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華子,有大活!”
“給我拉個百八十個保安過來!”
“打老美?不,不,咱就是守護一方平安!”
“出場費沒問題,一個五百,現(xiàn)結(jié)!”
已成陳家莊園實際主人的莊信宏,渾不理書房內(nèi)陳家子孫們快要吃人的眼光,先打了個電話叫齊兵馬護好地盤。
陳嘉年老道得很,臉上沒什么表情,一直靜靜地看著莊信宏的表演,他深信年紀輕輕的莊信宏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李桂玲抱著雙臂,冷笑連連也不作聲。
陳初靜則偷偷地打量著莊信宏,不過被他看了一眼后就低下頭,現(xiàn)在還是只駝鳥。
陳嘉鳳靠在沙發(fā)上,眼睛看著窗外,看著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邱念陳半躺在沙發(fā)上,左腿不斷地抖動著,一幅懶理事的吊兒郎當(dāng)樣子。
“各位,本人得陳老的信任,有幸擔(dān)任陳家信托基金的負責(zé)人,為不辜負陳老的信任,我就丑話說在前面!”
莊信宏刻意學(xué)著陳平生視頻中的樣子說著話,抽著雪茄,眼神犀利,連語調(diào)、語速也學(xué)了個八九成。
“我求財,所以希望能與各位和氣生財!”
“我不會主動退出信托基金,當(dāng)然,各位也不要耍手段把我干掉,損人不利己的事就不要干了!”
“陳老說了,三年內(nèi),不管是我主動退出,還是被迫退出,這遺產(chǎn)可就全部捐了!”
“我是無所謂,我就是一光腳的,沒了信托基金,我還能失去什么?”
“可你們就不同了,繼承不了遺產(chǎn),你們這些穿鞋的,就要變成光腳的,這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各位表個態(tài)吧,做朋友還是做敵人?”
莊信宏飚完演技后,靠在椅背上,神態(tài)輕松地看著書房內(nèi)的表情不一的陳家人。
他心里給自己的演技打了九十九分,這演技應(yīng)該直追《教父》的馬龍老爺子了吧?!
陳嘉年握著拐杖的手能看出緊繃的青筋,可是無謂的尊嚴讓他保持了沉默。
李桂玲保持著冷笑的木偶臉,幾次想起來,但看到其他人沒動作,也就忍耐住了,免得又被當(dāng)成出頭鳥挨上一槍。
陳初靜的頭更低了,長發(fā)披散在臉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陳嘉鳳如夢初醒,嘆了一口氣,看著莊信宏說道:“當(dāng)朋友怎么說,敵人又怎樣?”
“當(dāng)朋友,插你兩刀!”,邱念陳陰陽怪氣地說道:“當(dāng)敵人,插你兩百刀!都一樣,都得挨插!”
“我沒有那么暴力!”,莊信宏看了一眼喜怒形于色的邱念陳,這貨好對付,像陳嘉年這種不動聲色的老頭才難對付。
“基金的事,我暫時也沒個頭緒”,莊信宏咬著雪茄說道:“我說了,今天就表個態(tài),想做朋友的,來了有好酒,想做敵人的,來了有好槍,就這么簡單?!?p> 陳嘉鳳無所謂地道:“那就做朋友吧,總好過做敵人!”
陳老爺子有些重男輕女,之前就不太待見陳嘉鳳,所以她能得到一百萬的創(chuàng)業(yè)基金,也覺得不錯了,她可沒想過后面能真正分到遺產(chǎn)。
“沒事了吧,那我先走!”,陳嘉鳳站起身,她不想在這個讓她壓抑的大房子里呆太久。
“四、四姑!”,一直低著頭的陳初靜突然抬起頭來。
“什么事?”,陳嘉鳳一直不喜歡這個看起來文靜的侄女。
自從三哥夫婦因意外離世之后,陳平生就將陳初靜接到了陳家莊園。
算起來,陳初靜是陳平生子孫當(dāng)中唯一居住在陳家莊園的人,極得陳平生的喜愛。
對此,陳嘉鳳憤憤不平,認為陳老爺子連親生女兒都不喜歡,怎么會喜歡隔了一輩的孫女。
“四姑,你先坐下!”,陳初靜露出平靜中蘊有哀傷的眼睛,“我對爺爺?shù)倪z囑有疑問!”
陳嘉年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初靜,你有什么疑問,大膽說!”
“快說!”,李桂玲也跟著催促道:“我就不信老爺子會出這種遺囑,信外人不信親人,初靜,你快說!”
陳嘉鳳皺著眉,不想聽陳初靜的話,但被陳嘉年丟來一個眼色阻止了,陳嘉鳳便又坐了下來。
“啪啪!”,邱念陣嘻笑著鼓起掌來,“這才對嘛,好戲開場,大家搬凳子來看戲啰!”
