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月之后,兩個生靈生出了一只具備它們模樣的小生靈,同時兩個生靈體內(nèi)也產(chǎn)生了變化,它們依照天地知識塑造的身軀,分泌出了吸引小生靈嗷嗷叫的液體。
兩個生靈幾乎依照本能將從自己體內(nèi)生出的小家伙擁護(hù)在懷里,看著它從自己體內(nèi)不斷地汲取。
天地默默觀察著,祂們每次都趁著小生靈睡著之際將其揣入懷里,四面翻看。
它的體內(nèi)初步具備了目前生靈的機制,雖然還比較小,但完全不需要天地再進(jìn)行改造。也就是說,它的身體是幼小的完美。
而按照祂們母親賜予的知識里,這個幼小的完美似乎是需要兩個生靈體內(nèi)的營養(yǎng)來生長壯大。這個在祂們知識里叫做成長。
為了見證這個成長的過程,天地將其從生靈手中拿了過來。而后在天地禁錮的空間加速下,祂們也看到了所謂的成長具體是什么情況。
空間里隨著時間的加速,小生靈斷了天地模擬出的奶水,開始快速長出白黑交接構(gòu)成神秘紋路的毛發(fā)。天地讓它沉睡著,卻讓它的身軀繼續(xù)生長。
后來它長出了修長健碩的四肢,這四肢在天地模擬的空間下,縱是無意識的奔跑也依舊帶來風(fēng)精靈般的輕盈與迅烈。它長出的尖利獠牙,就連天地的手指也被刺破滲出鮮血。
它的一切遠(yuǎn)超它的來源,它的成長也是如此的奇妙美麗。
美麗到天地都在想,若是祂們結(jié)合誕生出的生靈又會是什么模樣。
天地的旅行終止在了這個念頭上。祂們分散了生靈,讓它們?nèi)ジ髯匀芬策€回了那只即將蘇醒的生靈。
祂們?nèi)チ怂暮L旖臏卮玻谟纳畹暮@?,巨大的殼中彼此依偎,本源相融?p> 天地這一睡,花費了百年時光。
然而祂們并未感應(yīng)到的是,祂們的分身出現(xiàn)了問題。
而這個問題的源頭正是源。源在日復(fù)一日的成長中逐漸出現(xiàn)了他自己的力量。
成長到八歲孩童大小的源,一呼一吸突然變成了瘋狂的汲取。
他汲取著周圍的一切生氣與靈氣。
而更為恐怖的是,連天地分身的本源他也能汲取,甚至速度要比生氣靈氣更快!
察覺到這一點的天地分身并未逃離,因為祂們體內(nèi)本源所留下的指令是照顧源的一切。所以祂們留下對主人最后一道信息后,靠在了搖籃旁祂們默默供奉著自己的本源,也將源成長的食物禁錮在不會被汲取的空間中。
天地的分身只在一年間就被吸收殆盡。搖籃已被壓垮,其中成長到十六歲般的源依舊蜷縮著,他的身體不再汲取生氣與靈氣,但開始散發(fā)另一個渴望。
這份渴望來源于人,必有的相悖原理。
你可知這原理是什么?”
懸劍講到此處忽然反問,對面的司馬穰也收起了心中的心思考慮片刻回問道:“莫不是善惡之說?”
“善惡是他人感官,真正相悖的是欲。”懸劍雙手合十道:“喜怒哀樂為人之基礎(chǔ),可一旦具備這些情欲,也就斷了長生的道路?!?p> “你的意思是,拋棄這些欲便可成神?”
“神?”懸劍長吁,感嘆道:“你觀那袁相極像是沒有欲嗎?”
早就做好心里準(zhǔn)備的司馬穰聽到袁相極是神還是心跳驟聽,但他還是深呼吸沉默片刻后,問道:“難道,長生這個概念要比神還厲害?”
“長生斷欲,像..”懸劍沉吟片刻,想到了一個妥當(dāng)?shù)脑~匯道:“像無意識者。”
“無意識?”
“恩,妥當(dāng)形容的話,熊夢所寫的忘情忘我比較適合形容?!睉覄粗抉R穰明悟的神色,也補充道:“熊夢所寫長生不過神魂與肉體不受外力的不死,算是偽長生。
因此無心天可為輔佐,但道友當(dāng)以參悟書中天湖與承載的金色古文為重,這才是道友之物。”
“..你怎么知道我進(jìn)了天湖?”司馬穰面色凝重有些戒備道:“你一直在觀察我?”
懸劍搖頭,他口誦一聲阿彌陀佛后,手掌上忽然綻出淡淡金光。隨之浮現(xiàn)的還有掌心的一個字。
那字形體與司馬穰在天湖中所看并無二致,只是這般司馬穰更為疑惑。
不等司馬穰發(fā)問,懸劍率先回道:“這文字是吾輩刻意留在無心天的意境之中,唯有通過熊夢殘魂的認(rèn)證,才可以進(jìn)入天湖獲取。修煉金色古文道友會想起一切也會拿回自己的東西?!?p> 懸劍頓了頓繼續(xù)道:“也請放心,是在保有自我意識下的回想。而等道友參悟透的那一刻,會發(fā)現(xiàn)我所說的不過是共同的回憶罷了”
心中疑問盡皆解答,司馬穰也就不再說話了,而是做出請的手勢,表示懸劍可以繼續(xù)說下去了。
懸劍頷首正欲講出后面的故事,忽的神色微滯,在其胸膛處驟然放出陣陣金光。
“怎么回事?。俊彼抉R穰起身道。
懸劍并未回答,而是掏出胸膛處的東西。那是木質(zhì)的雕塑其形象便是懸劍。
懸劍看著金光一陣一陣,持續(xù)三個呼吸才緩緩消散。司馬穰不知發(fā)生何事忽的聽?wèi)覄﹂L嘆一聲。
“道友。”懸劍起身,將手中的木質(zhì)雕塑遞給司馬穰,司馬穰接過后,懸劍才說道:“這神話無法再講了。”
司馬穰默然隨即臉色一變,急道:“袁相極又來了?靈松還在外面!”
