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哈欠連天地牽著小東,踏上回家的路程。
駕駛座上的“罪魁禍首”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就差貼個紅雙喜字。
我暗戳戳地沖他翻個白眼,不由自主地扯了扯毛衣領(lǐng),掩蓋住頸間的印跡。
果然不能被男人素日無害的外表所欺騙,你永遠想象不出他在床上有多禽獸……
小東坐在旁邊,兩只小腳一翹一翹的,時不時直起身來看看窗外。
正巧有一輛拉著綿羊的貨車經(jīng)過,我指著那群咩咩叫的生物告訴小東,“那是羊。”
他便抬起屁股湊到車窗玻璃前,瞪大眼睛看著,臉上露出新奇的表情。
那輛拉著羊的貨車在我們旁邊晃晃悠悠地跑了一會兒,拐了個彎便和我們分道揚鑣了。
小東戀戀不舍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
我看著小東的反應(yīng),心里卻升起了一個想法:
家里養(yǎng)個寵物給小東做伴,似乎也不錯。
姥姥家里有小黑豆,但小黑豆撿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小了,沒有經(jīng)過馴養(yǎng),不怎么聽話。
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了,可以去逛逛寵物店,給小東挑一只溫順的寵物作伴……
“先送小東去托育園?”高星霖開車拐了個彎,回頭跟我確認。
我點點頭,今天是周三,不用去醫(yī)院訓練,自然是要去上學的。
放下小東后,高星霖跟我一起回到家。一進家門,姥姥便迎上來:
“小高咋回來了?”
我開門見山:“媽,戶口本呢,我要跟小高去領(lǐng)證。”
姥姥“哦”了一聲轉(zhuǎn)身,拉開電視下面的抽屜,遞過戶口本來:“去吧,回來吃午飯?!?p> 我瞪眼:“媽!”
“你反應(yīng)要不要太平淡啊!你閨女要嫁人了誒!”
姥姥一臉淡定:“我和你爸早就認準小高這女婿了,早領(lǐng)證早了了這樁心事。戶口本早就備在那了,就等你跟我要呢?!?p> ……
所以這是一家子人盼著我嫁人嘍。
我接過戶口本,感覺內(nèi)心空蕩蕩。昨晚答應(yīng)小高求婚后,我還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覺得今天領(lǐng)證會不會太倉促,姥姥和姥爺會不會難以接受,然后再故意刁難高星霖之類……
沒成想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
今天不是“520”,“521”之類的特殊日子,民政局排隊的人并不多。
我和高星霖帶好證件,并排坐在辦證的工作人員跟前。巧的是給我們辦證的竟然是上次給我和徐嘉潤辦離婚的那個。
她扶了扶眼鏡看看我們,眼神在我身上逗留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恭喜啊?!?p> 我給她一把喜糖。
捧著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我還恍惚覺得自己在夢里。
自己這就結(jié)婚了?
成家了?
本來以為自己要一直一個人走下去。
沒想到我還能遇到高星霖,從此有個人可以和自己攜手到老。
“老婆?!备咝橇鼐o緊拉著我的手,眼里亮晶晶的。這家伙,改口倒挺快。
我動了動嘴,還是沒好意思喊他“老公”。
“你要回公司嗎?”想了半天,我才憋出這一句。說完這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我立馬恨不能拍自己兩巴掌。
這不就是趕人走嘛,哪有這樣的……
高星霖眨眨眼睛,“我不能走呀?!?p> “咱媽還要管午飯呢?!?p> 我暗自咬牙:自己怎么忘了,眼前這個男人,在我這里可是出了名的臉皮厚!
午飯過后,高星霖就開車回公司去了。
姥姥坐在沙發(fā)上和我說話。
“你和小高以后怎么打算?”
“……房子在市里,小東現(xiàn)在在縣城上著托育園。以后少不得要去市里上幼兒園,這樣去醫(yī)院訓練也方便?!蔽宜尖庵_口。
“說不定再過半年,小東就不用再去醫(yī)院訓練了。這樣直接上幼兒園就可以了?!崩牙讶粲兴?。
我算了算,再過半年也就是到了暑假那會兒,小東就該三歲半多了。
倒也沒有很耽誤什么,只是小東的治療情況真的能那么理想嗎?
一切還是要交給時間。
如果治療時間需要延長,那么小東就要推遲入園,以免跟不上進度反而耽誤了孩子。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姥姥又拋出一個問題。
婚禮……
我有點頭疼起來。
我想起和徐嘉潤的那次婚禮,整整從早到晚,加上籌備,活活累死人。
實在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而且我心里也確實有個想法,那就是旅行結(jié)婚。
免得籌備婚禮宴請,家人省心,自己也省心。
地點我已經(jīng)想好了幾個,只是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跟高星霖商量。
而旅行結(jié)婚也是有我的私心考量。
“山鬼”還差最后一個素材,也就是最困難的城破情節(jié)沒拍。
抖音賬號上催更的粉絲私信已經(jīng)可以繞地球兩圈。每回瀏覽這些消息,我都覺得自己若再不更新,就要被他們拖出來槍斃十分鐘。
更何況“月下花眠工作室”還有好幾樣新品設(shè)計圖已經(jīng)出了,樣衣正在制作中。
若再不出“山鬼”這個主題的視頻,熱度很快就要被新品覆蓋過去,以后店鋪越來越忙,也很可能顧不上繼續(xù)拍攝了。我不是一個有始無終、虎頭蛇尾的人,既然做了,從開始到結(jié)尾都要用心做到極致。
知道我對未來的想法,姥姥放下心來一般拍拍我的手背:
“好好跟小高過日子?!?p> 我心頭一酸。
天底下最無私的人莫過于父母,沒有人對自己比父母更操心。
這句話只有自己也成為了父母時,才會明白。
晚間的時候,高星霖下班回來,我就跟他商量了婚禮的事情。
他對我的想法表示贊成,只是提到補拍“山鬼”鏡頭的事情,他一臉無奈:
“玥玥,這是咱們的蜜月誒!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我忙不迭捂他的嘴:“你小聲點!蜜月怎么了,又不是沒黑沒白的在床上……”我還沒說完,嘴巴被高星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虎狼之詞”,鬧了個大紅臉。
高星霖的嘴被我捂著說不了話,便惡作劇地伸出舌尖舔我的掌心。
我只覺得手心濕漉漉的癢,忍不住挪開手。他便迅速捧起我的臉,精準無比地吻了下去。
耳鬢廝磨間,他低低笑起來:“去補拍鏡頭也不是不可以。”
“你上來。”
我抬起臉來,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陣,猛地明白了他說的“上來”的含義,禁不住臉紅耳熱:
“就知道你不正經(jīng)!”