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靜陽警察分局,坐落在愚園路,附近盡是些洋房老宅,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這邊的警察處理案件時都是極為小心謹慎。
孫青雷是靜陽分局的副局長,從事刑偵工作十多年。
早上一上班就接到報案,說懷疑陳家莊園的陳平生是被謀殺的。
一聽到謀殺案子,孫青雷不敢怠慢,親自帶隊前來陳家莊園調查。
來調查前,他已經(jīng)查到了不少信息,比如遺囑的事、陳家子孫被趕出陳家莊園的事。
還有拿到醫(yī)院的死亡證明之后,他覺得陳平生壽終正寢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真的涉及到謀殺,從目前來看并沒有明顯的謀害痕跡,那兇手的水平就相當高了。
孫青雷進入陳家莊園后,并沒有開口,都是下屬與年輕的莊信宏交涉,而他則在一邊靜靜地觀察。
他認識在魔都衛(wèi)視出鏡率很高的黃冰冰,但并沒有給予特殊禮遇的想法,現(xiàn)在這種情況,莊園里的任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也是他留意到了攝像大哥提在手里的攝像機的紅點。
“不要錄了,把內(nèi)存卡交出來!”,孫青雷上前一步,指著攝像機。
攝像大哥趕緊把攝像機轉到身后,“這是我們電視臺的資料,不能交給你!”
有兩個警察圍了上去,防止攝像大哥突然暴起傷人。
黃冰冰直接把便攜話筒杵到孫青雷嘴前,問道:“您好,我們是魔都衛(wèi)視新聞直擊的記者,請問你們是來調查什么案件的?”
“涉及案件秘密,我無可奉告!”,孫青雷板著臉說道:“還有,請不要采訪攝像,我們需要查看你所有的錄像錄音,請你們配合。”
“我……”,黃冰冰還想再說什么,旁邊的兩個警察上來收走了話筒和攝像機。
有警察當場拿電腦將內(nèi)存卡里的視頻全部復制下來,并進行查看。
由于莊信宏對莊園的介紹非常齊全,警察直接把這視頻當成一個輔助證據(jù),把內(nèi)存卡扣了下來,這可把黃冰冰氣得不輕。
黃冰冰當即打電話找臺里的領導說了這事,臺里的領導也有些愕然,但讓黃冰冰配合警察調查,不要節(jié)外生枝。
孫青雷先找黃冰冰問詢起來,“你們今天為什么會來采訪?”
“領導安排的!”,黃冰冰心里氣鼓鼓的,記者被收了攝像機和話筒,就跟士兵被繳了槍一樣,沒有了用武之地。
“哪個領導?”
“分管我們欄目的副臺長!”
“管臺里所有的欄目?”
“是的!”
“為什么會派你來?”
“……”,黃冰冰被問得窒了一下,是啊,為什么派她來,采訪一個去世有錢人但不算是非常有名有人,也不是她的欄目的關注點。
“嗯……領導信任!”,黃冰冰只能給出這個答案。
孫青雷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還你領導的姓名、聯(lián)系方式,我來確認一下!”
他拿到電話后,走到一邊打了幾分鐘的電話,大概知道了原因。
跟今天報案的人一樣,托魔都衛(wèi)視領導來采訪的人也是陳家子孫。
而昨天陳家莊園發(fā)生的事,在愚園路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孫青雷自然也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了陳家莊園易主的事情。
由此判斷,報案的人以及托電視臺采訪的人,他們的目的應該也是一樣,提高外人對陳平生遺囑的關注度,然后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讓遺囑無效的有利因素。
盡管孫青雷對陳家子孫有將公器私用的嫌疑,但作為一個警察,有案必查,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但其中牽扯了太多的利益關系,處理不好,估計吃不了好果子,因此他心里對這個案子越發(fā)小心謹慎。
……
在記者和警察輪番登門之后,莊信宏終于回過神來,看來陳家子孫還是不甘心一大筆遺產(chǎn)成了公產(chǎn)。
莊信宏心中也有一股無力感,無權無勢無背景,調動不了太多的資源來對抗陳家子孫的明槍暗箭。
但他想到現(xiàn)在掌握著巨額財富,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扯虎皮做大旗也是能勉強撐得住場的。
再怎么說,也得撐過未來三年,這樣才有可能為自己和家人謀得不錯的生活。
一股斗志在莊信宏的心里醞釀成長。
孫青雷問完黃冰冰之后,讓人把莊信宏叫了過來。
“請坐!”,孫青雷一擺手,等莊信宏坐下后,才問道:“昨天這里,事鬧得挺大的哈!”
“給你們添麻煩了”,莊信宏解釋道:“關于陳老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昨天才被趕鴨子上架做了基金管理人,年輕沒輕驗,有些事情處理得不是很妥當,給你們警察添麻煩了!”