莊信宏沒有出聲阻止,他對陳平生的遺囑也是滿腹疑問,也想聽聽陳初靜怎么說。
做了半天透明人的黃璧律師,看了一眼莊信宏,見莊信宏沒什么動作,也就沒說什么,他也想看看莊信宏是否能一直像剛才那樣鎮(zhèn)得住場。
陳初靜直視著莊信宏,說道:“爺爺一年前出現(xiàn)了記憶衰退的情況,經(jīng)常記不住事,有時也認不得我,我認為爺爺這份遺囑有可能是在精神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寫的,遺囑是否有效,我認為有待確定!”
陳嘉年的身子激動地抖了一下,“初靜,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就說嘛!”,李桂玲一拍手,驚叫起來,“上次我回家看老爺子,他瞪著我看了半天,還問我是誰,原來是老爺子有老年癡呆?。 ?p> 陳嘉鳳雙眉緊皺,剛才她剛表態(tài)要跟莊信宏合作,這要是遺囑被認為無效,那她根本就不用理莊信宏這個小癟三,她現(xiàn)在不敢說話了,免得又站錯隊。
“哈哈!”,邱念陳大笑起來,“看來我有機會拿到一大筆錢,這回不光穿鞋了,還會穿上金靴啊!”
效力?
莊信宏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沒亂了陣腳。
正如他開頭所說,反正是光腳的,也不是很在乎做這個什么基金負責(zé)人。
他的心態(tài)就是得之有幸、失之無憾。
“黃律師,關(guān)于遺囑效力,需要你的專業(yè)意見!”,莊信宏看向黃璧。
“老黃!”,陳嘉年開口道:“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你有一說一,也別怕某些人,我陳某人還是能對你保護一二的!”
“對,黃律師”,李桂玲幫腔道:“老爺子一年花幾十萬雇你,我們也不差錢,老爺子給你多少,我們也給你多少,甚至更多!”
陳嘉年和李桂玲的威脅利誘雙管齊下,陳嘉鳳倒沒有再加碼。
“做律師嘛,得客觀、得公正、得公平!”,邱念陳也是威脅道:“不然我會去律師協(xié)會投訴你的!”
黃璧曬然一笑,他可是魔都乃至全國都排得上號的名律師。
陳家這幫子孫,他也就高看陳初靜一眼,其他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幫繡花枕頭。
“我不知道陳老是否患有老年癡呆癥”,黃壁實話實說,“陳老拍這個視頻,以及寫遺囑時,他請了兩位醫(yī)生、兩位公證員在旁邊見證,他們都有簽署專業(yè)意見,如果各位有疑問,可以循法律途徑解決!”
“不過!”,黃壁綿里藏針地道:“在法律沒確認遺囑無效或部分無效前,這份遺囑就是有效的,而且陳老的財產(chǎn)已全部轉(zhuǎn)到信托基金名下,所以,莊先生的負責(zé)人身份是確定的!”
“哼!”,陳嘉年不滿地頓了頓拐杖。
“黃律師!”,李桂玲站了起來,指著黃璧說道:“你這是胡說八道,我要投訴你!”
“如果你要這么做,我只能說我很遺憾!”,黃璧雙手一攤,臉上并無遺憾之色。
陳初靜拋出了質(zhì)疑之后,并沒有繼續(xù)進攻,而是又低下了頭繼續(xù)做她的駝鳥。
陳嘉鳳繼續(xù)保持沉默。
邱念陳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地道:“看來,還是先做朋友吧,到翻臉的時候,再做敵人!”
莊信宏對邱念陳這棵墻頭草實在是有些膩歪,不過,這屬于可以爭取的合作對象,能做朋友就不做敵人,真要做敵人時,莊信宏也不介意插他兩刀。
“對了,你們有誰住在這里的?”,莊信宏也不強求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了,愛誰誰!
我掐著你們的命脈,怕的是你們,不是我!
陳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初靜身上。
陳初靜抬起頭,慢慢地舉起了手。
“限你今天之內(nèi)搬出陳家莊園!”,莊信宏強硬地道:“我準備從今天開始運營陳家莊園,這么大一個地方,不早點賺錢,我這個基金負責(zé)人壓力很大的?!?p> “還有你們!”,莊信宏點了點陳嘉年等人,“等會你們離開時,要接受檢查,莊園里的一花一草、一針一線都不能帶走,這都是基金財產(chǎn)!”
“好、好!”,陳嘉年臉色鐵青地說道:“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時候!”
“呸!”,李桂鈴狠狠地啐了一口。
陳嘉鳳早就不想呆了,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邱念陳看了看莊信宏,也沒說狠話,跟在陳嘉鳳的后面走了。
陳初靜站起來,看著莊信宏,“你這是在打擊報復(fù)!”
“錯!”,莊信宏說道:“我這是一視同仁、雷厲風(fēng)行!”
他心里冷笑著,哼,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我莊信宏不是君子,從來不十年后報仇,我是有仇即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