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靜雯給的是實時地址,因為這地方太難找了,她家住在一個小村莊里,光是開著就花了三個小時,本來出來的時候是大中午,眼看著天都要黑了。
到了之后又不能挨家挨戶的找,我又問高靜雯要了一下具體的地址,轉(zhuǎn)悠了好大一會找到,而沈冷就像一尊大佛一樣,就坐在車里不出來。
跟人打交道的事情我是指望不上他,估計他把我?guī)С鰜硪彩菫榱诉@吧。
“這位大爺,地址我找到了,咱們現(xiàn)在能進去了嗎?”
“嗯?!?p> 沈冷還真是惜字如金,他戴著墨鏡一臉冷漠的走了進去,被村口的大媽看了好幾回,我看著他們交頭接耳就知道又開始議論了。
誰都躲不過村口大媽呀。
上一個死者名叫彤彤,她的朋友叫笑笑,自從學校出事之后就回到村子里來了,好像回來得有三四天了。
高靜雯在短信里跟我說笑笑的性格有些孤僻,平時就不愛說話,在學校里也只有彤彤一個朋友,現(xiàn)在她死了對笑笑造成的打擊很大,讓我進去之后說話委婉一些。
一開始盡量不要提那些敏感的話題,這我當然知道,我主要是擔心沈冷不知道分寸,他這人跟沒感情一樣。
“等會進去之后小心點,這小姑娘的承受能力很低?!?p> 我話還沒說完沈冷就打斷了我。
“承受能力很低?要真的低早就跟著跳樓自殺了,既然她活到現(xiàn)在那就有生的渴求,那就好好配合,別人的情緒和我無關?!?p> 他說的我無法反駁,這也是事實,等會笑笑就自求多福了。
我確認了好幾遍才敲了敲門。
這是一扇木門,木門旁邊有很大的門縫,要是再瘦點能直接進去了,這要是在城市里肯定不安全,可在村子里都習以為常了。
村子里有的人晚上睡覺都不關門。
在我敲了第六遍的時候才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的臉色不好,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操勞過度的樣子,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了,身材是干癟的。
“你們找誰?”
她的聲音不大,還有些沙啞,看人的眼神總是在閃躲,時不時還會回頭看去。
“阿姨你好,請問金笑笑是住在這里嗎?”
“你們是?”
說到這里她就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也沒直接回答我,而是詢問了我的來意。
或許這兩天來這里的人太多了,她怕金笑笑受到刺激。
“我是高靜雯的朋友,就來這里看看,也不是說審問什么的,阿姨要不你進去問問她,要是她不愿意見我們現(xiàn)在就走?!?p> 這就是專業(yè)術語,我都這么說了她不可能不給面子。
只見阿姨為難的點了點頭,她先進去問了問。
趁著這空隙我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農(nóng)村大部分人都住上樓房了,但這院子里凌亂的很,什么東西都堆放在外面,地上還有一個碎掉的碗,我還看到一個幾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神色膽怯,光著腳走在外面,眼看就要踩在碎渣上了,我趕緊跑過去拽住了她。
“你這丫頭亂跑什么!”
這時婦女走了過來,她一通指著,眼看著就要打她了。
“這東西在地上確實危險,小孩子本來就喜歡亂跑,不怪她。”
我說完就找來了掃把清理干凈,小姑娘有些膽怯的看著我,頓了頓就笑了起來,那樣子還真是治愈。
婦女嘆了口氣,她無奈的說道。
“自從笑笑回來后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也不好好吃飯,這碗筷都是她摔的,我生怕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她經(jīng)常跟我說死不死的,聽說她同學都出事了,現(xiàn)在我連睡覺都不敢睡,生怕醒來她就不在了?!?p> 她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我看著也有些難受。
可憐天下父母心,笑笑要是死了,這一家子恐怕都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小姑娘也不知道情況,看見媽媽哭了她也跟著哭。
這時沈冷把我叫走,和我一起來到金笑笑的臥室門口。
我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動靜。
“金笑笑你在嗎?我是高靜雯的朋友,想來跟你說說話。”
高靜雯是唯一一個愿意相信她們的人,我說她的名字還是有點用處的,片刻后我就聽見了腳步聲,她把門打開,里面是黑漆漆的。
我剛想打開燈,沈冷就拍了一下我的手。
也許她害怕這些光。
“你們是來問什么的?”
女孩坐了下來正對著我們,她的語氣有些虛弱。
“就是來看看你怎么樣,也不是非要問什么。”
我緩緩開口,跟著坐了下來,這是一塊地毯,只能脫了鞋再上去。
她房間里的東西很少,桌子上擺放著一面鏡子,還有一盞小夜燈。
可是這夜燈的光芒太小了。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想問什么我可以告訴你們,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這幾天晚上我總是會碰到怪事,這鏡子我已經(jīng)換了三個了,只要第二個醒來鏡子就會碎掉,是不是和我的人生一樣?”
’說完她諷刺的笑了笑,夾雜著淚水。
“鏡子?”
我嘀咕了一聲看向那面鏡子。
鏡子里照射的正是金笑笑,她的臉色蒼白,在微弱的燈光下我能看到她的眼神,那是帶著絕望的。
“咔嚓?!?p> 就在這時,詭異的聲音傳來。
我親眼看到那面鏡子再次破碎。
在破碎的一瞬間,鏡子里猛地出現(xiàn)一個鬼臉,好像還有一雙手想要透過鏡子伸出來。
我的本能反應是把金笑笑拉到自己的跟前。
“你在干什么?”
金笑笑直接掙脫開我的手,慍怒的看著我。
“那鏡子...”
我指著鏡子想要解釋,卻看到那鏡子完好無損。
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金笑笑看我的眼神跟剛才都不一樣了,我那行為有些唐突,我沒解釋是看到了幻覺,而是道歉。
“對不起,剛才是我冒昧了。”
沈冷一直盯著我看,片刻后他站了起來問道。
“能把燈打開嗎,我想看點東西?!?p> “好?!?p> 金笑笑難得這么配合,她走過去開了燈。
沈冷卻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