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島秋葉第二天六點多就到會社了,偶像團隊的成功結團讓她興奮地睡不安穩(wěn),只是躺了一會就精神飽滿地起床了。
然而等她到了公司,她發(fā)現(xiàn)有人比她還早,還不是一個兩個人比她早,是很多個人都比她早。
而且,這些人都不是會社的工作人員。
飯島秋葉傻眼了。
隨后她看到這群人正在把她的辦公桌椅給抬走,她當場就急了,連忙扯著路過的工作人員,大喊道:
“喂喂!你們在干什么!快停下!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本來就因熬夜干活弄得心神疲憊,這突然被人扯住,這名工作人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待他轉頭看到是一個打扮精致的美女時,他的火氣又下去了。
他說道:“我只是個干活的,你有問題就問我們的老板?!?p> “你們老板在哪?!”
工作人員指了指前面,“最里面那間?!?p> 那不就是會長室?
飯島秋葉剛抬起腳,然后又放了下來,吩咐道:“都先停下?!?p> “老板說停才能停?!惫ぷ魅藛T也不理她,繼續(xù)搬東西去了。
我的會社我說話還不管用了?!
飯島秋葉怒氣沖沖地快步往里走去,發(fā)現(xiàn)社長室的門不見了,她連忙打開會長室的門。
明亮的光線從里面照出,打在了她錯愕的臉上。
會長室此時已經(jīng)煥然一新。
隔著會長室和社長室的墻體被打通,接近五十平米的辦公室讓人心曠神怡,一排到底的落地玻璃更是讓她體會到了什么叫心胸廣闊。
在辦公室里填表的中年男子聽到動靜抬起頭:“飯島社長?”
“是,,?!憋垗u秋葉回過神來,剛開口想說點什么就被打斷了。
“牧野少爺晚點才來,你有什么事到時候再和牧野少爺說吧?!?p> 言外之意就是有什么事就憋著,問我也沒用。
是牧野悠安排的?那為什么自己不知情?
但他確實叫了‘牧野少爺’,而且這些改動也符合昨天牧野悠的安排,所以應該是真的。
可是,為什么自己不知情?!
心累!
飯島秋葉感到心累,覺得這個會社一點一點地離她而去。
改造會社場地這么大件事都沒跟她說一下,那她還算這家會社的社長嗎?!
飯島秋葉心塞地苦等了一個多小時,裝修團隊都走了挺久的了,她才等到了牧野悠。
見他悠哉悠哉地打量新變化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大聲質(zhì)問道:“牧野悠!改造的事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聲!”
牧野悠被嚇了一下,然后皺眉看她,“叫了什么叫,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
飯島秋葉氣憤道:“你說的是讓我去做!你沒說你要自己做!也沒說什么時候做!”
“我忘了,下次會通知你,如果我記得的話?!蹦烈坝频挠迷~是‘通知’。
‘記得的話’?
啊——!我真是氣死了!飯島秋葉的小手捏緊成拳。
放松!不要生氣!生氣了損害的只是自己!
算了!算了!這事他做了省事的不是自己嗎!
飯島秋葉在心里不斷安慰自己。
好一會,她終于成功地欺騙了自己。
長長地吐了口氣,飯島秋葉踩著高跟鞋來到碩大的紅木辦公桌前,從手提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推給坐在主位上的牧野悠。
“這是7/7成員的人設,你過目一下?!憋垗u秋葉和氣地說。
“人設?”
牧野悠抬眉瞧了眼她,拿起來隨手翻了兩下就丟下了,轉動旋轉椅,背對她,面對一排落地玻璃。
“不得不說,這落地玻璃是裝對了,繁華的街景不比自然風光差多少。”
“你,,!”飯島秋葉又生氣起來了,胸口起伏嚴重,“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在和你討論人設的事!”
牧野悠轉回來,拿起文件甩了甩,“這份文件就當沒存在過,7/7不需要這種提前設定好的人設?!?p> “為什么?你什么意思?”飯島秋葉瞪他。
“為什么?因為這年頭的偶像都是人設下的產(chǎn)物?!?p> “所以啊!大家都是這么做的,說明人設是必要的!”飯島秋葉理所當然,她曾經(jīng)也是偶像,自然知道‘人設’的重要性。
“大家都是,不代表7/7也是,7/7是真實存在的女神,而不是虛無縹緲的神仙?!?p> 飯島秋葉蹙眉,“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真實存在,什么虛無縹緲?偶像不正是要通過人設賦予幻想、通過作品給予鼓舞嗎?”
牧野悠向左傾斜,左手抵在座椅扶手上,兩根手指扶著下顎,用‘認真聽大佬講話’的表情問:“那么在你的想象里,7/7的未來是怎樣的?”
