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不堪的過去
“賈川、賈新,青州人士,來滇州參加修真公會?!辟Z新萬分緊張,卻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坐在馬車前,拿出自己的戶籍證明。
守城的將士望了一眼文書,去沒有接過去。
“沒有州府大人的通行條,一概不能出城。”將士冷漠地回復(fù)。
賈新握著韁繩的手在為微微顫抖,他努力裝作淡定。
坐在馬車?yán)锏馁Z川,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的情況,他看見弟弟神態(tài)緊張,便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比弟弟淡定得多,說了一句,“先回去吧?!?p> 不光是賈家的馬車,還有好幾輛馬車被攔住不讓出城。
“官爺,通融一下吧?!瘪R車上有人神色焦急,偷偷拿著銀元寶塞到守城的將士手里。
“我們做生意的,最怕誤了時機(jī)?!蹦侨顺蠲伎嗄樀?。
將士望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長袍男子,他的劍在劍鞘中微微嘶鳴。
一把推開銀子,將士大聲喝道,“你要干什么?小心我送你到牢里住上幾天?!?p> 隨即,他朝著身后的馬車大喊:“都回去!出城要有州府大人的放行條?!?p> “真是倒大霉了!”那幾輛馬車的人罵罵咧咧離開,賈新也混在其中。
遠(yuǎn)離了城門,賈新駕著馬車到僻靜處停了下來。
從望月樓跟蹤、賈川搏殺修士、自己殺了一個修士,接著被府衙通緝,這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
半個時辰,賈新經(jīng)歷了激烈的變化,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只是憑著本能和直覺來行動,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才覺得可怕。
“怎么不走了?”大哥在車?yán)锩鎲枴?p> “大哥,這到底是什么回事?”賈新質(zhì)問。
“進(jìn)來馬車,我告訴你?!辟Z川語氣極為冷靜,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
賈新走進(jìn)來,坐在大哥對面。
這時,他才留意自己的手掌,因為緊張,所以一直死死地拽著韁繩,手心竟然有幾道血口,指甲縫里血肉模糊。
暫時的放松,讓他全身在顫抖,就像大冬天穿著單衣一樣,抑制不住地顫抖。
相反,大哥臉色蒼白,卻一臉平靜,好像了了一樁心事。
“第一次殺人,都會這樣,畢竟面對的是我們的同類,那個修士年紀(jì)跟你差不多?!辟Z川淡淡地說道,“他只是倒霉了?!?p> “我知道!”賈新不由得心中懊惱,大哥說中他的心結(jié)。
“可是,論殺人,那個修士比你有經(jīng)驗多了。”賈川冷笑一聲,“要不是有那個木娃娃,會死的是我和你?!?p> 大哥話,一句驚醒夢中人。
對,我當(dāng)時只是想活命而已!
賈新心結(jié)漸漸打開,低頭望著自己的血跡斑斑的雙手,竟從厭惡中生出一片寧靜來。
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內(nèi)疚,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跟他不同的是,參天松殺了人之后,一直很寧靜。
在參天松看來,這只是適者生存而已,大自然從來就是殘酷的。
“伸手過來!”
賈川拿出藥水,給弟弟清洗包扎傷口。
“你說的報仇是什么?”鎮(zhèn)定下來的賈新,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那個人,叫做王玉國,從前是青州弘安縣的一個散修,五年前,他和他的大哥王玉亮一起合謀,殺了我們的父親?!?p> 是那一天!
