字,就是掌柜的心上人名字。掌柜的是等有一天,云生公子帶她走呢?!?p> 徬晚,街道空落落的,各家各戶門窗緊閉,城市沉寂在夜色之下,像座死城般聳立。
云生客棧內(nèi),女掌柜和一名十多歲的女孩圍在桌前,桌上飯菜分毫未動,兩人眼神充滿焦慮和擔(dān)憂。
女掌柜微嘆:“小葉,你先吃點,你云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洛姐姐,憐兒不餓,只是這飯菜放久了,不熱乎了,憐兒再去熱一遍。”
城外一名男子向大開的城門走去,手臂淌著血,衣服破損嚴(yán)重。
男子收斂傷口,隱藏痕跡,走到云生客棧門前停下腳步:“洛兒,我回來了?!?p> 女掌柜跑去開門,攙扶著男子走入客棧,將男子扶到座椅上,對女孩道:“小葉,給你云哥哥燒些熱水?!?p> “洛姐姐,我早就備好了?!迸⒌靡獾?。
蘇云生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很自覺的坐到桌上,盛了三婉飯。注意到望向自己的女掌柜,蘇云生低著頭,不斷扒拉著飯菜。
深夜,蘇云生坐在床上,窗戶開了一側(cè),凝視著城西方向。
“就快離開了?!?p> 清晨,蘇云生結(jié)束修煉狀態(tài),臥室桌上放了一碗瘦肉粥,兩個饅頭,一碟小咸菜。
蘇云生不管不顧,走出房間,女掌柜坐在地上打盹,蘇云生抱起女掌柜,送女掌柜回臥室休息,小葉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蘇云生將女掌柜安置好,就要離開,手被女掌柜拉住。
“平安回來?!?p> 城西城門外有座荒山,通體漆黑,像燒焦的煤炭,地面沒有任何樹木雜草,死氣沉沉的,山腳處不斷有黑氣冒出,向著城西擴(kuò)散。
蘇云生徑直的上山,越往上走,黑氣越濃,到半山腰處時,前路被黑霧籠罩,里面?zhèn)鱽眍愃茓雰旱目尢渎暋?p> 蘇云生舉起長劍,控制長劍向濃霧飛去,長劍像是撞上了堅硬的物質(zhì),無法寸進(jìn),蘇云生掐訣,長劍回到蘇云生手中。
默念法咒,靈氣灌注長劍,往長劍貼了幾張金色小符,長劍再次斬向濃霧。
小符一接觸濃霧就開始噼里啪啦的燃燒,濃霧瞬間退散了一大片,一個古怪的身影顯露出來,看起來嬰兒大小,身體幽暗卻有些透光。
蘇云生控制長劍斬向怪物,扔出一張金色小符貼到怪物身上,怪物開始燃燒,長劍斬在怪物身上,怪物被瞬間斬殺,蘇云生收回長劍,向山下沖去,剛走一步,濃霧重新包圍剛才站立的地方。
“盡量驅(qū)散一些煞氣,不讓那只煞魔好過,煞氣實在太濃郁了,連我也開始無力了?!?p> 蘇云生沿著外圍黑氣,沿途扔了許多金色小符,阻擋黑氣向山下蔓延的速度。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太陽開始西落,山上黑氣瘋狂肆虐,蘇云生捂著手臂向山下走去。
“那些怪物已經(jīng)敢沖出濃霧了,該離開了?!?p> 蘇云生回到客棧,拉著掌柜道:“洛兒,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離開了,山上那怪物更厲害了,過些時間,整座城市都不安全了?!?p> 清晨,蘇云生走出客棧,沿著城里到處走,在城東看見一輛馬車。
蘇云生走近馬車:“老先生,沒想到居然真有人愿意來此,麻煩能搭載我家去別處嗎?”
老人有些意外,客氣道:“當(dāng)然可以,老朽也只是剛載乘客人來此,就算沒有客人,老朽也準(zhǔn)備離開?!?p> “麻煩老先生了,我家就在城西方向,老先生隨我來吧,我家正在逃難,錢是不會少老先生的?!?p> 馬車停在云生客棧門口,蘇云生拎了幾個包裹放到車廂。
小葉在客棧門口貼了張紙。
洛兒關(guān)上客棧大門,瞪了蘇云生一眼:“舍得走了?”
蘇云生連忙扶著洛兒,小葉上了車廂。
車夫道:“公子一家真幸福,不像我,一把年紀(jì)了,還被家里的老婆子叫來驅(qū)車?!?p> 蘇云生尷尬的笑了笑,被拉進(jìn)車廂。
洛兒向車廂外道:“老先生,我們?nèi)ト~城?!?p> “年輕真好?!避嚪驀@了聲,駕駛馬車出了城。
城門口一個紫色衣服的男子望著離去的馬車:“有趣?!?p> 蘇云生離開的第一天晚上,煞氣就從百斷山肆虐到城西大門,煞氣所過之處,雜草枯萎,樹木凋零的只剩漆黑軀干。
第二天清晨,城中百姓發(fā)現(xiàn)蔓延到各自家中的煞氣,紛紛驚懼異常,畏如毒蛇,連忙拖家?guī)Э谔与x,不到半日,城內(nèi)已是真正死城。
夜晚,城中來了一群紅衣人,為首的紅衣華袍男子道:“這就是青鳴城?”
