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并不清楚大周皇朝作為出家人的地位和具體情況,故而態(tài)度和善帶著請求口吻。
“佛爺您是不是要供奉???”
車夫見李凡如此客氣以為是對方故意而為,思索片刻后從口袋里面拿出銀幣,面帶微笑表情。
“貧僧不用,你們能捎我一段,去順天城或者離那不遠也行?!?p> 李凡擺擺手,他正兒八經(jīng)思想的出家人,怎么可能主動向別人索取供奉這種強盜的事呢?
“我先詢問下我們家老爺?!?p> 車夫面帶遲疑表情,隨后轉頭朝后面開口道:“老爺,這位佛爺說讓我們捎他一程,前往順天城,你們怎么說???”
“他不要供奉?會不會別有心意???”
馬車中的老爺頓時疑惑著輕聲開口道:“美竹,你別露面,為父去看看這位佛爺是什么意圖?!?p> “是父親大人?!?p> 馬車中,溫柔的女子聲音跟著響起。
隨即,就看到一名圓頭圓臉,兩鬢頭發(fā)微白的中年男人將頭探了出來,上下打量著李凡問道:“佛爺,您是嫌我們的供奉不夠嗎?”
“老先生,你誤會了,貧僧只是想搭一下你們的馬車前往順天城,還望老先生能行貧僧一個方便。”
李凡搖搖頭微笑回答道。
“你真的只是要搭個車?”
這位中年男人面帶思索之色沖李凡再次確認道。
“是的?!?p> 李凡很肯定的點頭應道。
“車廂中有我未出閣的小女,恐怕不太方便?!?p> 中年男人面露遲疑之色看向李凡。
“貧僧可以跟車夫坐一起?!?p> 李凡倒也能理解,笑著擺擺手開口道:“路程太遠,貧僧步行的話,得走很遠。”
“那行吧。”
當即,中年男人沉吟了片刻后點點頭,畢竟他也得罪不起和尚。
“感謝施主?!?p> 李凡感激不已道。
“佛爺,您就坐我旁邊吧。”
車夫恭敬的沖李凡開口。
“阿彌陀佛,感謝。”
當即,李凡也不廢話,徑直走上馬車,就坐在車夫的身邊。
“駕——”
車夫等李凡坐好后,便驅(qū)使馬車前進。
“佛爺,您是梵音寺的僧人嗎?”
李凡正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這時里面?zhèn)鱽砟俏恢心昴腥说穆曇簟?p> “貧僧是來自黑山之上,小雷音寺的隱居僧人,你口中的梵音寺貧僧并不知曉?!?p> 李凡也不隱瞞來歷,黑山那種地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都不一定想再回去。
“什么?您是黑山上寺廟的僧人?聽聞黑山上有一頭很可怕的大妖魔啊?!?p> 里面的父女得知李凡的來歷后,紛紛震驚不已道。
“你們是說的黑山老妖吧?貧僧倒也知曉?!?p> 李凡笑了笑回答:“他并沒有傷害貧僧?!?p> “佛爺竟敢在黑山上隱居,你家?guī)煾笐摵軈柡Π??不然如何?zhèn)得住黑山老妖?!?p> 中年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您真不知曉梵音寺?”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涉世未深,自小便在佛門修行,甚至連大周皇朝了解都不多,此番下山是為了在這紅塵中歷練一番。”
李凡瞥了眼后面的車簾輕笑道:“施主,你無須稱呼貧僧為佛爺,貧僧法號‘念凡’?!?p> “您是初次下山歷練?難道你師門的長輩們沒告訴你大周皇朝的事情嗎?”
中年男人依舊半信半疑道:“我姓陳,名伯遠,此番出遠門正是去了一趟梵音寺。”
“貧僧隱居之地,只有貧僧一人,師尊他老人家早在十年前便云游天下去了,至今未歸,貧僧枯坐佛門之地,總感覺一味的苦修并不是正途,因而才下山來歷練?!?p> 李凡說起官話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頓了一下,他繼續(xù)道:“陳施主,說起來貧僧倒是挺多疑問的,不知可否為貧僧解惑?”
“念凡法師,請說?!?p> 陳伯遠目光一陣流轉,思索了片刻后回答。
“貧僧初次下山,方才經(jīng)過田地之時,遇到幾位農(nóng)夫,他們似乎畏懼貧僧,更是如你們般,一口一個佛爺?shù)姆Q呼,貧僧一介出家人,豈敢稱爺,不知這是為何?”
對于此事,李凡的確很納悶,出家人都成佛爺了,莫名其妙的。
“若要解釋的話,得從當今大周皇朝上層說起,大周陛下勵精圖治,廣納各路強者對外擴張,其中最強大的當屬兩股勢力?!?p> 陳伯遠想了想回答道:“太極道和萬佛道!”
“哦?”
李凡眼前一亮,萬佛道應該就是佛門了。
“其中太極道皆是道士,乃強大的練氣士,以太一門的太虛真人為首,而萬佛道則是佛法高深的出家人,以萬佛寺的鳩摩空大法師,這兩位乃是陛下當初冊封的兩大護國國師。”
陳伯遠嘆息一聲解釋道:“由此,也使得這兩股勢力門下的弟子們地位超然物外,尤其是陛下最后一次北伐歸來后,就莫名其妙不問國事,兩大國師協(xié)同‘天妃’一同治理國事,自此天災人禍接踵而至,摧殘著大周皇朝,如今可謂是民不聊生也不為過?!?p> “貧僧大致明白了?!?p> 聞言,李凡頓時明白了過來,點點頭道:“如今,太極道和萬佛道的人,在兩位國師的庇佑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是吧?”
“差不多,當然兩股勢力也斗得不可開交,一山不容二虎嘛,唯一可惜的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p> 陳伯遠輕聲嘆息道:“如念凡大師這樣不狐假虎威的僧人已經(jīng)找不到了。”
“阿彌陀佛,貧僧出家人豈能行那等狗仗人勢之事?”
李凡搖搖頭,他本就沒有那種狐假虎威的想法,哪怕不是和尚,他也不可能做出恃強凌弱的事。
頓了一下,李凡追問道:“陳施主,你們所有人都要向佛門上交供奉嗎?”
“嗯,青州屬于萬佛道的勢力范圍,每家每戶都必須要上交供奉,若是運氣不好被僧人敲詐,那也只能認栽。”
陳伯遠點頭道:“沒辦法啊,萬佛道門下弟子格外團結,但凡誰在外面受了欺負或者遭遇不公的對待,自有上面長輩出門,如此也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荒唐!”
李凡對大周皇朝的和尚徹底無語了,想來是權勢和力量在作祟,再加上大家都如此做,你不做,不就等于不合群嗎?
可惜,李凡也只能做到不跟他們同流合污,他想了想不解問道:“陳施主,先前你似乎提到是去了一趟梵音寺,既然你們對僧人避之不及,為何還要專門找上門去找虐呢?”
“唉,說起此事,就得從我家大女兒說起,一個月前她莫名其妙生病,臥床不起,我請了不少大夫都束手無策,最后才確定可能有邪祟在作怪,鎮(zhèn)妖司那邊又不管此事,我們無奈只得去梵音寺找法力強大的僧人來看看。”
陳伯遠嘆息一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