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蓄謀已久
尉遲敬德現(xiàn)在也是信了,他臉色凝重,低聲道:“駐守長安的玄武軍只有三千人?!?p> “算上雜七雜八的兵,最多也不過五千人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p> 李寬上前一步,拱手請求道:“還請李將軍從金河道、大同道、涼州各撥給我一千精兵,我愿率軍支援長安?!?p> “來不及?!睆埞?jǐn)當(dāng)即否決道:“此處距離金河道、大同道足有三百里,時間上根本來不及?!?p> “倒是涼州還來得及,只是涼州那邊只有一萬大軍,根本不能分流一千人?!?p> 李靖闔上眼,眉間皺起,他拇指和食指捏著眉心。
頭疼不已。
過了片刻,李靖長出了口氣,道:“我這就書信一份,楚王爺且?guī)е鴷徘巴鶝鲋荩室磺灏衮T趕往長安?!?p> 而后,李靖便看向程咬金道:“程將軍,你即刻啟程,前往通漠道,領(lǐng)一千騎,趕回長安?!?p> “即刻,啟程!”
沒有絲毫猶豫,李寬與程咬金欣然領(lǐng)命。
至此,李寬率著先前沖鋒的八十九騎踏上歸途,支援長安。
而鐵鷹衛(wèi)也隨之離去。
李寬與柳如煙可以說是卯足了力氣,日夜兼程,很快便調(diào)集了精兵。
率領(lǐng)將近兩千的兵衛(wèi)齊齊趕往長安城。
而與此同時,李世民亦是察覺到了不對。
聽著房玄齡對當(dāng)前形勢的分析,滿朝文臣皆是急的焦頭爛額。
如今武將皆被調(diào)遣出了長安,而剩下能夠率兵打仗的文臣還在少數(shù)。
“房大人,你就直說,如今這長安被圍,以我長安城三千玄武軍,到底能堅持多久?”
有官員皺著眉,暗暗跺腳問道。
房玄齡重重嘆了口氣,頓了兩秒鐘,說道:“若是玄武軍固守城門,大約能堅持上半個月。”
“但就怕他們強行攻城,根據(jù)消息推斷,這次的叛軍數(shù)量足有上萬騎,若是從四方攻城,我們最多堅持七日左右?!?p> 七日,這還是樂觀來說。
畢竟兵力太過懸殊。
區(qū)區(qū)三千人,分散到長安城四方城門,每處甚至還不足一千人。
“這侯君集,看來是蓄謀已久,早就有了造反的心思!”
有官員咬牙切齒,恨恨說道。
“還有那漢王爺,居然豢養(yǎng)如此數(shù)量的私兵,趁著我大唐主力征討突厥之際,舉兵背叛,其心可誅?。 ?p> 房玄齡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極為難看。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吐蕃人那邊剛剛局勢穩(wěn)定,為何會突然派遣使節(jié)團來造訪長安。
而且還是以那種氣焰囂張的姿態(tài)。
為何突厥人會突然大肆壓境,要給大唐這么大的壓力。
為何侯君集會主動請纓固守長安。
為何漢王爺會突然離開長安城,回到自己的封地。
現(xiàn)在他終于想通了。
現(xiàn)在他終于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了起來。
原來這是一場早已暗暗鋪展開的殺陣,一場蓄謀已久的造反。
但現(xiàn)在明白,未免有些太晚了。
雖然房玄齡未雨綢繆,趁著侯君集等反賊還未行動,將消息傳遞出去。
可他心中依舊沒有底。
如今大唐邊境光是為了對付突厥人已是乏力,還能不能抽調(diào)出兵力支援長安,這也是他所擔(dān)心的一點。
若是突厥人突然舉兵發(fā)難,那李靖所率領(lǐng)的六路大軍,恐怕很難返程支援。
彼時的長安城,顯然并不知道李靖已經(jīng)攻下襄城,并準(zhǔn)備主動突襲突厥大軍。
中軍帥帳內(nèi)。
張公瑾在得知要主動突襲時,尤為不解,他皺著眉疑惑道:“李將軍,此法是不是太過冒險?!?p> “且不說兵士們剛剛打下襄城,需要休憩?!?p> “但那突厥大軍兵力遠(yuǎn)超我們,這種做法無異于以卵擊石?!?p> 沒等李靖開口,尉遲敬德便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叫攻心之計?!?p> “如今在長安兵力空虛之時,漢王突然造反,必然是與突厥人串通好的?!?p> “按照突厥人的心思,恐怕早已認(rèn)定我們會支援長安,而他們便隨著我們的步伐前進,從后方夾擊,叫我等大軍腹背受敵?!?p> “頡利此人生性多疑,自然不會全然相信漢王?!?p> “若是我們出其不意,主動襲擊,給突厥一種后方無須擔(dān)憂的假象,這頡利難免會起疑心,以為我等身后有援軍?!?p> “在探查清楚我軍虛實之前,他未必會應(yīng)戰(zhàn)?!?p> “不過此計無異于刀尖舔血,險之又險?!?p> 尉遲敬德分析的確實沒錯,李靖此舉的核心就是一個“賭”字。
賭頡利會怯戰(zhàn)。
賭突厥會退兵。
時間不等人,就算李寬率領(lǐng)精兵支援長安,李靖也不覺得以三千騎能夠正面擊潰一萬四千人。
這邊的戰(zhàn)場每拖延一日,長安的危險便會劇增。
“老夫贊同!”程咬金猛地一拍案牘,高聲喝道:“賭一把,還能有破局的希望?!?p> “若是拖著,怕局勢只會更加嚴(yán)峻?!?p> ······
三日之后。
而在兩日之前,漢王私兵已經(jīng)與侯君集的大軍匯合。
經(jīng)過兩日的休整后,李元昌身著金色甲胄,緩緩走到軍前。
隨著兩人的一聲令下,底下兵士齊齊拉弓射箭。
攻城開始了。
此時,李寬仍在騎馬趕回去的路上。
李靖這邊亦是沒有閑著,在對局勢做了分析,并派遣探馬摸清了突厥人駐扎的地點。
他便率領(lǐng)著三千騎,主動出城。
天公作美。
這一日,李靖率軍行進到距離突厥十里處,突然降下了大霧。
“可汗,前鋒來報,襄陽城緊閉城門,沒有任何出城的跡象?!庇型回时縼韴蟆?p> 頡利可汗在聽到這話之后,滿意的地點了點頭道:“這李靖現(xiàn)在恐怕是焦頭爛額,不知道是要支援長安,還是怎么滴了?!?p> 話還沒說完,頡利可汗便放聲大笑起來。
“攻下襄城又能如何?”
“最后不還是被自己人給背刺,現(xiàn)在陷入了兩難的處境?”
突厥兵士趕忙應(yīng)聲附和道:“可汗英明,三言兩語便叫著唐人窩里斗了起來?!?p> 話音剛落。
突然間號角聲大作,震天的喊殺聲傳來。
“報!”
突厥兵士慌忙掀開帷幔,闖了進來,道:“啟稟可汗!李靖已率唐軍打過來了!”
頡利可汗聽到此言,又驚又怒,蹭地一下站起身,眼睛瞪圓,“怎么回事?不是說李靖固守襄城,并未出兵?”
然而眼前的情景顯然沒有時間給他糾結(jié),頡利可汗一腳將先前稟報的先鋒踢翻在地,惡狠狠道:“回頭再定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