大哥提醒,讓賈新回憶起來了,他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我記得,那一天是中秋節(jié)后的一天?!?p> 賈家從來不過中秋節(jié),也不過元宵節(jié)。
那年他才十歲,看到別人家過節(jié)熱熱鬧鬧,自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躲到李春花家里。
等他回到家里,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
“爺爺和父親讓我守家,但我偷偷地跟著去了,我就守在王家門口,恰好看見王玉國逃出來?!?p> 大哥說著說著,便咬牙切齒,神情扭曲起來,兩個眼睛放著駭人的光芒。
“我一時心軟,沒有追上去殺掉他,讓他有機(jī)會通風(fēng)報信?!?p> 大哥兩肩顫抖了一下,眼眶變紅,“父親的死,我也有責(zé)任。”
賈新深吸一口氣。
說實在,父親的死,賈新早就猜到是仇殺,而家里一直并不說原因,估計就是不讓他去尋仇。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大哥竟然一直責(zé)怪自己,賈新一時間找不到話語。
說不怪他,可沒有人怪他,只是大哥自己怪自己。
難道大哥今天對那個年輕修士如此決絕。
賈新沒有追問下去,他相信大哥說的話。
他原以為大哥是出爾反爾,要去拿回朱果,但大哥殺了王玉國之后,卻沒有拿走他的財物,那時,他已經(jīng)相信大哥八分。
“這件事情,爺爺不讓我告訴你,就是為了不讓你活在仇恨和恐懼之中?!贝蟾缋^續(xù)說道。
“大哥,你今天說的話,我不會告訴爺爺?!辟Z新保證。
“嗯,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贝蟾缒樕下冻鲂牢康纳裆?p> 沉默片刻,賈川好像下了決心似的,畢竟弟弟已經(jīng)成長為獨當(dāng)一面的人物了。
他沉聲繼續(xù)說道,“除了王玉國一家,還有圣宮的人,也是我們的仇人?!?p> “不過,你不要去他們的麻煩?!彼a(bǔ)充說道。
賈新點點頭,“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還很弱小?!?p> “那王玉國通風(fēng)報信的,正是一個叫做于其慎的圣宮行走,他是個筑基修士,父親自爆十八道竅門,才拖住他,讓爺爺和二叔離開?!?p> “二叔?”賈新疑惑地問。
賈川嘆了一口氣,“都告訴你吧,這件事情反正都過去了。”
事情的起源于二叔,二叔從小放蕩不羈,不愛受限制,不屑于爺爺管家的那一套,于是去了弘安縣自立門戶。
不久卻鬼迷心竅,迷上了王家的女兒,就是那王玉亮。
王玉亮因為修煉不當(dāng),全身經(jīng)脈損傷,奄奄一息。
二叔看見心愛之人備受折磨,竟然在月圓之夜,抽出自己的脊髓,當(dāng)做靈藥,送給王家姑娘,用來救治她的父親。
王玉亮服用后,果然經(jīng)脈恢復(fù),甚至修為也增加了一倍。
這樣的靈藥,誰不想擁有?王玉亮自然不會放過,于是借用王姑娘的名義,把你二叔引到家里。
王玉亮算盤滿滿,他許諾,將王姑娘嫁二叔,不過要靈藥的配方作為聘禮。
這靈藥根本無配方可言,那是二叔十幾年來吸收的月之精華,凝聚在脊髓里面。
二叔拒絕了,王家的人將他關(guān)了起來,逼問靈藥的來源。
又恰好的月圓之夜,二叔現(xiàn)了身形,竟然是一條蟲子,那靈藥是蟲子的脊髓!
王姑娘見到此,嚇得暈死過去。
既然已經(jīng)沒有了脊髓,二叔就是一個廢物,還是王玉國想到了一個法子,他們決定將二叔交給圣宮,換取好處。
爺爺和父親得知二叔的下落后,趕到王家,殺了王玉亮和所有知情的人,最后只剩下王姑娘。
“殺了他,以后你還是賈家人?!睜敔攲f給二叔。
王姑娘苦苦哀求,痛哭流涕,承諾一輩子在二叔身邊做牛做馬。
說道這里,賈川沉默了。
“最后二叔殺了王姑娘?”賈新追問。
哼!賈川臉上怪異一笑。
“二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求爺爺和父親饒了她一命。
最后是爺爺親手殺了王姑娘。
你走吧,以后不要說你姓賈。爺爺最后說了這么一句。”
賈新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么一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