紅衣老者道:“是的,公子?!?p> 紅衣公子冷哼:“道宗一群廢物,來了幾次都解決不了百斷山妖邪,外人終究靠不住,還是要我王家親自出手?!?p> 老者道:“公子出馬,百斷山之禍定除,世人定會贊誦公子大名?!?p> 紅衣公子道:“若我王乾帶著王家百修還對付不了區(qū)區(qū)煞魔,還有何面目做這王家少族長。
城主呢?為何還不來跪拜本公子!”
老者道:“回公子,青鳴城城主早就棄城逃走了,如今城內(nèi)就剩下幾個不怕死的在到處搜刮財物?!?p> 紅衣公子有些不悅:“哦,我王家選的城主就如此不堪?還是對我王家沒有信心!王老,你懂我意思吧?!?p> 老者恭敬道:“回公子,人早就抓住關(guān)在王家地牢了,就等公子回去處置?!?p> “走,去百斷山瞧瞧,狠狠打道宗臉面給他們看?!奔t衣男子擺了一下衣袖,率領(lǐng)百名修真者離去。
城西外,夜晚的百斷山,煞氣滔天,陰風(fēng)肆虐,如同烏云遮天蔽山,上百名修士齊聚百斷山下。
“公子,這里像是有修士來過,實力應(yīng)當(dāng)不弱。”
紅衣公子道:“哼,這里煞氣如此濃郁,怕不是早就葬身了。
王家眾修聽令,放靈火煅燒黑霧?!?p> “是?!?p> 百名修真者掐訣,釋放靈火,百團(tuán)靈火齊聚旋轉(zhuǎn),沖天的火光融入肆虐的黑霧,煞氣在靈火之威下不斷消融。
黑霧中的煞鬼逐漸暴露出來,被靈火煅燒的極為痛苦,瘋狂逃竄,但身軀在靈火之威下漸漸消融,化成一團(tuán)黑氣,在靈火下徹底消散。
百斷山的煞氣瘋狂退回山巔,存活的煞鬼躲在黑霧內(nèi),兇惡猙獰的盯著眾修,嘴里露出尖牙,笑容可怖。
山巔黑霧中一道巨大的身影,像座小山般巨大,身旁如墨的煞氣在周身縈繞。
“公子小心,煞魔相當(dāng)于筑基后期的修士,加上煞氣加持,尋常結(jié)丹修士也奈何不得它?!蓖趵仙裆氐亩⒅纺А?p> “哦?煞魔,不過是我王乾證道路上的墊腳石而已,王老替我盯緊點,本公子要親手血刃了它。”王乾狂傲的撇了煞魔一眼,取出泛著紅光的腰刀。
“眾修聽令,為公子掠陣,放跑任何一只煞妖拿你們是問。”王老大喊,手中捏著法印,滿天紅光向山頂飛去,化作萬千火蓮降落山巔,煞魔周身恐怖煞氣被瞬間肅清,巨大的體型完整暴露在眾修眼前。
煞魔閉著雙目,對周身的火焰不管不顧,身軀彌漫著黑氣,可怕的氣息不斷從煞魔體內(nèi)傳出,氣息還在不斷攀升,如同上古魔神。
“公子小心,這不是普通煞魔,它已是半步結(jié)丹,還是由老奴出手消滅掉它?!蓖趵洗蠛?。
“王老莫要驚慌,半步結(jié)丹也不過爾爾,哪怕它是結(jié)丹,本公子也要它葬命刀下?!蓖跚瑪r住王老,眼中精芒爆射。
王乾舉起手中佩刀,恐怖至極的氣息從佩刀中蘇醒。
煞魔睜開黝黑的巨目,臉上閃過擬人化的表情,似乎有些忌憚王乾手上的刀。
王老有些意外,仔細(xì)觀察煞魔:“公子,這煞魔有些不對,沒有立即逃走,但神智看起來頗高,怕是有詐?!?p> 王乾冷笑:“這不正好,本公子就用這煞魔沖擊半步結(jié)丹,而它?只配淪為塵土?!?p> 王老退到一邊,眼神緊盯煞魔,手中捏著一朵赤焰蓮花,身上毫無氣勢,可那朵蓮花漸漸變成純白色,映襯著周圍竟然扭曲開來,似有恐怖威能。
煞魔注意到王老手上的蓮花,臉上閃過猶豫,隨后盯著王乾,眼神透露著狡黠,舉起磨盤般巨拳砸向王乾。
王乾動作極快,身形不退反近,舉起冒著火焰的腰刀斬在煞魔巨拳,只瞬間,黑血四濺。
煞魔巨拳出現(xiàn)一道猙獰的傷口,布滿碎茬的手骨泛著水晶光澤,但煞魔仿佛不知疼痛,伸出另只手拍向王乾頭頂。
王乾舉起彎刀,濃郁的火屬性靈氣融入腰刀,一把比煞魔還高的靈力巨刃徑直向煞魔掌心刺去。
煞魔手掌被瞬間洞穿,巨刃迎向煞魔胸口,煞魔噴吐一團(tuán)黑霧,籠罩王乾,不顧傷勢的掙脫巨刃,向后爆竄。
王老眼神閃過一縷寒芒,突然錯愕的看著前方。
漫天的紫雷包圍煞魔,刺眼的雷電千萬遍轟擊在煞魔身上,眨眼間煞魔就化為齏粉。
山巔站著一名紫衣男子:“哎呀呀,沒想到這煞魔老巢還有顆煞核,道宗這次多謝王家仗義出手,功勞肯定有王家一份的?!?p> 一道雷霆閃過,紫衣男子不見任何蹤影。
王乾周身爆發(fā)火焰:“啊,該死的魏子麟,道宗怎都是無恥之徒,遲早有一天,全都要跪在我王乾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