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是責任,是要對她好一輩子,是不能辜負她,不能見異思遷。”
陳瑾軒挺直胸膛,莎莎的嗓音能聽出其中的堅定?!拔乙欢〞ξ移拮雍?,就像爹對娘那樣,每天哄著她,寵著她,讓她離開了我就不能活?!?p> 前面說的好好,最后這句咋聽得這么怪?
林鳶嘴角不自覺抽抽,看著少年眼中不含雜質(zhì)的真誠,不禁感嘆。
是個好男人。
只是不知道未來會不會被亂花漸欲迷人眼。
林溪聽得恍惚失神。
夜深人靜時,她又何嘗沒想過未來的夫君會是什么樣。
勤勞,肯干,踏實,不打女人。
這便是她最美的期望。
卻不想還有對她好,寵她,哄她的說法。
不知為何,她突然羨慕起以后嫁給陳瑾軒的人,那人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不久的未來,那人確實如她所想,過的很幸福,很幸福。
太陽下山之際,林振東架著牛車從村中走過,賺足回頭率。
林爺爺坐在牛車上,每遇見個人,便會讓停下來打招呼。
其內(nèi)容翻來覆去便是兩句。
對。大郎他們要上學方便些,也能耕地輕松不少。行,你們要用盡管來說一聲。放心,不會舍不得。
林鳶第一次見真的牛車,興奮的東摸摸西摸摸。
車身簡單,兩個木輪子加幾塊灰不拉機,不知放了多久的木頭簡易拼成。
黃牛高大偏瘦,性子倒挺溫順,摸過去它也只是丁丁看著你,不會甩蹄子,用牛角頂。
林振興沒過足癮,還想溜幾圈去收獲些羨慕的眼光。林鳶對牛車好奇,便厚著臉皮求帶上。
牛車跑的不快,風打在臉上剛剛好,就是太顛,屁股痛的很。
跑到村尾時,正巧大牛在外面坐,林振東擺著炫耀的目的,自然請他上來體會一番。
大牛推脫兩句,在林振東的強迫下也只好坐上去,只是綁了木棍的腿,走起路來一蹦一蹦,著實有些可憐。
林溪對他可沒同情,反恨腿怎么不完全斷了?
看到他坐上來,冷哼一聲,瞥向另一邊,這是看他一眼都嫌臟。
林振東見大牛走路辛苦的樣,難得升起兩分不好意思。
“大牛,你腿怎樣?還疼不?”
“李叔開的藥好使,疼倒是不咋疼,只是走路做事,不太方便。這不,麥子還是劉叔他們幫忙收的。”大牛眉宇間透著兩分苦惱。
“唉,也是我自己不爭氣,喝那么多酒,被人推下去都不知道?!?p> 林鳶聽得心頭一緊,手不自覺扣緊木板。
大牛知道是被人推下去的?
緊張的林鳶沒發(fā)現(xiàn)有雙眼睛在盯著她,把她下意識扣木板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
大牛相信自己的感覺,那晚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村里人基本天黑就不出門,那人知道他回家的時辰,又知道他喝醉了。想來想去,只有林家的人可以做到。
他剛開始還擔心是跟玉娘的事情敗露,但見林家還來人看望就知道不是。
那么唯一剩下的便是林溪那個死丫頭。
林家兩姐妹是出了名的關系好,大牛猜測林鳶應該也知道這事。
果不其然,稍稍試探便露餡。
林鳶感覺到一股寒意,回頭正巧對上大牛沒來得及收回的陰狠目光。
看來他是知道的。
林振東不知后面氣氛的緊張,還在好奇的問:“看清楚沒?是誰推的你?”
林鳶拳頭捏的緊緊,兇狠的瞪著大牛,頗有種你敢亂說我就找你拼命的架勢。
大牛輕蔑一笑,一個小屁孩罷了,他單手便可撂倒。
回以個挑釁的眼神,嘴上卻說著老實的話。“不知道,天太黑,沒看清。”
“都是玉娘那個死娘們,要不是她出主意叫喝酒,你也不會被人推下去?!?p> 林振東不知道他隨口的一句謾罵在林鳶心里激起多大波浪。
那天喝酒是玉娘提議的?
回想起那天回來看見玉娘,還有林溪發(fā)燒昏睡不醒她的反應。
其他人不知道實情,以為林溪是正常發(fā)燒,也就沒那么激動。反觀玉娘哭的一副要死了的模樣……
一股寒意從腳底貫徹到全身,牙齒冷的在發(fā)抖。
如果可以,林鳶希望自己是想錯了。
大??粗?,實則精的很。玉娘不恨死他都是好事,怎么會請他喝酒?
一時間,他想到自己被推應該是那娘三的合盟。
只可惜,天不收他,讓他活了下來。
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一雙毒蛇似的眼睛,陰深深的盯著林鳶。
無聲的說著:我不會放過你們。
林鳶深吸口氣,她知道從此跟大牛是不死不休的畫面。
看著前面路邊的石頭,心一橫,猛的撞向大牛。
大牛沒想過林鳶敢動手,被撞下去時滿眼震驚。
“大牛叔。”
隨著驚慌聲畢,響起“嘭”的一聲。
是大牛頭撞到石頭上的聲音。
林振東聽到林鳶聲音的那刻便拉停牛車,看著地上的人趕緊過去扶起。
“大牛,大牛,你咋樣?”
林鳶收起發(fā)抖的手,驚慌的跳下牛車,看著雙眼緊閉沒反應的大牛說道:“爹,我聽人說過,昏睡不醒要掐人中?!闭f罷不等林振東發(fā)話,手就狠狠按上太陽穴。
太陽穴上頃刻間便多出幾道深可沁血的指甲印。
林振東看的眉頭一皺,伸手打上林鳶的手?!安欢筒灰?,人中在鼻子下面?!?p> 在林振東手放到鼻子下面正要按的時候,林鳶提高聲音叫道:“爹,他們說昏了不醒的人不能亂動,要不你先去叫人來幫忙?!?p> “好好,你看好他,爹很快回來?!绷终駯|現(xiàn)在六神無主,林鳶說什么便下意識的照做了。
是他架的車,要是大牛死了他難逃責任。
他不想坐牢,不想被砍頭。
林振東走后,林鳶看了眼周圍,發(fā)現(xiàn)沒人。
撿起塊小石頭準備對他頭再來一下。
就在石頭抵住腦袋的那刻,停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狠心推他下去,卻沒膽量再補一刀。
看著這張沒有表情的臉,輕輕的說道:“你別怪我,我只是先下手為強罷了?!?p> “你今天是死是活就看天意。”
林振東回來的很快,至少在林鳶的眼里很快。
時隔一月,簡陋的木屋再次集結了很多人。
床上人雙目緊閉,始終未曾醒來。李大夫拿出銀針,正一根根的往他頭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