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真的塌了
大巴車上。
彭于宴看著魯榮發(fā)過來的水庫照片后。
他那端著手機,背部殘留著明顯燙傷痕跡的雙手,正莫名的出現(xiàn)了顫抖。
要知道,彭于宴可是就讀于新東芳烹飪學校大廚精英專業(yè)的廚師!
滿打滿算也是學了兩年多的廚藝。
兩年的精英廚師學齡,已經使得彭于宴見血不暈、筷功超群。
隨手拿過一盤菜,彭于宴都可以在上面題字作畫!
別說什么夾菜、夾肉、夾黃豆了……
哪怕是夾豆腐、夾雞蛋黃,此時的彭于宴也是信手拈來,保證夾起來后它們還能完整無缺。
而宰雞、宰鴨、宰魚、宰王八,這些對于彭于宴來說,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各種吃食,宰到血如泉涌什么的,彭于宴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就差宰殺時,彭于宴沒有當場放進嘴里嘗一嘗了~
即便是平時,彭于宴被開水燙傷、被熱油燙傷,當場就把雙手燙得像一頭梅花鹿似的。
他的雙手都不帶都一絲一毫的抖動!
可見,彭于宴內心對于這些血腥畫面,是多么的波瀾不驚。
而即便如此,當彭于宴看到魯榮發(fā)來水庫里頭的死魚畫面時。
雙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了顫抖。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照片場景。
能讓一雙夾雞蛋黃,都能輕松寫意的手出現(xiàn)顫抖呢?
只見照片里~
數以萬計的死魚,漂浮在彭家水庫里頭。
即便隔著手機屏幕。
都能感覺自己聞到了濃濃的腥臭味。
僅僅的幾張照片,遠比觀看災難電影來得更加直觀,更加可怕。
猶如身臨其境災難現(xiàn)場一樣,恐怖、凄慘、壓抑~
魚,一條壓著一條,一條擠著一條~
有的甚至被電得發(fā)焦,電得腐爛,電得血肉模糊……
放眼望去,一大片,密集得令人感到可怕,頭皮發(fā)麻……
……
——————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
到地方了。
彭于宴也醒了!
而他,并不是睡醒的。
而是從水庫慘狀中清醒的。
而他那已經布滿血絲的雙眼,也由濕潤化為干涸,猶如干旱的西北大地一般,凄涼~
下了車,彭于宴狠狠地錘了幾下路邊的大樹。
讓手背傳來的陣痛后使得自己恢復了些許情緒。
隨后,才直奔縣醫(yī)院而去!
手術室前,他見到村主任。
“于宴,你可回來了!你怎么都不留一個電話在村里呢?”
“你爸爸的手機我們不懂密碼,沒法解鎖,問村里,村里也沒人能聯(lián)系得上你,可急死我了,哎呦!”村主任見彭于晏急匆匆地走來,趕緊站起來,緊皺著眉頭滿臉愁容帶著一絲責怪的意味道。
“村主任,對不起,對不起!唉,我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彭于宴雖然學習不行,但是做人方面的道理他卻絲毫不含糊,“主任,您辛苦了!我爸怎么樣了?”
聽到彭于宴這話。
村主任那張五十多歲已經布滿皺紋的臉龐,也沒有再去責怪彭于宴的意思。
而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唉,真是苦了你爸爸了!你們家里本來就沒什么親戚朋友可以依靠,如今還出現(xiàn)如此變故,難為你們了!”
“主任,我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呀?”彭于宴顯得很著急!
“唉……你爸爸他,他得了突發(fā)性腦?!贝逯魅谓K于是道出了病情。
轟隆~
在哪一塊,彭于宴愣住了,整個人腦袋猶如炸開了一般,嗡嗡直響~
即便彭于宴在到來之前,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
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是,真正聽到彭山河病情的消息時。
他那僅有19歲年輕的靈魂,此刻再也繃不住了。
只見他眼角已經開始淌淚~
他不傻,他也知道,人一旦患了腦梗死后,這意味著什么。
腦梗的發(fā)作癥狀會很突然。
患者臉部會出現(xiàn)嘴歪麻木、手臂無法抬起、與患者對話有障礙、說話也含糊不清。
從腦梗的發(fā)作到治愈,只有6個小時的黃金時期。
在這個時間醫(yī)生要全力搶救缺血半暗帶,使血管疏通。
如果處理得好,最佳結果是患者痊愈。
且沒有明顯的后遺癥存在,如果血管沒有疏通、血流沒有恢復,則會半身不遂的癥狀,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那叫黃金6小時。
而腦組織畢竟是人體最為嬌嫩的器官,要不然也不會有堅硬的顱骨保護。
不僅如此。
腦梗塞之后,人已經是一個“患病的身體”。
不能購買重大疾病保險。
輕度腦梗死患者,可能完全沒有癥狀。
它也可以表現(xiàn)為復發(fā)性肢體癱瘓或眩暈。
而嚴重的病例,不僅會導致四肢癱瘓,還會導致急性昏迷甚至死亡。
因此,對于腦梗死患者,保險公司通常會更加嚴格,拒絕接受保險。
這些,彭于宴都是知道的。
畢竟,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廚師與健康飲食,自然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新東芳烹飪學校,也會要求廚師們學習什么疾病,是吃出來疾病!
