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不是要趕你走,”姜滟企圖狡辯,“你也知道,我們現(xiàn)在處境實在不怎么好,如果你想走音樂這條路,真的完全沒必要帶著樂隊,我們……”
“為什么?”宋玠寒眼神犀利,依然是直勾勾地看著姜滟,“阿滟,我知道這些都不是理由?!?p> 姜滟對望著宋玠寒的眼眸,知道說的這些宋玠寒不信,她突然有點頭暈?zāi)垦?,像是因為太激動血直往腦袋上沖一樣。姜滟說:“大寒,你的未來跟我們不一樣?!?p> 這是姜滟的真心話。
“你有才華去自編曲,能獨立完成作詞調(diào)音,你家境很好,可以有大量的資本來讓你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yuǎn)?!?p> 姜滟說:“大寒,人跟人之間是不一樣的。就像‘傲慢小孩’跟‘成星’,就像林至跟張凱,就像我跟你。”
她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不受控地哽咽起來。
“阿滟,”宋玠寒搖頭,他像是不顧一切般拉住姜滟的手,“不是,我們不是這樣的。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幫你的。我說過,會一直待在樂隊,會一直陪著你的。阿滟,我們不是從一開始就說好,要跟樂隊一起共存亡嗎?”
“宋玠寒你是不是傻!你是小孩子嗎,跟樂隊共存亡?樂隊解散是遲早的事你難道不知道嗎?沒有哪個樂隊能從頭一直留到尾的,你有那么好的發(fā)展前景,你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我們不行?!?p> 淚劃過臉頰,像沒了線的珠子,姜滟紅了眼,“我爸媽因為樂隊的事,差點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弟弟拿我當(dāng)失敗案列,鄰里說我不務(wù)正業(yè)。宋玠寒,我沒有辦法帶樂隊紅,沒辦法讓大家能靠樂隊吃飯,我走不遠(yuǎn)的!”
姜滟蹲在地上,抱膝把臉埋進(jìn)臂彎里,“我走不遠(yuǎn)的,我們樂隊走不遠(yuǎn)的……”
“阿滟……”宋玠寒只覺得心口像被利刃刺傷一般,疼得喘不上氣。他慢慢俯身抱住姜滟,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沒關(guān)系的阿滟,會走下去的,阿滟,別難過沒事的,你那么不開心,我會退的。你,你別怕……”
你別怕啊阿滟,我們會一直在的。
暖風(fēng)扶柳,淺云細(xì)絮,周圍三兩情侶紛紛注視著他們,姜滟躲在宋玠寒懷里,哭得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
宋玠寒正式退出來‘傲慢小孩’樂隊。
大家一起邀了桌飯。許是時間還早,飯店里還沒來多少客,安靜下氛圍很是壓抑。等菜一盤盤的上桌,大家也都沉默著,誰都不想去當(dāng)那個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打破局面的是徐白。他喝了不少酒,一杯又一杯的灌,喝得猛。徐白醉得紅了臉,連帶著眼圈也都泛起紅來。
“大寒,”徐白說,“我,我……”
他像是說不下去似的,一個“我”字說了半天,徐白又灌了自己一杯,眾人趕忙去攔怕他喝壞身體,徐白卻滿不在意,他對宋玠寒說:“大寒,我是你當(dāng)初拉進(jìn)隊里的。我當(dāng)時鼓打得爛透了,沒人覺得我能當(dāng)一個鼓手,是你宋玠寒說,我只是不夠?qū)I(yè),我是有天賦的。大寒,你,你現(xiàn)在要走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反正,你宋玠寒是我徐白永遠(yuǎn)的兄弟!”
宋玠寒也紅了眼眶,“好,大白,我們是永遠(yuǎn)的兄弟?!?p> “大寒,”齊暮暮端起酒杯,“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你以后也會成為最厲害的男人!”
“大寒哥,”陳也哽咽出聲,“對不起,我不該說內(nèi)定的,我,我沒想到會這樣,我……”
宋玠寒搖頭,“本就是我的錯,內(nèi)定對你跟其他人都不公平,這是我的錯,是我剝奪了你去藝術(shù)節(jié)的途徑?!?p> “大寒哥……”
“阿也,”宋玠寒說,“對不起,你怪我是當(dāng)然的。大寒哥欠你這個人情,大寒哥一定會還的。”
陳也哭了。他上前抱住徐白,兩人相互抱著,為宋玠寒的離開悲傷。
“阿滟,”宋玠寒一直把目光留給沉默不語的姜滟,“我是你的吉他手,永遠(yuǎn)都是。”
姜滟扒著飯,淚一滴滴砸進(jìn)飯里。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聲,卻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宋玠寒。
陳也徐白也不抱了,跟著一起去抱宋玠寒。五人相互抱在一起,為了今天的離別而痛哭,店老板看著淚散店里的五個小年輕,悄然發(fā)出一聲感嘆。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曾經(jīng)那些青蔥歲月。
……
大一新生宋玠寒剛軍訓(xùn)完,因為嫌寢室里一堆煙鬼熏滿整寢,傍晚一個人抱著英語詞匯本來操場背書。他心里焦慮,不想一進(jìn)寢室就是個二手煙現(xiàn)場。不過宋玠寒已經(jīng)跟輔導(dǎo)員反應(yīng)了情況,希望能成功換寢。
他正心亂間,突然聽見一陣躁動的吉他聲。
一個穿得一身黑的姑娘,抱著吉他正在主席臺上嘶吼。
“這是在干嘛啊?”周圍有人竊竊私語。
“為什么不愉快接受,
太陽還是明天那個,
很悶熱,
又覺得,
這慣性還不錯?!?p> 臺上的姑娘像是不顧一切般地唱著,夕陽光照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淺淺金邊,宋玠寒知道這首歌,是蛙池的《河流》,明明在他看來很普通的曲子,卻被她唱得那般激昂高亮,像是對世界的不屑,又像是在沖破束縛。
這是宋玠寒第一次這么近的知道搖滾。
姜滟唱得入了迷,臺下圍觀學(xué)生不少,就連幾個任教老師都來看姜滟的激情嘶喊。一曲完畢,姜滟甩了戴在腦袋上的黑色鴨舌帽,眼里的光亮得宋玠寒有些不敢直視。
“我叫姜滟,大一剛來的,”宋玠寒聽見姜滟說,“想組個樂隊努力努力,有沒有誰愿意來的?”
宋玠寒至今記得,在姜滟說出那句話后,他那顆心突然亂拍似的跳動,他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激動。宋玠寒聽見自己對臺上的那個姑娘問:“加入樂隊有什么用嗎?”
可當(dāng)時的他卻想,即使什么用都沒有,他也要進(jìn)。
他是真的很喜歡姜滟,從一開始看到她的那一眼起。
七筆幺幺
抱歉來晚了,┭┮﹏┭┮,做手賬真的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