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陳平生的家,莊信宏才知道為什么陳平生的網(wǎng)名叫“朱門三少”。
他完全沒想到,陳平生的家就是坐落在魔都繁華地段愚園路的陳家花園,這可是真正的朱門高第。
這陳家花園占地足有八畝地,其中三層磚木結(jié)構(gòu)的英式花園洋房面積足有1600平方,而花園則占了3200平方。
住宅周圍種了一圈的羅漢樟,密密麻麻的植物擋住了外人的視線,只有從綠色縫隙中露出的紅色尖角屋頂、碎石外墻展現(xiàn)出神秘悠久的氣質(zhì)。
“哇,那游泳池至少有五百平方!”
“室外籃球場、網(wǎng)球場!”
“看、看、那好像有個健身室!”
“咦,那車庫里面的車,不認(rèn)識牌子啊,老爺車!”
從一進(jìn)門開始,莊志寧就像是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一樣不斷地發(fā)出驚嘆聲。
“少見多怪,莊姥姥!”,莊信宏也被莊園的豪華設(shè)施給震得不輕,“不就是一個花園嗎,你去京城紫禁城看看,比這還要恢宏大氣呢?”
“說得你好像去過一樣!”,莊志寧撇著嘴回了一句。
“真去過,我在故宮邊上賣過氣球,你呢?”
“行,你去過,你都說了一千零一遍了,沒進(jìn)故宮,說再多也沒用!”
“我比你見多識廣!”
“得了吧,一進(jìn)門,你都拍了多少照了,發(fā)了幾條朋友圈啦?”
“美景當(dāng)前,值得一拍!”,莊信宏收起了手機(jī),走快幾步,跟上了黃璧的步伐,問道:“黃律師,這么大一個地方,怎么沒見一個人呢?”
“都在屋里”,黃璧神色肅然地說道:“莊先生,等會進(jìn)了屋,不要太隨便,一切看我的提示,別亂說話?!?p> “好的”,莊信宏點(diǎn)點(diǎn)頭,朝莊志寧使了個眼色。
莊志寧微一點(diǎn)頭,拉了一下莊信宏,指了指別墅邊過道上擺的一大堆菊花,低聲說道:“我估計陳家有人去世了!”
“不會是陳老爺子吧?”,莊信宏心里一驚,復(fù)又一喜,要是陳平生駕鶴西游,那稿費(fèi)是不是就不用退了?
“有可能,陳老爺子估計快90歲了?!?p> “也算是喜喪!”
“等會你得注意一點(diǎn)!”
“注意什么?”
“小心得意忘形!我估計會有好事!”
“我是這種人嗎?”
“不是,你是經(jīng)常有骨頭就翹尾巴的生物!”
“……”,莊信宏無語地一橫肘撞了一下莊志寧。
進(jìn)了屋子,古舊的布局讓室內(nèi)光線較暗,莊信宏感覺這里涌動著一股異常的氣息。
加上沒人走動,唯有他們一行三人踩在地板,腳步聲尤其清晰,氣氛越加詭異。
穿過寬敞的客廳,來到偏于一角的書房,莊志宏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或坐或站擠滿了人。
人分了三拔,以紅木書桌為圓心,左中右三個沙發(fā)上坐著的人都是中老年人,沙發(fā)后面則或坐或站著三四個年輕人。
太多人,莊信宏只是一眼掃過,對每個人的面孔只留下初略的印象。
記人面孔不是他的強(qiáng)項,是他弟弟的強(qiáng)項。
所以莊信宏只是簡單一掃而過,他感覺絕大部分的人神色凝重,但眼神卻分別帶有激動、渴望、憤恨、甚至歡喜。
唯一不同的是,坐在書房角落的一位黑色長裙女孩,她那眼神是真正的哀傷,這讓莊信宏多看了她兩眼。
黃璧進(jìn)到書房,直奔書桌后面的大班椅,他看到?jīng)]有空位后,示意莊家兄弟站在他旁邊。
眾人看到后,只以為莊家兄弟是黃璧的助手,最多看了一眼,眾人紛紛把視線落在黃璧臉上。
黃璧環(huán)視一周,沉聲說道:“既然人齊了,那我就開始了,我先點(diǎn)下名啊。”
