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劍圣得道
鈺袖眼中流露出些許殺意?！澳氵@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每個人都會對過去所發(fā)生的事情抱有遺憾，甚至是到了耿耿于懷的地步。他們渴望時間能夠重溯，自己親身再經(jīng)歷一遍以前走過的路，而我只是順從了他們的想法而已?！?p> 那老頭說話間身體開始了變化，從一個老者變成了一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公子。
“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
“不錯。”
“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晨沐??？”
“晨沐他可不是普通人，他身上背負著三生三世的孽債。就憑這一點，他身上所產(chǎn)生的戾氣就是人間極品，想來一定別有一番風味?！?p> “葳澧之河上，本來晨沐都已經(jīng)快成為了我的盤中餐，可惜，你們兩個壞了我的好事！”
夢魘伸出自己的爪牙，向著鈺袖撲了過來。
“小心啊，鈺袖。”
鳴蟬從遠處飛來，落入鈺袖手中?！昂撸裣x小技！”
鈺袖手握鳴蟬，按照記憶當中畫心的御劍方式?！拜p云出月風靜夜！”
“什么！這怎么可能！”
劍氣劃過，鈺袖站在被打趴的夢魘面前，劍鋒指向他的面門。
“劍仙之境？你……你怎么會畫心的絕學！”
“你走吧……現(xiàn)在我還不想殺你?！?p> “哼！你在這里裝什么！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存感激？我告訴你，就算你境界再高，你身上背負的孽債也是還不完的！你和晨沐這一對苦命鴛鴦，不會有好下場！”
鈺袖忍無可忍，一手掐住了夢魘的脖頸，將他舉在空中?！澳阏f夠了沒有！我現(xiàn)在想殺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鈺袖甩開夢魘，將他拋向一邊?！斑€不快滾！”
林若涵看著眼前變得心狠手辣的鈺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扳曅洹?p> “我沒事！若涵?！?p> 鈺袖眼角晶瑩的淚花閃過，雖然不易察覺，但還是被細心的若涵捕捉到?！白甙伞Ｎ覀儽M快趕往下一層。”
“嗯?！?p>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低矮的丘陵之下，一張猶如明鏡一般巨大的湖泊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
湖邊有兩個人，看上去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湖心中央的水面上站著一個人。那身影，是年輕時的長暮！
鈺袖和若涵走近之后?！笆悄镉H！”
“還有劍暮前輩！”
“怎么會是他們？”
而湖的對岸，晨沐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那里，靜靜的向著湖心看去。
“長暮大哥！”白沐楨在劍暮的攙扶下來到湖邊對這長暮喊道。
“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來這里！”湖心中央的劍暮突然睜開眼睛朝著岸邊的白沐楨嘶吼。
“我來，只是想要一個理由，”
“你給我滾！”
“我可以原諒你所有的事，我可以原諒你在新婚當晚不辭而別，我可以原諒你讓我滾。我可以原諒你放棄了我逃回蜀山，但是我不能原諒你從頭到尾直，至這一刻都沒給我一個好好的理由。你說，到底為什么?！?p> 長暮低下頭，痛苦的望向湖面。“我，我只是一心求道，我刻意跟你在一起，因為只有那樣我才能經(jīng)歷人世間的愛，我才能歷經(jīng)七情六欲，我要刻意的擁有，因為只有擁有，才可以放下！”
“不，如果你對我的感情不是真的，那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你就沒有能力，沒有資格去放下?！?p> 白沐楨沒入湖水之中，朝著長暮一步一步走來。“你到底愛不愛我？”
長暮抬起了頭，看向白沐楨。
“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是愛我的，我知道。我感受得到?！?p> 長暮痛苦的搖著頭?！安弧?p> “你跟我走吧。我們永遠在一起?！?p> 長暮緊握著的手滴出一滴滴鮮血?！安灰僬f了?！?p> “你不要再說了！”
