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羅寧縣作為一個偏僻的小縣城,街道上卻也是車水馬龍,行人擠在非機動車道,非機動車擠進人行道,機動車發(fā)動機轟隆作響,但就是在原地走不動道。
夏日火紅的夕陽射在馬路邊賣冰棍的小販身上,他擦了擦汗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商場,嘆了口氣后繼續(xù)吆喝著賣自己的冰棍。
商場的三樓是一個拳擊館,門口招牌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陳真拳擊》地方不大,但是下班這個點,喜歡拳擊的人都會在這里訓練。拳擊館每周五都會有擂臺賽,冠軍可以獲得館長這個月百分之五的營業(yè)額。
此時拳館里的擂臺圍了一圈人大喊大叫著,有在指揮的有在瞎喊的,而臺上兩位選手早已是汗如雨下,都喘著粗氣,兩人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年齡相仿,擺著防御架勢拉開了距離,彼此觀察著。
藍方選手緊盯著紅方的眼睛,然后瞬間左后腿發(fā)力往前移動的同時,一個右手直拳直接朝著紅方選手的面門沖去,紅方選手絲毫沒有猶豫的一個左蹲輕松閃過這一個直拳。
“呼~怎么回事啊陳真,胳膊怎么都直不……”
“啪”
只聽一聲悶響,紅方選手只覺得時間仿佛凝固了,沒多久一陣耳鳴加炫目,還沒等他思考發(fā)生了什么,只見他臉的正前方有個藍色的拳擊手套正在放大,幾乎是一瞬間全憑本能一個后撤步躲了過去。
“切,李!天!心!你!這!也!不!行!?。∵@點假動作都看不出來嗎”陳真擺好抱拳架勢,身體左搖右晃,一頓一挫地嘲諷面前還沒緩過來勁的李天心。
李天心搖了搖頭感覺差不多緩過來了,重新擺好架勢列著個嘴邪魅一笑直勾勾盯著陳真
“不算,你凈整這些耍人的小把戲,看我怎么給你打趴下”
說罷李天心快步突進接近陳真,論臂展他略勝陳真一籌,估算好距離后一個試探性的右手刺拳朝著陳真面門探去。
陳真一聲冷哼,不緊不慢抬起左手格擋,同一時間下潛半蹲,右拳握緊,一個上勾拳直逼李天心下巴撞了過去。
李天心一個右閃,心里暗自慶幸剛剛那一拳還好是試探,沒有把重心全壓過去,有驚無險地躲過了上勾拳。
但是陳真并沒有就此收手,他很擅長誘導敵人出手后進行連續(xù)進攻,接著下潛這個身位,他左手一個左勾拳就朝著李天心的腹部沖去。
李天心也算到這一步,右閃就是為了借助距離優(yōu)勢,讓他出這一左勾拳,進而一個擰身,又一次閃過了一招。此時他沒有半刻猶豫,擰身同時左手迅速使出一個勾拳。
陳真由于下潛身位的同時勾拳的勁還沒收回來,避之不及被打了一個踉蹌往左邊挪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漂亮的一擊!嗚!“
”做得好李天心!“
“陳館長加油??!不能讓這小子打斷你羅寧15冠王的稱號!“
“剛剛那一個左勾拳就不該打啊,換我上早贏了“
“叫叫叫!是誰被李天心一拳ko了還在這叫!”
“我那是放水”
臺下的激情瞬間被點燃起來,這期間紅藍兩方過了不下6招,試探,進攻,誘導,格擋,躲避。
五秒后伴隨著“當”的一聲,比賽結(jié)束。
兩人站在比賽中間,裁判握住對方的手,靜待得分公布
“李天心,28分”
“陳真,29分”
晚上10點20分,陳真和李天心彼此攙扶著走出商場,那場比賽兩人幾乎打到力竭,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李天心喊了個出租車,跟陳真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先走了,然后艱難的爬上后座系好安全帶。
“師傅,去心王村村口?!?p> “中嘞,這就走,恁這是咋了,累成這股樣”
師傅問出去等了半天沒人回復,看了眼后視鏡原來乘客已經(jīng)睡著了,司機搖了搖頭駛向心王村。
15五分鐘后心王村村口,李天心扭了扭脖子,搖了搖手臂,嘎嘎作響,他家就是在村口旁的三層平房,剛掏出鑰匙正要開門,看到門口有個快遞。
也沒多想直接拿著上了樓,浴室里傳來愉快的歌聲,住在村里的好處就是不怕擾民,每家每戶都離得挺遠的。
片刻后李天心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找了個剪刀來到臥室,嘀咕著:誰郵的東西啊,這么大個箱子感覺不是很重。
他快速檢查了一遍快遞箱發(fā)現(xiàn)沒有貼快遞信息,又看了看手機,最近也沒買任何東西,國內(nèi)的治安讓他完全沒有多想,同時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用剪刀劃開膠帶,慢慢打開。
去掉泡沫后一個進入眼簾的是一個雕刻極其精致的暗紅色箱子,木雕的紋路很清晰,但是雕刻的不是龍也不是鳳,而是好幾百張各式各樣的人臉,或者說面具,每張臉的紋路也各不相同,有的是表情,有的是意義不明的符號,還有些臉上有明顯的動物特征。
李天心仔細觀察了半天,最終將目光聚集在箱子的鎖孔上。
哦對,鑰匙,應該在快遞箱里,我找找看,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哦!還有一個小盒子。
