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你心里有B數(shù)就好
顧寒站在原處沒有說話，像是在思忖著什么。
柳含雪見此，神情越發(fā)凄涼，低著頭一顆顆眼淚往下掉，讓人瞧著我見猶憐。
“我知道我是個多余的，你也不待見我，但好歹我們相識十多年，難不成你就真這么狠心，看著我蒙受這些冤屈，不理不問？”
她見顧寒還是不說話，隨即冷笑一聲。
“好，你就算不顧念我，你就當(dāng)還我祖父一個人情行嗎？
當(dāng)年你祖父重傷回西北，差點命喪途中，是我祖父冒著大雪連夜將他背了回來，那段時間，為他請醫(yī)問藥，你如今有了新歡，難不成連這丁點舊情都不念了嗎？”
柳含雪看起來氣若游絲，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顧寒，絲毫不讓。
過了許久，才聽到顧寒悵然地嘆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無動于衷，是因為他打心里是相信楚婉婉的，她堂堂一國公主，要對付一個柳含雪何需這種下作手段？
可是相信是一回事，人證物證俱在，他無法為楚婉婉辯駁。
顧寒看向楚婉婉：“公主，這事需得調(diào)查，只怕得先把你身邊的婢女扣押起來。”
楚婉婉是公主，旁人自然沒有權(quán)利審查，只能從易夕和慕晨下手。
楚婉婉明白，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就算不為柳含雪，她自己也得自證清白，只要不給易夕她們苦頭吃，她并沒有什么意見。
然而她剛想說話……
【滴滴～系統(tǒng)3086提醒宿主，保持人設(shè)不滑坡，任務(wù)業(yè)績有保障哦～～】
楚婉婉：？？？
【這是個什么鬼東西？】
【是我在提醒你哦，宿主，想想你的任務(wù)，偽裝成楚婉婉這個刁蠻小公主，刁蠻小公主怎么會做出把自己的婢女交出去的這種蠢事呢？這是小系統(tǒng)的本職工作哦，不用謝哦～～】
【誰特么要謝你了？可是我不把易夕交出去，怎么調(diào)查這件事?。坎徽{(diào)查這件事怎么證明我的清白?。俊克家呀?jīng)想好解決辦法了的說。
【宿主要怎么解決跟系統(tǒng)無關(guān)哦～～系統(tǒng)只管監(jiān)督宿主完成時空管理局布置的任務(wù)?！?p> 楚婉婉：……
她有一句媽**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加油吧宿主，時空管理局因為你這段時間表現(xiàn)良好，特地多贈送了你一張護(hù)身符哦～～】
【護(hù)身符？你們那地方還搞封建迷信??？】
【這可不是封建迷信哦，而是在關(guān)鍵時候，能真正救宿主一條性命哦～～】
“公主？”此時顧寒在旁邊喚了楚婉婉一聲。
“嗯？??？”楚婉婉從和系統(tǒng)的閑扯中回過神來。
“我說我需要把你的兩個婢女帶走。”顧寒又重復(fù)了一番方才的話。
“不行！”再回答時，楚婉婉便改了答案。
顧寒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回答，面色怔了一下。
“為……為何??？不過一些簡單的調(diào)查，不會為難她們的，只要能證明她們的清白，便立刻放了她們?！?p> “那也不行，本公主的人，豈是你們能動就能動的？”
“公主……”楚婉婉這句話剛落，易夕當(dāng)場便感動得一塌糊涂。
她眼淚汪汪表示道：“公主竟然如此維護(hù)奴婢，奴婢實在無以為報。
可是公主，奴婢愿意接受審查，奴婢相信清者自清，公主您對奴婢這么好，只要能證明您的清白，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楚婉婉看著易夕哭得稀里嘩啦的臉：……
【你真是感動得太早了……你真以為我是為你嗎？我是為我自己??！要不是那個狗系統(tǒng)，我第一時間就把你交出去了！】
然而說出口的是：“要……要什么清白？不過就是一個賤妾罷了，本公主想打就打、要殺便殺，她有什么資格跟我叫囂？我不讓旁人審查你，旁人就審查不得?！?p> 彩云在一旁了聽了登時頂了上來：“公主這樣說，便就是默認(rèn)了，是你害的我家小姐了是嗎？”
楚婉婉：“我可沒這么說?！?p> “那又是幾個意思？你若沒做虧心事，為何不肯將婢女交出來？我看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彩云！”彩云的話說至一半，立馬被柳含雪打斷了。
柳含雪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妾身聽懂公主的意思了，您是尊貴的金枝玉葉，妾身是蒲柳草芥，自然，妾身死個十次、八次又有什么要緊？”
聽聽這話酸的……
但凡有點智商的都知道，這話接上去就是引起眾怒，但是楚婉婉她必須得頭鐵啊，道一句：“你心里有這個B數(shù)就好?！?p> 旁邊的顧寒聽完眉頭緊鎖。
他心中一開始是偏向楚婉婉的，可是眼前發(fā)生的種種，又讓他沒辦法只相信直覺。
或許是因為先前她不顧一切地幫他在朝堂上據(jù)理力爭的模樣太過勇敢，讓他幾乎忘記了，楚婉婉原本就是這樣一個張揚跋扈、刁蠻無狀的人啊。
他在娶她之前，她才害了秦家公子跳河自殺……
此時柳含雪看了顧寒一眼，四目相對中，顧寒從她的眼中看出些嘲諷的笑意，仿佛在說，你看看，這就是你一直維護(hù)的女人。
隨即柳含雪又偏頭看向楚婉婉：“既然如此，公主也不必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妾身了，倒不如給個痛快的，直接將妾身賜死吧?！?p> 楚婉婉偏過頭，連說話都沒有底氣，聲音如蚊吶一般：“你要死便死，也配得上本公主親自動手？”
然而這句話雖小，卻叫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哈哈……”柳含雪忽然苦笑了兩聲。
“對！公主說得對！”她神情激動，說話間連臉都漲紅了：“像我這樣的人，連死都是臟了公主您的手。”
許是氣急攻心，說罷一口血“哇”地吐了出來。
身子虛晃了幾下，便徹底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彩云嚇得不得了，忙去喚她，可是柳含雪雙眼緊閉，半點反應(yīng)也沒。
顧寒見此，也嚇住了，忙道：“快叫軍醫(yī)?！?p> 說罷，他褪了身上披風(fēng)，將柳含雪整個蓋住，遮住她暴露在外的肌膚，抱著她便往帳篷走去。
臨走時，他還回頭看了一眼楚婉婉，那眼神意味不明，是失望？是不解？還是怨怪？
與他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楚婉婉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忽然間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