“陳嘉年……”
隨著黃壁的點(diǎn)名,莊信宏大概了解陳平生的四子一女。
長子陳嘉年,長媳方曉欣沒來,這人身后站的人最多,足有六人,可見子孫繁盛。
次子陳嘉月,次媳李桂玲,陳嘉月沒出現(xiàn),說是重病住院,由面尖顴骨高一看就不討喜的李桂玲代表出席,她也帶了一子一女前來。
三子陳嘉日,因夫妻早亡,獨(dú)女陳初靜代表出席,她就是坐在角落的黑裙女子。
四女陳嘉鳳,女婿羅錦宏沒來,這女子看著很低調(diào),沒帶子女出席。
五子邱念陳,這位是陳平生第三個女人所生,由于沒領(lǐng)結(jié)婚證,子隨母姓,年紀(jì)約摸三十歲左右,一頭長發(fā)顯得浪蕩不羈。
黃璧確認(rèn)人到齊后,示意助手打開攝像機(jī),準(zhǔn)備宣讀遺囑。
重頭戲即將開始,于是坐的人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站的人也把頭往上拔了兩三厘米,都是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
黃璧站立著微微低頭,說道:“首先,本人對于陳老的去世表示沉痛的哀悼!”
陳家子孫齊齊露出沉痛哀傷的表情,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天知地知自己知,旁人不知。
莊家兄弟對視一眼后也微微低頭,剛才他們倆進(jìn)書房前已有所揣測,不幸料中。
“得陳老信任”,黃璧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貼有封條的木盒放在書桌上,然后落坐,“委托本人宣讀其遺囑,下面請各位驗證一下,此木盒由陳老親手封存?!?p> “不用看了,我信得過你,黃律師”,頭發(fā)斑白的陳嘉年率先開口。
“對,對,黃律師你就開盒吧?!?,尖嘴顴骨高的李桂玲附和道。
“等會,我拍個視頻保存一下?!保L發(fā)邱念陳卻是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了黃璧猛拍
“拍什么拍,沒看到黃律師安排人攝像了嗎?”,李桂玲對于邱念陳這個來分遺產(chǎn)的私生子一向看不慣。
“黃律師拍他自己的,我有權(quán)拍我自己的,你管得著嗎。”,邱念陳對李桂玲的觀感也是相當(dāng)。惡劣
“你一私生的,沒資格說話?!?p> “你說什么,有種你再說一遍!”
“私生、私生、私生,我說了三遍,來打我呀!”
“你這個賤人……”
邱念陳大怒,站起來就要沖上去揍說話刻薄的李桂玲,但都被人攔了下來,兩人展開罵戰(zhàn),場面一度混亂。
“砰砰!”
黃璧重重地拍了書桌幾下,“各位請控制一下情緒,陳老尸骨未寒,你們就吵成這樣,像什么樣子!”
陳嘉年緊皺眉頭,先喝止李桂玲,“桂玲,不要吵了!”
他緊接著又警告邱念陳,“你不姓陳,在這里,你給我客氣一點(diǎn)!”
李桂玲似乎有點(diǎn)怕陳嘉年,扭捏了幾下,安靜下來。
“哼!”,邱念陳不客氣地回懟陳嘉年,“你也不是我哥,教我還輪不到你!”
那差點(diǎn)開撕的男女氣呼呼地各自坐下,兩人像個斗雞似的,你瞪我,我瞪你,來回瞪眼,看誰的殺氣更重。
莊信宏津津有味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yīng),豪門爭產(chǎn),這可是古往今來影視劇中長盛不衰的題材。
對于他這個跑過龍?zhí)椎臒o名角色來說,這可是難得的觀摩機(jī)會,有利于磨練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