飯島秋葉被這個問題卡了下,然后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立足偶像之巔的偶像組合?!?p> “這跟廢話有什么區(qū)別?如果你心里只有廢話就不要再說了,鑒于你的年齡和見識,我很難和你講清楚?!?p> “我比你大一歲!”說完,飯島秋葉自己就先難受起來了。
“為此感到榮幸?”
為此感到受傷!飯島秋葉銀牙咬緊,居然不知不覺就二十五歲了!她對牧野悠的怨念更深了一層。
“腳踏實地的我和你說說7/7的下一步要做什么?!蹦烈坝普f道。
飯島秋葉盯著他,想看他這張口能吐出什么精華來。
“Maybe這個livehouse知道嗎?”
飯島秋葉點頭,“去過一次?!?p> “這個livehouse每周都有一個新人專題,我已經(jīng)和他們的社長談過了,下周會給我們7/7一場?!?p> “什么?!”
飯島秋葉的聲線立馬拔得老高,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你怎么老是自作主張!7/7只是剛成團,她們每個人都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甚至連好好地唱一首完整的歌都做不到!這樣怎么能上臺!去出丑嗎!”
牧野悠平靜地說:“所以這幾天你的目標就是讓她們唱好一首歌,你收來的曲子不是很好嗎,舞也不要編了,就讓她們上臺唱。”
“你你你..!”飯島秋葉氣得眼眶都紅了,憤怒地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認識他以來的重重委屈涌上心頭,她終于是受不了這氣了,指著牧野悠大聲道:“我要彈劾你!”
“哦?”牧野悠好笑地翹起二郎腿,“就憑只有20%股份的你?”
“你這樣做這家會社有我沒我有什么區(qū)別?!”說著,豆大的淚珠掉落下來,滴在地毯上,她抽泣道:
“社長這個位置拉頭豬來都行是吧?對你來說,社長上坐著的是人是豬其實無所謂對不對!”
這就哭了?牧野悠瞇起眼,看著我見猶憐的飯島秋葉好一會,冷漠道:“對于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來說,哭泣的場景里包括辦公場景嗎!”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訓斥道:“哭鬧撒潑就是你這個社長對待工作的態(tài)度?此情此景誰會相信你能帶領一家會社?這樣的社長還真不如一頭豬!”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一個大美女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恐怕立即就投降了。
但他不會,因為不僅講人情是打工人必備的本領,冷漠也是。
牧野悠的訓斥可比那些哄女孩的手段高效多了。
這話音剛落飯島秋葉立馬就慌了,她連忙抬起手背擦拭臉上的淚水。
“我才沒有哭!”
但人一哭就不容易停下來,更何況水做的女人。
越是急著制止,眼淚就越是流,到最后,鼻涕都出來了,喉嚨也止不住地發(fā)出‘嗚嗚嗚’的哭聲。
“我才沒有哭!創(chuàng)辦會社的是我自己,選人也是我自己,我找來這些女孩花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嗎!為什么你這個二世祖一來就要奪走我的一切?。 ?p> 飯島秋葉兩手抓住衣袖,不停地用潔白的袖子胡亂擦拭自己的臉,不止是想擦干淚水,也想通過頻繁的擦拭掩蓋自己的丑態(tài)。
二世祖?牧野悠臉色一黑。
他倒沒有因這個詞而生氣,畢竟重生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父母突然來到他面前告訴他,其實家里..。
所以,二世祖這個詞對他而言,難道不是褒義詞嗎?
他只是被無休無止的哭泣給搞得無奈了。
牧野悠揉了揉太陽穴,然后伸手抽出紙巾,繞過辦公桌走出來,手腳略顯粗暴地將紙巾堵在她的瓊鼻上。
“快點!”
飯島秋葉抬起頭淚眼朦朧看了他一眼,頗有些不情愿,但還是順著他的動作,閉上眼用力擤鼻。
幾息之后,鼻子終于通暢了,她心中的怨憤也消解了百分之一了,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則被她壓在了心底。
牧野悠嫌棄地將紙巾丟進垃圾桶,然后道:“這次新人專題如果沒有取得成果,我也沒臉在這待著,到時候7/7要殺要剮隨你便。”
飯島秋葉雙眸紅彤彤地看著他,“你說的!”
說完,她忍不住抽泣了一下,顯然還沒完全從哭泣狀態(tài)中緩過來。
“我說的,但那要是有成果呢?”牧野悠低頭看她。
飯島秋葉撇開頭,沒好氣道:“有成果也是你的成果,我才那么點股份!”
“呵,”牧野悠冷笑一聲,“這次出場費五十萬,你給我好好地調(diào)教她們,可別在背后給我搗亂?!?p> “才不會!”
還搞亂呢,飯島秋葉又抽泣了一下,你這計劃的成功率簡直和米國分裂成五十個國家的可能性一樣——百年一遇。
就是可惜了7/7的出道演出,太可憐了,我和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