見司馬穰焦急的跑向門口,懸劍安撫道:“道友寬心,許靈松于袁相極眼中不過草芥。他真正要對付是一切潛在的隱患。也就是白雀與你,還有我這種人。”
“你怎的如此確定!”司馬穰駁斥一句后已經(jīng)走到門口卻無法推開大門,只得回頭道:“快些開門!”
懸劍見他如此焦急便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在他低首之時包圍房間的金光頓時消失。司馬穰一推大門,見許靈松正好回頭詫異的看向他便二話不說將其拉入望樓內(nèi)。
見司馬穰快速閉合大門又放下心的模樣,許靈松也提起警惕看向懸劍問道:“莫非那袁相極又來了?”
懸劍露出微笑,看著站在許靈松旁邊的司馬穰,眼中生出幾分異樣的神色但很快就沉寂下去。
“是啊,他下來了?!?p> “在哪兒???”許靈松抓住司馬穰的手向懸劍走來。懸劍并不回答,只是帶著平常的笑容向著司馬穰和許靈松作禮道:
“施主,左使,貧僧將要長游于外,在很久的時間不會再回圣教任何一處地方。
也請左使告知教主一件事,不論她對我有何猜測。但她對金色古文的研究方向一開始就錯了?!?p> “我知道了,我會告知少主的?!痹S靈松蹙眉道。
懸劍繼而向司馬穰道:“施主須知,勢,無法回避袁相極的道。但施主想去中洲的想法是可以的。
中洲天子之氣囊括萬里,在那里任何道法都會受到天子之氣的壓制。故而袁相極與我都不會輕易接近中洲?!?p> 司馬穰心中有些詫異但也接著點了點頭。然而就在他點頭的那一剎那,又有一句話傳達(dá)在他的心中。
“也請道友在中洲參悟古文。我所訴之事盡在其中,彼時可盡皆觀之。
若有閑暇,我也會通過雕塑媒介傳達(dá)剩下的故事。
但..我要執(zhí)棋了?!?p> 司馬穰看著懸劍,目光閃爍并不言語。
懸劍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他要履行與自己的諾言。
他會保護(hù)自己對上袁相極爭取他發(fā)展的時間。但是他也會讓自己提前去做一些事。
這些事的開頭便是他也想去的中洲。
許靈松聽到懸劍的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司馬穰,見司馬穰并未詫異,心中以為是對方也向懸劍探討了如何避開袁相極的辦法,當(dāng)下便不以為意。
說完囑托后懸劍身形如袁相極般開始緩緩?fù)该?,看樣子也是運轉(zhuǎn)了傳送的法門。
這時許靈松突然問道:“你能知道外面那些賊寇的動靜嗎?”
聞言懸劍司馬穰微微一愣,但二人馬上也反應(yīng)過來。
懸劍猶如袁相極般來無影去無蹤,那借著這個時機潛入敵營探聽情報簡直易如反掌!
“貧僧倒是忘了施主此刻為將?!睉覄πα艘宦暎硇尾⑽赐V瓜?,只做出閉目測聽的模樣。
見狀司馬穰神色欣喜也不打擾,只是臉上期待的神色卻讓許靈松目光幽幽疑慮悄生。
懸劍閉目測聽半晌就在身形淡化消散之時才睜開雙眼。
司馬穰趕緊詢問道:“怎么樣?敵方有何動靜?”
“為首的大將與其他將領(lǐng)正趕往犭地商議機密,心中所想是說糧草不濟(jì)要丟下大軍帶領(lǐng)主要的精銳和物資離開。
時間緊迫,請施主自行斟酌,我走了?!?p> 說完,懸劍僅剩的身形徹底消散,司馬穰則是張著嘴,嘴角越咧越大。
“好!好??!”司馬穰雙手一拍發(fā)出炸響!臉上也不由狂喜!
“犭地!算路程是三日!若是從倭寇修養(yǎng)的時間來算,那主將今日定然趕不回來!
主將不在,無人指揮的軍隊不過土雞瓦犬!
好!好!哈哈哈!”
司馬穰興奮雙臂高舉又狠狠揮下!
他太興奮了!堅守十日的苦悶馬上就要迎來扭轉(zhuǎn)!他至今壓抑的情緒也要得到真正的釋放!
“靈松!且看我今日大破敵軍!”
司馬穰大笑著轉(zhuǎn)過身,卻看見許靈松正平靜的看著他。
令他心頭的烈火被潑了一盆冷水般瞬間消逝。
那目光,似那日巷子里初相見,只是沒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