“不麻煩,我們應該做的”,孫青雷一直觀察著莊信宏的表情變化,“能不能跟我們說說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問題”,莊信宏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去枝除蔓說個半截。
在孫青雷眼里,莊信宏的微表情顯示并沒有說謊。
莊信宏所說的情況,跟孫青雷了解到的情況相差不大。
孫青雷間中也穿插了一些問題,莊信宏的回答也沒讓孫青雷找出什么異常。
“剛才我看采訪錄像,你對這莊園很熟悉,以前來過?”,孫青雷問道。
“沒有,昨天是第一次”,莊信宏坦然道:“不過,我昨天帶人走了一圈,盤點了一下莊園里的財產(chǎn),大概就記全了!”
“記憶力挺好的!”
“還行,做演員的基本功,不然記不住劇本!”
“你演過哪些戲?”
“群演,不上演職員表的!”
“哦!”,孫青雷看了一眼莊信宏,心想,看來帥也不能當飯吃,“帶我轉一轉,我看看這里的環(huán)境!”
“好!”
莊信宏再次扮演起中介的角色,這回就沒有那么輕松愜意。
之前陪著黃冰冰這個美女記者,他是妙語連珠,絕對是位金牌中介。
而對著一臉嚴肅還時不時問個刁鉆問題的孫青雷,莊信宏是小心翼翼地措詞,免得往自己頭上套個嫌疑人的帽子。
黃冰冰則厚著臉皮在后面跟著,孫青雷雖然心里有些不滿,但還是沒趕人,畢竟記者也不太好惹。
等莊信宏帶著孫青雷轉完莊園,又回到洋房大門前時,律師黃璧匆匆趕到。
“哈哈,孫局,好久不見!”,黃璧還沒走近,就伸出了手。
他與孫青雷握手后,寒暄了幾句。
莊信宏看了下手表,黃璧從接他電話到出現(xiàn),過去了四十分鐘。
而黃璧的家與陳家莊園都在愚園路,只是一頭一尾,走路過來也就十多分鐘。
黃胖子這是故意拖延的吧?
莊信宏心想,看來還得與這條老狐貍講清楚規(guī)矩才行,在基金里我才是老大。
“黃律師”,孫青雷與黃璧是老相識,但公事公辦地說:“我們需要莊園里近期的監(jiān)控影像,莊先生說,要征詢一下您的意見,說這里面可能有不少隱私。”
“那你們可有搜查令?”,黃璧同樣公事公辦地問道。
“有,在來的路上!”
“那我們就等搜查令來的時候,再提供吧?”
“我希望搜查令來的期間,這邊不要動監(jiān)控。”
“這個嘛~”,黃璧看向莊信宏,“這得問莊先生了,莊園屬于基金財產(chǎn),莊先生說的話才算數(shù)!”
“沒問題,我們會配合的!”,莊信宏心里吐槽,剛才劉大華說,有兩個警察一來莊園就進了監(jiān)控室,有警察盯著,保安們哪敢有什么動作。
“這就好,那我們一起去監(jiān)控室看看近期的影像吧!”
孫青雷一擺手,率先朝監(jiān)控室走去。
莊信宏和黃壁跟在后面,莊信宏問道:“黃叔,路上有事耽擱啦?”
黃璧低聲說道:“有位老朋友打電話來,聊了好一會?!?p> “女的?”
“你為什么會猜女的?”
“隨便猜的,威逼還是利誘?”
“都不是,是想做基金的法務總監(jiān),或者你的私人法律顧問,想讓我推薦給你!”
“信息這么靈通?你說的?”
“沒有,她的消息來源很廣,她說你接任后,一定面臨著許多麻煩,這是她賺錢的好機會!”
“。。。”,莊信宏側眼看了一下黃璧,“行,那你叫她現(xiàn)在就來,我看看她是怎么處理麻煩的?!?p> “好!”
黃冰冰跟在后面,一邊聽一邊拿筆在小本本上記錄著什么。
警察要求她不準錄音錄像,但禁止不了拿筆寫,所以她又回到了用筆記錄新聞事件的舊方法當中。
她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律師、警察、有錢人、苦主,怎么看都能編出幾萬字的懸疑大劇本來。
“哎!”,莊信宏落后幾步,跟在黃冰冰身邊,問道:“你寫什么呢?”
黃冰冰用手掩住筆記本,“隨便寫寫!”
“把我寫得好一些”,莊信宏低聲說道:“在你的故事里,要把我寫成大好人?。 ?p> “好人?我看你是壞人!”
“我這么帥怎么會是壞人呢?”
“人心隔肚皮,帥不一定代表好!”
“你沒聽過嗎?顏值即正義,你看我這臉,一臉正義!”
“。。?!?,黃冰冰無語地看著厚顏吹牛的莊信宏。
“真的,把我寫好一點,晚上我請你看云朗的鋼琴演奏會,我能拿到前排票!說定了??!”,莊信宏開完條件,就快步跟上了孫青雷。
云朗?鋼琴王子?
黃冰冰心里一動,她也是從小練鋼琴,現(xiàn)在也是鋼琴八級,只是當了記者之后,忙得沒時間考級,不然她估計也能考到十級。
可是莊信宏怎么知道她喜歡看鋼琴演奏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