要求廚師們學習健康的食譜。
所以,彭于宴對于腦梗死的理解,非常深刻!
看著彭于宴幾近崩潰。
村主任耐住性子等著他哭。
并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輕輕將他扶到一旁坐下,靜靜地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彭于宴眼淚仿佛流干了一般,沒有再往下流淌。
只聽他聲音無比沙啞地問道:“主任,醫(yī)生怎么說?”
村主任轉過頭,滿臉愁容道:“醫(yī)生確診是右側丘腦出血并破入腦室、腦梗死,病情十分嚴重……”
也就在這時。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兩名白大褂醫(y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彭于宴頓時撒開腿迎上去,并死死抓住其中一醫(yī)生的手臂大聲問道:“醫(yī)生,醫(yī)生,我爸爸的情況還好嗎?”
那名醫(yī)生面對彭于宴的無禮,卻并沒有生氣。
反而是輕輕拍了拍彭于宴抓住他胳膊的手背,道:“病人肺部感染嚴重,腦部還沒穩(wěn)定,病情有點重,需要住院更長的治療時間,以后右手右腳怕是不靈活了,腦子意識也會模糊,聽不懂別人在說些什么了?!?p> 顯然,這名醫(yī)生很理解患者家屬的情緒!
而彭于宴聽到醫(yī)生的話后,目光呆滯錚錚地盯著前方,手上的壓力也漸漸松開。
看著魂不守舍的彭于宴,醫(yī)生也不再說話了。
只見,醫(yī)生再次拍了拍彭于宴的肩膀以示安慰后,便轉身離去。
……
——————
從小到大,彭于宴一直覺得,自己父親彭山河就是天!
如今,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病重幾近癱瘓。
他真的感覺,天塌了!
天,真的塌了!
……
彭于宴他們家三代都是一脈相承,也沒什么親戚。
平日里,魯榮就是負責給干爹彭山河打雜當下手以及看管水庫的日常的。
畢竟,彭于宴是他的發(fā)小。
兩人,一個沒了爹,一個沒了媽,都屬于單親家庭。
所以,打小兩人就臭味相投,湊到了一塊。
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額~與其說兩人是臭味相投才玩到了一塊。
還不如說是兩單親家庭孩子不受同齡孩子的待見。
而被動地選擇了相互抱團取暖!
彭山河也因此認下了魯榮為干兒子。
不過同時,也因為單親家庭的原因,兩人雖然聰明,但是學習成績并卻不好。
初中讀完,兩人都不想上高中了。
所以,便早早的就輟學了。
兩人輟學之后,魯榮就在村里跟修兩輪、三輪的修車師傅,當了起了修車學徒。
同時,還兼職彭家水庫的日常管理。
而彭于宴呢,則因為打小就酷愛做菜。
則是在初中輟學后被彭山河送去省會杭市,四處求學。
并有幸拜師,烹飪大師錢以彬。
而錢以彬也引薦彭于宴,讓彭于宴先去到新東芳烹飪學校,學習做菜三年。
這一學,已經兩年多了。
當年,錢以彬給彭于宴引薦的是大廚精英專業(yè)全技能教育三年制。
第一學年,學費:4500元,實習費:6300元
第二學年,學費:4000元,實習費:5300元
第三學年,學費:3800元,實習費:4900元。
然而,新東芳明面上學費標注是這么多。
但是,背地里真實的收費情況,卻直接翻了兩番。
即便,錢以彬是新東芳的特聘烹飪教授。
但是,他也無從插手收費相關的工作!
這就是資本學校。
誰來都不好使!
只有向錢看齊,才什么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