白沐楨伸出自己的手，看向長暮?！盎氐轿疑磉?。長暮大哥?！?p> “不要再誘惑我了?。?！”長暮那已經(jīng)沾滿鮮血的手指向白沐楨，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湖水之中。
“什么是道！為什么要得道！”
白沐楨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的劍暮?！皠δ捍蟾?，我求你，我求你幫助他?！?p> “他正在選擇的關(guān)頭，放下，他就入道了。反之，他就著魔。”
“我不要，不要。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他。”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p> 湖心的長暮臉色蒼白，頭發(fā)因為吹來的涼風而凌亂不堪?！盀槭裁?，為什么我要曾經(jīng)擁有，如果曾經(jīng)沒有擁有就不用放下，如果不用放下就不會有不舍。榮耀，財富，權(quán)利，功名，愛情，這些我全都擁有過，這是多么美好的感覺?！?p> “不，我不能！”長暮低著頭捂著自己的腦袋。
“我不愿意回到過去，我不愿意放下，不能回頭，不能回到過去！”
“我不愿意放棄這一切，我不愿意回到以前的自己！”
“因為我貪戀！”
“我貪戀！??！”
“啊?。?！”
長暮周圍的湖面迸射起滔天的水花。
“啊?。?！”
長暮想要一掌了解自己的性命。
“長暮大哥，不要?。 ?p> 長暮的手因為白沐楨的聲音而停在了空中。
“長暮大哥，我們是人，我們是活生生的人。我們貪戀人間，我們有七情六欲，又有什么不對，你為什么非要得道不可呢！”
湖心的長暮緩緩放下了手掌，看向湖邊的白沐楨。
“道，是什么?。?！”
長暮周圍的湖水又開始劇烈的翻涌起來，強大的真氣所產(chǎn)生巨大的水珠沖天而去。
“道是什么？”
“道是什么？”
“道是什么?。?！”
滔天巨浪一次又一次向著湖邊翻滾而去。
無數(shù)的水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將長暮包裹進來。
水球里每一個晶瑩的水花都刻畫著以前某一時刻的場景，那些場景是他下山以后與白沐楨的點點滴滴。
“他們是我嗎？”
“他們是我！”
水球破碎，長暮再次回到水面之上。
以前所有的記憶猶如光芒一般在他眼前浮現(xiàn)，又緩緩落入水中。
長暮不再痛苦，反而嘴角露出笑意?！拔颐靼琢?。”
“我明白了。”
湖邊的白沐楨和師弟看向長暮，長暮一瞬之間，竟然白了頭。
“這就是真正的得道，上善若水的境界?！睅煹芸粗牡膸熜终Z重心長的說道。
“長暮大哥！你！”
長暮回過頭，伸出手。
“小白！我愛你！”
“來吧?！?p> “我可以嗎？”
長暮輕輕揮手，小白便輕輕飛起來到了長暮身邊。
“小白，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這一切?！?p> 長暮安靜的注視著白沐楨。
“在流水之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明山秀水，潺潺溪流，朝陽落日，春夏秋冬，四季更迭，還有，璀璨的星辰大海?！?p> “我感受到，世間萬物每一種生物都有他們的呼吸，他們的生命?！?p> “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恩賜。因為你是大地之母，是女媧的后人?！?p> “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很任性是嗎？”
“不，你只是沒有認真的看清你的道?！?p> “我的道？”
“你我之道，并非尋常之道。所以你我的愛，也非尋常之愛。”
白沐楨溫柔的看向長暮。“是大愛，而非小愛。”
“就像你所感受到的一樣。人世間的一花一草，人和動物都有生命，都需要愛。所以你我的愛，也絕非停留在兒女私情上。而是對所有的生命的關(guān)注，對一切生命的大愛?！?p> “保護他們，孕育他們，這就是你的道?！?p> “女媧之道是苦的，是難走的，可是你只要看到萬物因你而得到歡心，再多的苦，再重的使命，也是值得的?！?p> 小白笑著看向長暮?！拔颐靼琢?，長暮大哥，我愛你。正如我愛這世上所有的事物一樣?！?p> 湖面再次平靜，夕陽的光輝落滿了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