這個手掌大的方盒子,打開后果然發(fā)現(xiàn)一把擁有十分精致雕刻的銅鑰匙,看不懂上面寫的什么字,歪歪扭扭的像蝌蚪。
總之先打開再說,看看是什么寶貝。
李天心將鑰匙對準后緩緩插了進去,在插入的過程中仿佛聽到一些機械運作齒輪咔咔的聲音,不太確定的他又靠近聽了一下,還真有。
伴隨著擰動鑰匙,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咔啦咔啦咔啦,咔嗒
應該是可以開了,李天心松開鑰匙兩只手放在箱子蓋上往上掀,開到一半時一聲鎖鏈斷裂的聲音從箱子里傳了出來,給他嚇的一哆嗦,一使勁,箱子整個掀翻在床上,然后他就看到一個白森森的扁圓的物體掉了出來。
他用手輕輕碰了一下這個東西,質(zhì)感像是瓷器,溫熱溫熱的可能是天氣原因,發(fā)現(xiàn)沒什么危險后直接拿了起來。
這是一個面具,白森森的,表面十分光滑。
眼睛的部位有一對桃花眼形狀的空洞,可以透過看到面具后面。
沒有鼻子,嘴部是一條順著面具弧度劃出來的縫隙,縫隙上下兩側(cè)都有繩子一樣的縫合物,像是嘴被縫起來一樣。
出于好奇心,李天心想直接伸手去扣縫在嘴上的這些線,剛把食指放上去突然一陣刺痛傳來,也來不及思考他直接將面具扔到地上,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食指。
此時手指被劃開一道大概一厘米長的口子,傷口不是很深,但是流出血了。
什么倒霉玩意,那個孫子整的惡作劇,媽的晦氣東西,李天心心里一陣大罵。
他起身想去包扎一下,剛走到門口,余光瞥了下扔面具位置,已經(jīng)握住門把手的他此刻一動不動。
面具!面具不見了!我剛剛?cè)釉谀莻€地方了啊!我背后怎么這么熱,怎么有火燃燒的聲音!
不對勁!不對勁!
我后面有東西!
這是一種原始的恐懼,仿佛被獅子老虎盯上的手無寸鐵的人類的本能,李天心強忍著即將吐出來的感覺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眼前的一幕這輩子根本不是他這十幾年教育生涯能理解的。
那個面具飄在半空中!不!這不可能!
李天心瞬間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直接癱倒在地上,在他面前的是他扔掉的面具,面具眼睛的位置本應可以看透,現(xiàn)在卻是黑洞洞一片,兩團火紅的花生大小的圓珠形成了它的瞳孔。
隨后面具后方燃起熊熊烈火,火焰越來越大,逐漸形成豎直向上近一尺的形態(tài),好似火焰就是他的長發(fā)。
黃色的火光照應著白森森的面具有些許淺棕色,面具的紅色的瞳孔閃了兩下,隨后從面具的下方噴出一大團火焰,持續(xù)片刻,面具下方火焰消散,一個纖瘦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個東西的身體,和面具一個顏色,有些許肉感,纖細的胳膊拖著一對大到失衡的小臂,每一只小臂背面有一個巨大的緊閉的眼睛,小臂連接著一對鋒利的冒著森森寒光的長達二尺的利爪。而他的下肢則類似禽類,膝蓋前彎。
待這個生物開始活動走向李天心時,李天心早已癱軟在地,面如死灰,胯下流出一灘刺鼻的液體。這個生物靠近他后并沒有傷害他,只是歪著頭用火紅的瞳孔掃一眼李天心。
隨后他伸出巨大的手捏住李天心的衣領將他提了以來晃了晃,李天心此時如同一片抹布,仿佛沒有骨頭。
“咯咯咯“
隨著腦內(nèi)傳來奇怪的笑聲,李天心開始感受到自己肢體的存在,模糊的視線也慢慢清晰起來,他就這么被提起來和面前的生物四目相對,此時他發(fā)現(xiàn)恐懼感也莫名消失了,不知道哪來的想法告訴他,這個生物不會傷害他,于是他試探性地開口道“那那啥,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剛說完他感覺腳下一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一灘刺鼻的液體上,顧不上這么多,既然這個東西不會傷害他,先研究清楚,不知道他會不會說話,李天心抬起頭,開口。
“你是什么,你能說話嗎“
“心“
“心?你的名字?不對,不對,你也沒張嘴啊,我怎么聽到聲音的?“
“心“
“我知道了!心靈感應!“
后續(xù)李天心和這個生物聊了許久,也不算聊,因為這個生物只能傳輸一些極其簡短的信息,他稱自己為心,現(xiàn)身大概是因為李天心的血激活了它,跟它形成了一種類似于寄生的關系。
問他是不是外星人,他只是搖了搖頭,說明有可能是地球土生土長的,問他來自哪里,他回答的只有兩個字
“一”
李天心腦袋都想破了想不明白這個“一”是什么,只能記了下來。
同時心不僅可以自己現(xiàn)身,李天心同樣也可以戴上面具,本人化形成為心的那番樣貌進行行動,本來想試一試,看著屋里被燒得黢黑的天花板又放棄了。
心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寄過來的,只得到一個詞匯
“朋友”
至于心存在是為了什么,他只回答了兩個詞
“同類”
“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